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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专横独断
 脸上厚粉敷了大半,确实很不舒服。越点点头,走到水盆边,自己拿了帕,弯一点点地擦,等水完全浑浊了。越本来的面貌才显现出来,因为用力揩洗,都有些泛红。越抬起脸,问道:“可干净了?”

 枕接过帕子,再在她眼角鼻翼处轻轻擦了擦,又换了一盆干净的水和巾帕,再整体给她擦拭一遍,才道:“这下好了。奴婢先叫人备膳罢?”

 越将落下来沾的发丝往后捋了捋,道:“不用。没什么胃口。”枕再问:“那可要备水?娘娘好好泡一泡,早些休息?”越点了点头,枕便立刻吩咐下去。

 将水倒进浴池,亲自试了水温,才叫她进去。越一边宽衣,摆了摆手,道:“下去罢。”温热的水漫过‮体身‬的那一刻,越才觉卸下了所有的重量和怅然,渐渐觉得昏沉。

 好在她残留的意识还知道不能睡在浴池里,迷糊糊起身擦了擦,主小衣都不曾穿,裹了件宽薄的里衣便倒进了里。

 这几她其实睡得不太好,闭眼许久才能勉强有些睡意,还总是会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醒来却全然记不清,只有心慌的感觉持久绵延,但今她竟并不需要酝酿,轻易就来了些困意。

 她面朝外侧躺,没一会就沉沉入了眠,只是不知是半梦半醒还是梦中臆想,她总觉得有人一眼不错地盯着自己,让她从脊柱到脚趾,无一处不绷紧。这种感觉在昏沉的睡思里极其模糊,却又‮实真‬。

 她察觉到那人手已经隔着虚空,将她的面颊描摹了个遍,偶尔会擦到悬在面上的发丝,带起一阵轻微的,她忍不住伸手去拂,那人的手却像是泥鳅一般,总叫她抓不住。

 “骗子。”她听见那人开口说话,但是却飘渺得很,叫人听不清。“什么呀?”她问,那人似乎没料到她竟还能答话,微微怔愣一下,这一瞬的怔愣,叫越抓住了机会,一把截住了悬空的手。

 手指纤长,暗含力道,比她的大了许多,却任由她圆捏扁。越这才满意,为防这不规矩的手再作,她索将这手拉得更近,两臂合围,将它圈进怀里。确认怀里的手再也不动,她嘴角这才扬起了一抹笑意。

 只是这只大手,竟比她的口还滚烫半分,烫得她本能地发慌,她察觉到不适,笑意又下去,动了动‮子身‬,摩挲间那手又动作起来。

 这次却不仅仅再徘徊连于她的脸上了。越这才知道自己招惹了一个惹不得的坏手。明明‮子身‬乏累笨重,却还要坚强地微扭躲避。可她笨重,那手却灵活,叫她躲避不得。

 她生了些气恼,声音却是颤抖得柔弱可欺:“不要。”那人又说了句话,她能听得见声音,却听不清内容,她更加气急,眼角都泛着些意,她追问:“什么?”

 “…好不好?”那人在她耳边呢喃。越没听见前面的问题,但却捕捉到了最后的三个字,她无暇思考,只想制止这只手,忙不迭应声:“好。”那人像是笑了一声,果然停手,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本能觉得危险,不敢再应答。

 那人却好脾气抚了抚她的脸,在上烙下一吻,最后才彻底安静下来。-越醒来时天光早已大亮。枕漱石早在外间候着了。

 越顾不得夜里奇怪的梦,将二人叫进来,问道:“怎么不叫醒哀家?皇帝皇后可来了?”帝后大婚第二是要早早来寿宁宫请安的,她要是睡过了叫人好等,那可真是罔顾礼法。漱石有条不紊给她穿衣打扮,道:“还未曾来呢。”

 越这才放心下来,瞧了眼外面天光,还是问道:“什么时辰了?”漱石道:“刚刚巳时。”

 越穿好了里,皱了皱眉,道:“这么晚了还不曾来?”漱石像是难于启齿,道:“昨夜里,皇帝不曾宿在坤宁宫。”越穿衣的动作顿下来,有些不理解。

 赵逾和往常也并没有什么姬妾通房,甚至连晓人事的宫女都因故不曾安排。大婚之,不宿在发房里。

 他还能去哪?漱石像是知道她心思,道:“昨夜荣颐公主突发急症,状况很是不好,陛下听了。衮冕都未及换下,直接过去守了‮夜一‬。”越无语凝噎。

 原先就知道这赵逾和疼爱这个皇妹,没想到竟然到此地步,只是此事到底叫皇后受了委屈,她额心,道:“待会将那个长柄白玉灵芝玉如意,并苏州来的红腹锦缂丝彩衣给她送去罢。”

 漱石应声记下。越瞧她手里石青色的繁重宫装,道:“换身衣服,今还不知来不来了。弄个素淡些的。”漱石道了声“是”便抱着宫装放到柜子里头,重新挑选起来。

 枕见她衣领有些歪斜,出好大一块肌肤,伸手要去给她理,却突然疑惑道:“这屋里也有虫子吗?”

 越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只能瞧见口有几处红痕,她有些莫名,手指按了按,并没有痛感,便道:“大约是些蚁虫,不打紧。”

 枕不依,道:“可不能不当回事。奴婢先前被虫咬了一口,一开始也是这般没放在心上,后面竟起了好大一个泡!”漱石抱着衣服过来。

 看到她从脖颈到衣裳掩盖的口边角,都不规则地遍布着红痕,也道:“还是抹些药罢。今再多熏些艾草。”枕深感认同,念念有词,取了药膏给她细细抹好,这才放过她。

 越任由她们摆弄,发髻还未挽好,内监便在门口通传帝后前来。越也没有太意外,叫二人加快了动作,弄好便径直往正厅去。待程走过,越象征问道:“时候也不早了。留下用膳罢?”

 赵逾和道:“不必,母后如今还需多休息,儿臣怎好多叨扰。”越也不打算强留,点点头算是认同。赵逾和却没有立刻就走,他偏头看向皇后,道:“皇后先在外间稍候,朕同母后说两句话就来。”

 许皇后是个端庄识礼的,应了声便福了福身告辞。越隐约从她脸上瞧出了些许落寞,又想起昨晚的事,问道:“荣颐如何了?”赵逾和自顾坐下,顺口答道:“不打紧。”越皱了皱眉,道:“昨晚…”

 赵逾和没让她说完,打断道:“昨晚的消息不会传出去。以后初一十五朕自会按时过去。”初一十五都是必须要去皇后宫里的,这是后宫不成文的规定。

 他这话一出口,越就知道他心里根本没有这个新后,或许是因为权势,又或许是因为先皇旨意,赵逾和这才顺从将她推上皇后之位,但皇家人的情谊本就少得可怜,赵逾和字里行间都说自己会雨均沾。

 她也不好说什么,她这厢沉默下来,赵逾和便道:“月末你便去右丞府中罢,朕会给你安排好。”***月末不过还有十。越愣了一下,道:“月末是不是仓促了些?”赵逾和道:“不仓促。

 太后暴毙,还需守丧百,还是早些解决为好。”赵逾和说完便起身要走,专横独断,像是只为了通知她做好准备一般,他最后捏了捏她的耳朵,道:“百之期后便接你进宫。”皇后还在外面等着。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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