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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与皇帝不亲厚
 且那晚还没真刀实地让她伺候,反而是刻意选了那样折辱人的法子,显然是对她人妇之身心存芥蒂,想来已经失了兴致。难不成他又看上了什么公主贵女,想要强取豪夺,被哪位和尚撞见了?

 越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实在莫名,但就是控制不住思绪愈发发散,说不出来什么滋味,他能一时贪恋自己,自然也能喜欢上他人。

 只是他原先不该是清冷之人吗?小和尚见她发呆,轻轻唤了声:“娘娘。”越连忙打住念头,收拢情绪,道:“多谢小友。”枕在一边听了全程,也是巴不得她早点离虎口的好。

 等越一点头,便带着小和尚入内换衣,再将越整个人翻新了个遍,略一瞧,真是个娟秀的小和尚了-外面大雨瓢泼,接连不断的雨线落到地上才砸散开,迸出圆圆一圈,溅在她踏足的鞋袜和衣摆。

 急促又剧烈,顷刻间下摆便哒哒一片,冰冷地贴着肌肤。下了许久的雨,致使空气中还弥漫着浅薄的雨雾,平添了几分朦胧。越撑着橙黄油纸伞,微微前倾,盖住大半脸颊,另一手拎着红棕木漆盒,手脚放缓,尽量显得从容。

 大约是午膳恰逢下雨,门口只留了两个守卫,远远躲在檐下。见她出来,也只是随意扫了两眼。

 等拐了弯,走出了他们的视线,越才小小松了口气,却不敢停顿,顺着小和尚的指示,来到了僧居房围墙的一处狗前。好罢,虽说越本身没有什么“爬狗不光彩”的包袱。

 但下了雨的土地到处都有些泥泞,这处甚至还积了一滩水。越眉头皱了两下,还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将伞收了扔出去,再俯身爬了出去。

 等她吭哧吭哧爬出来,整个人几乎是透了,她再顺着小道往下走,走到天色更暗了些许,才终于到了山脚下,她拐进山脚十丈之外的荒废茶棚。

 果然早有人等着了。唯一有些意外的就是同样等着的还有同样形容狼狈的荣颐,只是后者早把头顶掩盖头发的假皮扯掉了。比起她的不伦不类,看起来稍微能入眼些-后半夜雨还是连绵不断。

 但比起白天稍微小了些。越毫不意外地失眠了。虽说回来之后喝了姜汤,泡了热水澡,但她还是觉得透骨的凉意。

 她将被子拉高,几乎贴着鼻翼,整个人裹成一个茧,手掌还覆在‮腹小‬处。不知是不是淋雨又穿衣许久,回来后‮腹小‬处一直钝钝的痛,下坠感强烈。这感觉倒有些像是月事时候的疼痛。

 但分明还有十来才到,而她现下分明没有要来月事的迹象。越不住生了点委屈。这半年来真是一好觉都睡不成-越晚上睡得晚,醒来自然不会太早。

 雨还未停,空气都泛着股意。越喊了几声,没叫来人,便就着脸盆里干净的冷水洗漱。桌上的水壶也早已凉透,但口中干涩非常,她还是浅斟了一杯,仰头灌下。

 等凉水划下喉咙,凉意顺着喉管蔓延,几乎是立时,她就感觉到腹部熟悉的钝痛。越抿了抿,放下杯子,想找个人来换水。

 只是偌大的宫殿,青天白的,竟然没有一点人气儿。反常至极。越正要出去一探究竟,才听到殿门外传来的连绵的步伐声,她就同一身明黄的赵逾和撞了个满怀。

 赵逾和扶住她的肩头,问道:“贵妃要去何处?”才半月不见,赵逾和却瘦了许多,但整个人气神还算不错,收拾得很妥贴。

 越稳住身形,直身板,才道:“殿里的奴才不知去哪里了,正要去寻。”赵逾和脸上笑容一贯温和,道:“何须劳烦自己去寻?宫里近来繁忙,大约是被叫走了。”

 若是换作之前,赵逾和定是要训斥一番,然后温柔刀,小惩大戒,今却轻拿轻放了。越察觉一丝不对劲。

 赵逾和道:“不请朕进去坐坐吗?”皇帝妃子站在殿门外话家常,确实有些怪异。越没道理拒绝,侧过身容他先进。

 赵逾和屏退众人,隔着小小的方几,握住她的手,语气和缓,道:“说来贵妃大约不知道,戚廉隅造反了。”他反常地平淡叙述,像是事不关己,就仿佛他不是皇帝,而是一个普通的平头百姓,无关痛地同人八卦。

 ***赵逾和实在太过淡然,像是拿捏了戚廉隅的什么短处,才能不急不忙,稳胜券。越脸上有显而易见的迷茫。长久以来的期盼乍一成真,反倒叫她突然之间不知如何消化。

 她虽知道戚廉隅一定会造反,但也不能知道确切的时间,近来更是一直备受‮磨折‬,但此刻得知了确切的消息。

 她竟然没有觉得轻松。赵逾和一直盯着她的神情,像是想要瞧出一丝端倪。越半晌才启,问道:“陛下胜算几何?”

 结局都是注定的,他没有胜算。赵逾和没有直接回答,温言道:“贵妃好像是一点不意外。”越突然像是卸了所有的力气,再无力虚与委蛇,逢场作戏。赵逾和也不恼她的沉默。

 道:“也对,贵妃跟定国侯也是做过一的,江南里还相伴三年,想来定国侯一早就没有瞒过贵妃。”越抬头看他,冷眼看着。神色不明。赵逾和哈哈大笑,道:“娘面皮儿薄,朕不说了。”

 “朕原先还以为娘与朕心意相通,一往情深,却忘了人都会有私心的。况久生情,朕到底比不过了。”他顿了顿,似乎才想起来回她先前的问题:“原先嘛,确实胜算不多…”

 赵逾和偏要卡在要紧处,伸手拂了她侧颊的鬓发,盯着她的眼睛,意味深长:“现下倒是有几分把握了。”话音刚落,越脸色猛然一白。

 倒不是受了惊吓或是猛然了悟他话中的深意,而是她的肚子又切实痛了一番,像有把无形的手绞住她的胃,犹觉不够,还要拿上千银针密密戳刺。

 越难以支撑,肢不受控制弯下去,赵逾和敛了笑容,有些怀疑的犹豫,但看她神色不似作伪,这才叫人:“来人,宣太医。”

 赵逾和手放在她脊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柔顺气。林太医收回了手,弯拱手,喜忧参半:“恭喜陛下,恭喜娘娘,是喜脉。”

 赵逾和面色微动,顺气的手滞涩,转头看向越。后者则是一脸不可置信,她与他的几次,都是实打实的,他根本不给机会让这些东西弄在外面。

 而她更是忽略了自己也可能在这话本里怀孕的可能,加之每次事后大多忙,从没想过要用避子汤。没成想,竟真的…林太医接着道:“只是娘娘这几奔波劳累,加上受了风寒,隐有胎象不稳地征兆。还需好好进补,平心静气,安心养胎才成。”

 赵逾和收回了手,瞧不出喜怒,点点头,道:“开点温补的药罢。”待太医走了。房里重新回到先前二人的状态,越才略微紧张地蜷了蜷手指。

 这个孩子来得着实意外,她一个外世之人,从不曾意料自己还能在这里怀上孩子,自然也不会特地去做措施。如今她是后妃,却怀了侯爷的孩子,她与皇帝不亲厚,还与这侯爷反目,怎么看都是个无解的修罗场。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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