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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难是因为筠心
 下坠之时,一只大掌强势地抓住她的手腕,用了力道将她往上拉,只是这样的力道没有持续很久。

 不过片刻,便突然松了劲,随之而来的还是失重,但握在她手腕上的手却是丝毫未曾松懈,甚至横向一拉,将她拖进了一个怀抱,他抱得很紧。

 越额头抵在他脖颈处,皮相贴,还能感觉到他收紧的下颌,紧紧贴着她的发丝。耳畔还有碎石坠落的破空声,但是一点都没有擦碰到她。变化不过在瞬息,越已然睁开了眼睛。

 但是眼前光景被他的身躯挡住,后脑勺还被他一手按得动弹不得,半点瞧不见,唯能听见两人错的心跳。不知是慌得还是别的。

 这次比先前的坠落还要持久,越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筠心也是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也未曾动,甚至连手掌的力道比之一开始也分毫不差。

 大约过了一刻钟,越才感觉筠心搂着她的肢一提,自己却往后仰倒,她还没弄清,便是沉闷的“嘭”的一声,膝盖传来剧烈的痛感,在‮子身‬底下的筠心也闷哼一声。

 他们落地极快,膝盖擦过他的‮体身‬磕在地面,传来的疼痛清晰钻骨,越嘶嘶气,手下意识伸手去碰,果真是一触更疼,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此番她可是实实在在砸在了筠心身上。

 她都这般疼痛,想必筠心也不比她轻松许多。越腾出另一只手,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抚,只能将手攀在他前襟胡乱摸索一阵。

 最后搁置在他侧,嘴里也不忘问:“筠心仙君,还好吗?”筠心没有回答她的话,兀自躺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抓着她放在自己侧的手,借力坐起身来。

 只是随着他起身,二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越此刻原就是虚虚坐在他膝盖上,更别提落地之时右腿就是擦在他两腿之间磕在地面,此刻还留了一只手在下面。

 现下他起了身,她的手还没收回来,卡在那处危险地带,四只腿更是暧昧迭。越脸上热气上涌,后知后觉察觉到这个姿势有多危险,她嗫嚅道:“抱,抱歉。”

 她说罢将不妥的右手拿出来,但手在那处卡得正好,她又慌张,更是无意间擦过他的‮体身‬,叫他‮体身‬一僵。筠心一言不发,但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她,薄抿得死紧,连带脸颊也频频突动。越脸上更臊,语无伦次道歉:“实在抱歉!”

 她慌慌张张起身,但却忽略了他坐直‮体身‬之后,一直未曾放开她的左手,她起得急,难免用了些力道,但左手的掣肘叫她一个踉跄,顺利拐到了右膝,这一下直冲天灵盖的痛意袭来。

 她根本没法站稳,又直勾勾扑了下去,重新将人在地上,她根本没拉开距离,是以这次跌下来的角度与先前那番有过之而不及。

 她再次听到身下之人痛哼一声,甚至上半身略微弓起,额头上也渗出细汗,像是承受了什么不堪的痛苦,但越自己也是伤上加伤,泪花直接飙出,根本无力起身,就趴在他身上哼哼气。筠心缓过气来,几乎是咬牙问道:“你故意的?”

 越本就不好受,还要承受这样的“加之罪”更是委屈,但她很快想起二人如今的差距,闷闷回道:“没有。”二人贴得这样近。

 即使她努力压抑,细细的哽咽也瞒不过他。筠心一愣,扶着她的肩膀要看。越根本不愿让他瞧见,上半身更贴着他,死命着。小脸不肯抬起半分。

 筠心无法,双手虚虚按在她的肩上,却不再动作,别扭地放软了语气,道:“没怪你。”只是经他这么一安慰,越更觉无比委屈,咬着噎噎。好半晌才缓过劲来,后知后觉地羞臊。

 她尴尬地动了动‮子身‬,筠心立刻上道地松开手。这回她小心了许多,慢站起身,重心全放在左脚上,退开两步。筠心似乎也好了许多,利落起身。越这才有空观察四周。

 他们仍在漆黑的地府中,只是与前几回不同,墙壁上多了一排幽蓝的鬼火。火焰瞧着还没巴掌大点,但却将整个空间映得半亮,但即便亮堂许多,这鬼火森森,还是将这府衬得森诡异。

 到底不是久留之地,二人换了个眼神,还是需要向前走,但越伤在膝盖处,蹒跚走了会儿便体力不济。

 但又实在不想拖后腿,只能硬着头皮拖着腿走,但她走得实在拖沓,脚步声听着也别扭,实在叫人难以忽视。不多时,前面传来一阵叹息,筠心道:“上来。”

 越看着面前蹲着的筠心,莫名有些扭捏踌躇。见她迟迟没有动作,筠心偏过半边头来,道:“你这样要走到何时?”因着蹲地的动作,他此刻比越矮了半个‮子身‬,回头看她的时候微抬下颌,眼尾并眉梢微微上挑,有些轻佻的风情。

 周遭昏黑的环境,和面前低低蹲着的人,面前的场景太过熟悉,让她不自觉想起人间几十年里他们初遇的场景。越脑子迟钝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听明白他的话。刚刚的分心让她升起一丝隐秘的愧怍。

 当下也没顾不得扭捏,俯身趴到他背上。起身的那刻,越下意识搂紧了筠心的脖颈,整个人贴到他背上,不过瞬息之后,又克制地直起上身,拉开距离。这人可是名花有主的。

 筠心走得稳实,双手握拳,抄着她的膝弯,没有半分逾越,但不知是不是根本没有什么背人的经验。

 他背得极直,这个姿势叫后背上的人不得不去‮劲使‬扒着以防自己摔倒,但越原本是想克制些保持距离,手臂虚虚按在他的肩胛上,但他走动间,她也一点点下滑,不得不再攀着他的肩撑上来,一番下来,叫她身上都起了薄薄的汗。

 筠心任由她在后面动来动去,还是走得稳妥,丝毫不为所动。越反复滑下攀上几次,胳膊都有些酸痛,见他毫无反应,也懒得再顾忌,索还是环上了他的脖颈。

 越在他背上一颠一颠,居然在这种危境中升腾起些许困意。眼睛正要闭上之际,突然察觉身下的人停了下来,她连忙撑起‮子身‬,道:“怎么了?”筠心偏头“嘘”声,低了声线道:“有人声。”

 越闻言闭嘴,连呼吸都放轻了些。低低的声音透过头顶的石壁传来:“太危险了。”越闻言一怔。倒不是这简简单单四个字叫她听出了什么端倪,而是这声音她太熟悉了。不,应该是他们都很熟悉。

 ***即使是隔了一段距离,声音从头顶石板上传来,还是叫她一下子认了出来,常这样的仙君,是很专长赐福的,反而在仙法上相对逊些。

 纠察灵官已经病急投医到想让越去干赐福的活计,可见人间状况并不容乐观,若不是她实在干不了赐福的活计,也轮不到她来这界。

 如今人间动,碧霞元君没道理不去人间赐福,反而来这地府。越下意识看向了身下的人,难道是因为筠心,不管不顾地跟过来了?这个想法甫一出头。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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