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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稍作撩拨
 这两个法器不过在众人面前停留一瞬,筠心便执起玉镯,另一手手掌平摊,悬在虚空。常也将手也抬起来。

 手腕搁置在他掌心,瞧着他两指按捏在腕处,另一手稳妥地将手镯套上往里推。越神色平静,情不自多抿了几口酒,短短几瞬的功夫,却好似经年之久。一指的玉镯轻巧挂在常莹白的皓腕,晃动间,里头青绿的山水都仿佛鲜活起来,常也不过多瞧了一眼,转头拈起步,往筠心那边多靠了两步。

 步是贴身之物,此刻换信物,定然是未婚亲手挂上才吉利。常抬头与筠心对视,像是征求意见。

 后者像是未料想她还有这般疑惑,微冷一瞬,转而轻轻颔首,嘴边似乎是抿开一个轻浅的笑意。雪乍融,雨霁云消不过如此。越呼吸一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眼睛却半点挪不开。

 得了筠心的应许,常也放下顾忌,更靠了一步,低下头去碰他的带,两人近得几乎筠心一低头便能吻到她的发顶。

 她食指轻巧一勾,将筠心封外的系带拉开一点距离,将挂绳穿过去,指尖一翻,玉牌穿过,便牢牢坠砸在衣摆上。这便算是礼成,在一片起哄闹声中,紫微道:“感谢各位同僚给这个面子,还望过些时的婚典也来捧个场。”下头应和:“好说好说!”

 前碧霞元君笑道:“别人我倒是不担心,你可别在那在下面玩疯了忘了回来。”紫微也不恼,哄堂大笑中道:“你嘴皮子怎么还是这样利索?不就是三百年前饯行耽搁了些,叫你惦记到今。”

 前碧霞元君道:“你也知道你是有前科的!”紫微摸了摸鼻子,自知理亏,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放心罢,我自然是会按时到场的。”前碧霞元君道:“但愿如此。”

 枕山也被他俩拌嘴逗乐,道:“紫微,你可记好了。否则又叫人抓住了把柄,说道个千年。”紫微道:“嗳!我是怕了!”枕山哈哈大笑。礼既成。

 也不继续耽搁,叫人摆上今的主角…蟠桃。仙侍们手脚快,片刻便摆上来。越见秕风在一边安安静‮坐静‬着。这才打起两份精神,将一份切好的桃推到他面前,道:“尝尝,吃了有益仙力转。”

 秕风瞥了一眼,未曾动弹,问道:“师尊可好些了?”越怔愣一瞬,想起来先前说自己酒喝多了的事,道:“无碍。倒是你,一会多去认识些人,总待在我身边算是个什么事儿。”秕风见她显然不愿多说。

 也不勉强,低下头去。越见他不再多问,也低下头去,拿起碟中摆的银叉,将蟠桃送进口中。几乎是立时,便感到一阵清凉的灵气顺着咽喉游走五脏六腑,熨帖非常,只是越头一回觉得这滋味不过尔尔,味同嚼蜡,但这般灵宝也不好浪费。

 她勉强三两口吃完,更觉这瑶池烦闷非常,便小声同秕风道:“我出去清静清静,晚些在门口等你。”为了设宴,瑶池在中间搭了个半天的大圆台,占地甚光。中间引入一条溪劈开整个殿台,却又用一道小拱桥相连。桥下溪水泠泠,潺潺作响。渠窄而深,水湍急,争间又起阵阵水雾。虽飘不过膝盖,但也增添了些许意趣。

 殿台已是意境非凡,实则下了殿台再往里走一些,别有天。仙京亦有月,此刻天色将晚,越顺着瑶池边缘散步,行至深处,岸芷汀兰,山林茂盛,草木葳蕤,遮天蔽,郁郁青青。

 许是因为没什么人在外面,此处更显沁凉,叫她内心的郁都缓了几分。越闲散漫步,不知觉间已将近尽头。莹虫飞舞,翩飞而上,悬停在小亭檐下,明明灭灭,赏心悦目。小亭砌在倾斜的小丘上,遮了大半天光。

 但也是个观景一览的绝佳妙地。越想也不想,拾阶而上。到了最后一阶,已然迫不及待转身,整个瑶池尽收眼底,甚至连远处明亮的宴乐圆台都能瞧见。

 越此刻才算是真真懂了为何话本里主人公心情低落时,总有人劝慰去游山玩水了。自然鬼斧神工,美好不可多得,本就是治愈心情的一大良器。晚风微微,树影攒动,微微遮蔽视线。

 越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想再瞧远些,脚底下却踩到了什么微软的东西,她惊呼一声,还以为是什么灵兽,脚底当即不敢落地,往侧边一歪,电光火石间整个人便被带倒。

 但她并未曾磕到亭柱或是石阶,反而稳稳地落进一个怀抱。越抬眼一看,头顶莹虫盘旋,勉强照清了那人的面孔。越赶忙起身,略有些手足无措地整理衣袖,干笑两声道:“好巧啊…筠心仙君也来看风景吗?”

 今天也是他的大喜日子,情场官场两得意,主人公竟不在宴上,却跑来这处躲清静,也是奇怪。

 筠心瞧了她一眼,也能没答话,反倒是脚步回收,蹭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摩挲声响。越当即意识到自己刚刚踩着的是何物,面上尴尬更显两分,索叫夜遮掩,倒未表分明,她开口道:“实在抱歉,天色太暗未注意到这边还有人。”

 “无妨。”筠心总算开口,声音冷沉又疏离。空气中弥漫着生人之间的尴尬气场,叫越恨不得就地遁走,她本想随便扯个借口离开,但脑子却不受控制,在片刻的沉静之后,口道:“还未曾恭喜筠心仙君喜得佳人。”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这话叫她来说,总有些奇怪。偏偏又是这样单独相对的时候,果然她话音一落,瞬间感觉周遭的气息陡然冷凝,对面的人也是半晌无言,但她却分明能感觉到,他的视线紧紧锁在她的面上。

 ***月光迤逦,小亭寂静。越没有一刻比现在更痛恨自己的心直口快,正当她还要硬着头皮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间的通讯玉牌白光微闪。

 越像是遇到了救星,肩头一松,道:“仙、仙君,我徒弟还在宴上呢,大概是找我了。先行告退。”见他没答话,她脚尖一转,正要离开,筠心却像是好奇,突然开口问道:“新收的徒弟,那个叫秕风的?”紫微宫的。

 毕竟是她的上峰,这般一问,越也不好再直接走,回道:“正是,刚来几月。”筠心像是浅笑一声,道:“白白净净,款语温言,倒确实是你一贯的偏好。”越哽住。这话委实叫她不好接。

 她先前的确一贯亲近这类温温柔柔的男子,但犹好去摘高岭之花…这点倒是将那半分人类血脉的劣遗传得淋漓尽致。人嘛,哪有不爱看谪仙坠落神坛,高岭之花摔落泥潭的。

 越那时初闻筠心仙君的名头,偶一次瞧见了谪仙清冷的模样,心底里头一个想法就是想见见他旁的更鲜活的神情,后来也真真叫她见识到了。

 清冷也仅仅是在外人面前的表象罢了。越愈来愈发现其内里的温柔小意,甚至可以说是腼腆害羞,稍作拨,便直接从耳垂一路红到脖颈,而如今。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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