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留在裑边呢
夏茉闻言,满眼诧异地看向洪叶,口中不确定地重复着她的话,“阮家倒台?”洪叶不知这其中兜兜转转的曲折,见她惊异,手里一边有条不紊地忙活着。
一边点点头给予她一个肯定的答复,“嗯…已经连着快半个月了。阮华忠死在了家里,头首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曾经做过的所有恶事都被公开在了媒体上,现在基本上整个泰国的民众都在盯着监察部门对阮华忠的调查,每天的新闻都在放,我看今天的早间新闻报道,说是在他家书房发现了一整面墙的黄金。
不过,警方同时也在悬赏,放出来了一个疑似取了他项上人头的嫌疑人背影,说是如果有人见过…”后面的话隐在了身后,夏茉顾不得听完便急匆匆地转身跑上了楼,她的思绪有些
。
但所有的想法都有一个模糊的指引,那是女人天生就有的,说不上缘由的第六感。夏茉有些慌乱地翻找到遥控器,手指发抖地按下了那颗红色的按键。
屏幕上,国际频道的女主持人已经与当地警方连线完毕,屏幕的右上角还投映着疑似杀害阮华忠嫌疑人的侧影,一旁受邀参加节目录制的评论员,正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阮华忠与各国政要及黑恶势力的关系网。
“前段时间中国落马且被通缉的滇市检察长叶志勇,就与阮华忠在近期有密切的往来,此次事件不仅轰动整个泰国,周边亚洲国家与其有过交往的政要都深陷被本国监察部门调查的困扰当中,孰是孰非,以及个人是否清白,我想。
在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此次事件仍旧会是民众们热切探讨的街头话题之一…”夏茉怔怔地看着屏幕上那道模糊的侧影图像,男人一身黑衣,唯一
出的面部轮廓只有他坚毅的下颌。
但她仍旧能在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就笃定地给出答案,那道身影是…周瑾尧。汤炳坤是在傍晚时分回到的汤宅,夏茉几次隔着远远的距离想要开口和他说上句话,却总是在最后关头
掉了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
她要怎么开口说呢?开门见山地问汤炳坤知不知道周瑾尧现在在哪?还是单刀直入地问他周瑾尧会不会有事?哪一个她都问不出口,因为她害怕,害怕汤炳坤给她的,是让她承受不了的答案,她好后悔,后悔周瑾尧走的那天,她没有睁开眼睛,好好的看一看他。
洪叶不知道她的忧虑,更不知道这样惊天动地的大案与周瑾尧有关,只当她是还没有从失去孩子的悲痛中走出,所以在哄睡了汤佳卉后,便赶忙来到了夏茉的卧室陪她,生怕她有一点的想不开。
就这样一直到了深夜,眼看着洪叶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却还是努力提起精神想要和自己聊天,宽慰她。夏茉于心不忍,只好佯装着困倦,慢慢阖上眼睛,口中瓮声瓮气且略显疲意地应和着洪叶说的话。
直到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房门被轻轻掩合上的声音,她才睁开了眼睛。夜晚的风带着凉意,轻柔地拂过夏茉的面颊,将她垂落在脸侧的碎发肆意地向后扬起。夏茉身上虽披着外套,却仍旧被忽起的冷风吹得抱紧了双臂,她抬头看了看头顶月明星稀的夜空。
之后从院子角落里的摇椅上站起身,慢慢地向汤宅的门口走去,原本只是想趁着这难得的安静出来散散心,没想到却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这架陈旧的摇椅前,只是一坐上摇椅,那些和周瑾尧有关的回忆便扑面而来。
夏茉觉得自己可能是太过于思念他,所以在走过转角,看到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时,忽然有一瞬间的退缩,她好怕这是轻轻一戳就会破掉的幻象,她的脚步有些犹豫,口中不确定地唤他,“周瑾尧。”
“嗯…是我。”周瑾尧放下手中的提包,还未走上前去
她,便被小步向他跑来的夏茉抱了个满怀,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又把外套敞开,把怀里的人往近揽了揽。
“怎么穿这么少出来?”夏茉抬起头看他,他的眼底有些疲惫的暗
,下巴那里也冒出了些青色的胡茬。
她想起了电视新闻上对他的通缉,声音因
咽下的泪水沾染,带了些起伏的颤意,她说,“周瑾尧,我好想你。”…夏茉生怕他再悄无声息地离开,往回走的路上一直紧紧攥着他的衣摆不松手。
周瑾尧无奈地看着坐在
边,两条手臂紧紧地环住他
身的夏茉,伸出手顺了顺她脑后柔软的发丝,声音很低,“听话,我不会走,一会儿就回来。”
夏茉知道他是要去见汤炳坤,刚才往楼上走的时候,她就看见了整个汤宅唯一亮着灯的那间书房。说不担心是假的,出了这样大的事。
即使汤炳坤愿意出手保他,都不一定能百分百的保证周瑾尧可以安然无恙毫发无损,更何况,这件轰动全国的大案发生后,汤炳坤还会不会选择动用关系,竭尽全力的去保下他这个人还是未知,这一次,夏茉没有过多的犹豫。
在周瑾尧下楼后不久,便轻手轻脚地走下楼梯,来到了汤炳坤的书房门口。似是早就知道进来的人定是周瑾尧一般,双手
迭搭在腹前,闭着眼假寐的汤炳坤悠悠地睁开了双眼。
汤炳坤抬头,看向周瑾尧放在桌上的提包,提包的拉链微敞,方才被放在桌面上时,还有冰块相撞发出的哗啦声响。
他抬手把拉链彻底打开,
出了被发着寒气的冰块环绕的那只篮球。篮球上有明显切割过的痕迹,
隙处还隐隐
着些干涸的暗红血渍。汤炳坤的脸上难得
出了些笑意。
他伸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互相
错后,反着指骨冲篮球一弹,听见发出闷闷的一声响后,方才没有彻底扬起的嘴角一提,鼻间溢出声快意的嗤气,紧接着。
这股克制的笑意逐渐变成了
朗的大笑,连带着他的
腔都震动了起来,汤炳坤是知道这只篮球的来历的,阮文泽上高中时参加全国联赛拿到了MVP,赛方将这只篮球连同奖杯给他时。
他毫不犹豫地接过礼仪姐小手中的签字笔,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大名,对于阮华忠而言,他当然是骄傲的,鲜少在公众媒体前
面的他,不仅在颁奖当天破天荒地出现在了镜头面前,还在赛后接受了媒体的采访,言语之间,以小儿子为傲的心情溢于言表。
所以自阮文泽得奖的那天起,这只篮球就一直被摆放在他书房柜子里正央中的位置,从未移动,而现在,汤炳坤不用打开也能知道,这里面装的。
正是阮华忠消失不见的头颅,他将目光从篮球上移开,继而落在面前站着的这个年轻人身上。如果说在今天之前,他还对是否竭尽全力保下周瑾尧一事有所疑虑的话。
那么在看到装有阮华忠头颅的这只篮球后,那点犹豫已经彻底变成了肯定。沉着冷静,杀伐果断,手段狠辣,这些他能想到的词汇都不足以用来形容周瑾尧,仅是单
匹马且完好无损地从阮宅回到这里,就足够让人佩服和看重,更不用说,他还躲过了察警的追捕,为他带回了阮华忠的项上人头,这样的人。
他汤炳坤有何理由不力保,留在身边呢,他站起身,顺着篮球的裂痕将其剥开,随手拿起一旁已放凉多时的茶水,浇在了那颗双眼紧闭,面容泛着灰色死气的头颅上,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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