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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当初肯帮
 雨势渐大,雨水落在地面溅起白雾,可见度越发有限,车窗外的街景变得模糊不清。“这样下去有什么意思…”孟抒语调有些低,像是自语,但她知道一旁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已经对婚姻不抱希望了。不管考虑多久,答案都是一样的。”伞身已经整理好,一折迭着一折,秩序排列圆整。男人手指摩挲着那点棱角分明的痕迹错落,耳边她继续说着。

 “可能是我经历过了。听到你说结婚,心里什么感觉都没有…或许年轻几岁的话,还会幻想一下吧。”有些东西过了想要的时候再出现,只剩不合时宜。

 “婚姻没有那么容易。更何况是跟一个并不匹配的,”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下,“也不喜欢的人结婚…”钟寅鼻腔里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像是被她的话逗笑,又像是要撇开一个显而易见的真相,他语调漫不经心的说:“我不会勉强自己。”钟寅自然是满意她的。孟抒侧头看他:“我是说我。”

 她很坦然地看着钟寅,一次把以前没能说出口的话抛了出去,“对于一个不尊重我、不在乎我的意愿的人,我无法忍受和他一起生活。”

 钟寅脸上的表情凝住,听着她不带任何留恋的决定。“我也有拒绝的权利,不是你给我就必须要接受。钟寅…”孟抒不止一次地产生过自厌情绪。

 离开后许多个感到孤独的瞬间,她都会想起那两年,那点自欺欺人的温暖经过反复触摸,逐渐变成心里难以抹平的陈旧烙印。无论如何去剖析解离,她承认,再怎么逃避。

 那个痕迹都依然存在,可是…可是,比之重要的东西太多了。所以她从不后悔离开他。忍住眼眶处漫上来的酸涩,孟抒竭力平稳语气,“我们到此为止吧。”

 轮胎碾过减速带,车身微微震动。伞身滑落地面发出嗒的一声轻响,未来得及合拢的扣带解了收束,平整折痕轻而易举地散开。钟寅两眼直直看着她,喉咙堵滞。口处来回拉扯的疼缓缓蔓延着。

 身前身后钝痛一片。现在换成她,亲手将烙印还了回去。***两人无声对峙中,沉寂气氛被一通突如其来的紧急电话打断。钟寅的表情在接起后逐渐变得凝重。孟抒在一旁看着他,猜测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把孟抒先送到了楼上。

 “我可以自己走…”“等我回来,我们再谈。”他截断孟抒的话,伸手在她头顶上抚了下,眼神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钟寅转身离去,的确是大事。crane酒店员工与客人发生肢体冲突,被围观者拍下‮频视‬上传到了网上。

 ‮频视‬里钟承扬的脸清清楚楚。有知情人士在下面爆料,该员工为晖升集团董事长钟兆山曾孙,一时间舆论哗然。

 “‮频视‬已经撤下来了。相关话题也在往下…”赵菁把公关进度一一汇报给钟寅,“只是传播速度太快,影响一时难以估计。”如今这个高速网络时代,任何信息在舆论环境这个‮大巨‬漩涡面前都被放大剪切了无数倍。

 更别提明里暗里无数的竞争对手趁机而上,推波助澜“不经意”抖落出更多豪门丑闻,企图借此机会从晖升手里抢占些市场份额。多年积累的舆情处理机制紧急应对。法务和公关忙得不可开,钟寅则在会议后从公司身去了拘留所。

 以钟家势力从里面捞一个人简直不要太容易,可在沸沸扬扬的舆论讨伐面前,对钟承扬而言,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全安‬。

 “小叔!你让他们放我出去啊…”钟承扬现今形容十分狼狈,他刚来这里的时候就被扒了衣服换上蓝色狱袍,‮机手‬钱包全部没收,还要和十几个人关在一个监室。

 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一见到钟寅便扑过来抓住了他的衣角哀嚎。钟寅不动声将他的手从身上挪开,按照跟老宅那边商定好的把情况告诉了他。钟承扬动手的对象是朱家长孙。

 对方被打断了一肋骨,现在正在医院。钟兆山亲自打了电话过去,朱家在那头放话要钟承扬吃些“苦头”不然此事绝不罢休。向来低调行事的钟家已然被舆论推到风口尖,此时硬要和朱家对上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所以…你们就要我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吗?!”钟承扬简直难以置信,他竟然被舍弃了,他可是钟家大房长孙啊。

 钟寅脸上出一抹不忍,安慰道:“这边我已经打了招呼,你就当是休息,只是半个月而已,很快的…”这怎么能当度假休息。

 钟承扬身心接连受到打击。临走前,钟寅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眼。钟承扬烂泥般瘫在椅子上,两个监守人员上前把他架起拖走了。

 安顿打点完这边,钟寅马不停蹄回老宅议事。多方沟通下来,已经到了凌晨。钟寅回到东景,推开门感应灯光自动亮起。

 他伸手拽了领带随意扔到地上,径直往最里面的房间走去。天光稍亮,窗帘半拉着。视线适应了昏暗能看到边蜷缩睡着的那道孤独身影。钟寅走近了。垂眸看了片刻,缓缓弯膝下去。

 手指轻轻抚着散在脸颊旁的凉滑乌发,动作轻柔得生怕惊醒沉睡中的女人。疲惫感涌上来,钟寅克制不住地低下头贴近,深嗅她的气味。

 他半跪在边的地上,借着微弱的光线可以隐约看出孟抒睡得并不安稳。眉心微微拧着。睫时不时轻颤,好像在做一个不愉快的梦。会因为什么呢。

 他忍不住伸手,想要帮她抚平。指腹触碰到那里的瞬间,孟抒喉咙里发出模糊的梦呓,‮体身‬动了动,翻身背了过去。

 ***孟抒不知道钟寅在忙什么。连着好几天她都没有看到他的影子。电话打过去要么忙音要么助理接听,敷衍的意味太过明显。大概是那天对他说的话起了作用,孟抒现在出门身后跟着的人明显增多了。饶是再好的脾气都忍耐不下去。

 “请转告钟寅,如果下午五点前我见不到他,一切后果自负。”孟抒不待那头迂回婉转的回应,直接扔下最后通牒挂断通话。

 什么商量什么再谈,都是他拿来试探底线的借口,他就没想放她走。另一边,赵菁看着通话结束的界面叹了口气。网络舆论影响远超想象。

 经过几天发酵,竟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晖升股价接连下跌,这几总裁办会议安排得满满当当,公司上下都处于近乎连轴转的状态。

 她接过助理手里的咖啡进去,走至长桌尽头放到钟寅手边,低声耳语几句。会议暂时叫停。钟寅代了几句,起身出去,他先是给孟抒回过去一个电话,那头直接挂断了。赶回东景刚好五点。

 “怎么了。什么急事。”孟抒就坐在沙发上,他走过去神态自然地开口问道,那模样让人看不出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孟抒有些无力:“钟寅,我自认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你还要扣着我到什么时候?”钟寅放松了‮体身‬靠在椅背上,只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孟抒回视着他,语气诚恳:“说实话,当初你肯帮我,我一直对你心怀感激,可是,我们说好的…”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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