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魔王难灭
但司命一时之间却还是不好过于生硬:“并非如此,只是我这司命殿公事繁重,并不得空见客,还望神君见谅。”
“斐孤并无好友,见了神君心生亲近,定不会在神君繁忙之际打扰神君。”他语气婉转,一双漂亮的眼睛却眼巴巴地望着司命,“斐孤偶尔拜访,还望神君不要相拒。”司命默然片刻,终是敷衍着应了。先打发了再说罢。斐孤轻快地离开。
那沉重的大门缓缓关上,他回头望那司命殿,早不见方才那分小心翼翼。这是第一
,苦楝。司命殿内,那方才被收下的紫
花朵便被司命吩咐拿出去。“觅芝,将这花拿下去罢。”司命唤了觅芝进来。“是。”觅芝并无异议。
“这花摆着多好看呀,神君干嘛不要。”松谣蹦蹦跳跳过来从觅芝手中抢过花。“你若喜欢便拿去放你房中罢,殿内不摆花。”司命的目光在那紫
楝花中轻扫过,没什么温度地移开了眼。
“好罢。”松谣虽
子活泼却还是知分寸,一束花而已,没有司命的话来得重要。而且这花太香了。司命不喜香。一晃几
,斐孤每每暮色时分前来拜访,偶尔被拒之门外,偶尔得以入内。
他也变着花样给司命带新鲜玩意,这几
下来将她的喜好摸了个一二,她不喜花,不喜香,不喜妆饰,不好酒,不好吃食,几乎找不到她的喜好,仿佛她天生便是如此无
无求。
斐孤这几
同松谣亲近了许多,从中知晓的也仅仅是司命万年如此,并无甚喜好,但斐孤仍未气馁,直到这
他踏出司命殿,还未走远却与一英俊神君擦肩而过。
他下意识回头,而后便瞧见那人并未扣门,径直推开那司命殿大门,觅芝和松谣闻声而来却并未阻拦,招呼那人的声音亲近而
稔:“神君,你来啦。”
那人自然而然地踏进司命殿,全然不似他要等通传,他曾试过推门,那殿门却设了结界,并不是旁人能随意擅闯的,他的脸色倏地阴沉下来。***“神君,你回来了。”司命放下手中卷册,走到庭院来
他。
“司命。”奚殷特意换了衣袍过来,穿那身元京宽袍,更衬得人冷淡端肃,他站在命缘树下朝她颔首,长身玉立,清贵沉静。司命抬手一挥,一方乌木桌椅便显
出来,松谣用舞仙盏盛了玉桃酿端来,觅芝捧着漆花盘呈一盘粉荔糕。
二人落座,司命开口:“何事如此要紧,竟累你未赴龙华宴?”“魔域躁动,须去平定。”奚殷端起玉桃酿饮了一口,一言揭过:“好酒。”奚殷心知定是见他未赴宴。
她替他留了一壶玉桃酿,他拿起粉荔糕吃了一口,看那命缘树,叹道:“命缘树上的命牌越来越多了。你又忙了许久未曾歇息罢。”
“命缘树何曾变化过,一直如此。”司命不大在意,将那漆花盘往他面前推了推:“倒是你东奔西跑,该好生歇息。”
“听缘生道万尘殿入主新神官,来了位监兵神君,待我与他交接后,
后战事便可放手大半。”司命想起那个温柔腼腆的少年,默了默道:“但愿如此。”
奚殷一直饮酒吃糕,司命坐在一旁偶与他谈论两句,不久两人便起身往殿内走去,一深一浅两道身影俱是仙气飘飘,冷清出尘。松谣在角落同觅芝笑道:“你瞧他们二人立在一起,教我觉得殿内都冷了许多。”觅芝拍他脑袋:“又说胡话!”
“虽然奚殷神君长得好,可跟咱们司命一样冷,我还是喜欢斐孤神君,看着温柔好亲近。”松谣咂咂嘴。
“你又在想些什么
七八糟的,当心司命听了去,将你逐出司命殿。”觅芝瞪他一眼。“司命才不会。”松谣朝他做个鬼脸,一溜烟跑了。
司命入殿落座于梦石案前伏案批卷,奚殷自去那楠木卧榻闭眼歇息。殿内一时只有朱笔批卷的沙沙微响,万年来皆是如此。九重天上,独有奚殷与司命
好。
他们二人俱是
子冷淡,不好
际。奚殷本体乃玄武,天生神格,入主执明殿,镇守北方,千万年来南征北战,平定四海。奚殷每每征战归来便宿在司命殿。
他于卧榻安睡,司命照旧执笔办公,君子之
,两不相扰。这都是后话,而斐孤此时却是一刻不能等地往天机宫去,准备找缘生问询一二。
“斐孤你来的正好,奚殷神君归来了。你过两
与他交接公事。”斐孤方踏入主殿,缘生神君看他一眼就立刻拿了许多文册予他。“好。”斐孤低声问道:“缘生你不是说司命独来独往吗?今
我却见一神君径直入了司命殿,好似十分
稔。”
斐孤神情失落,语气颓丧,缘生又是一惊:“你还没死心啊?”看斐孤那怅然模样,他又觉自己语气过于夸张,想了想回道:“那应该便是奚殷神君了,他与司命是多年好友了。入司命殿不是什么罕事。”
“多年好友?”斐孤反问。他仍低着头,缘生瞧不见他眉目间冷意一闪而过。“是啊…神仙有三两好友又有什么稀奇的?何况司命才只有这么一个好友。”缘生福至心灵:“你不会是以为他们两个有什么罢?那你想多了。绝无可能。”
“为何?”“奚殷神君与司命相识万年,若要成仙侣早就成了。何苦拖到如今?司命
子冷淡,不近人情,奚殷神君也十分冷冽沉静,两人凑一块儿那简直不可能,再没有比他们二人更断情绝
的神仙了。”缘生照常给他倒了杯茶,苦口婆心道:“不过那都不是你该想的,你还是断了对司命的这份心思罢。”
相识万年。斐孤始终有些在意。“我始终有些放不下,兴许在司命那儿吃些苦头也就死心了。”他好脾气地笑笑,颇有些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这倒是惹得缘生暗叹:造孽啊…偏生恋慕司命,若是司命能动心,孽海都能化作爱河了。
***不
斐孤就与这位奚殷神君见了面。按理说应当由他去拜访这位奚殷神君,但却是奚殷先踏入万尘殿,他这次再细细打量了这位司命的万年好友,果然沉静肃然,看上去同司命一般冷淡。
两人寒暄过后,奚殷便予他诸多令牌,俱是魔域与天牢要
之地的密钥,持令牌者可随意差遣天兵神将,斐孤一一记牢。待奚殷离开后,斐孤即刻动身去四海察看,果然各处皆有天兵神将镇守。
奚殷应是吩咐过了。斐孤凭令牌畅通无阻,每每问询各处要况俱有神将一一说明,直到魔域。
他闻到了久违的浓重魔气,此处看守最严,四位神将分别镇守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无数天兵披坚执锐,严阵以待,他俯瞰下去,万丈深渊之下,是一片幽深诡谲的暗沉魔气。
即便设了层层结界,也仿佛能听到那些妖魔不甘被囚的愤怒嘶吼。寻常妖魔不在这魔域之下,他们远不够格。
这里头关押的皆是穷凶极恶,最为嗜血残暴的
魔,而那位最为令人忌惮的魔王于当年仙魔大战之中,被奚殷一举斩杀。然魔灵不绝,魔王难灭,魔灵不彻底摧毁,魔王便极易金蝉
壳,死而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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