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发疯是常态
　赵离不，抱着她的脸又狠狠亲上来，啵地一声脆响。陈睁开眼，看见男人半眯着眼瞪自己，张嘴岔开话题：“今天也要外出工作吗？”明知故问。

　女人敷衍得太明显了，就等他点头，再追加一句“那你注意‮全安‬”然后安然入睡。一套程，他都快烂于心了。男人侧身躺了回去，不想和她演戏，道：“睡吧。”身边的人立刻翻身，如愿地躺好，闭眼。

　困意来得很快，陈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突然感到男人亲了一下自己的耳垂，惊得她一哆嗦，但很快又被困倦拉扯着陷入睡梦中。

　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快结束了。隐隐约约，她听见这么一句话。陈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身边空的。

　集市上的人退去，人们在睡午觉，楼下隐隐约约传来做的声音。身上的汗干了。陈闻着自己有些臭，便打了热水去洗澡。下午一点，陈去睡回笼觉。

　下午一点半，有人敲门，说三哥出事了。让陈过去一趟。陈半信半疑，起穿好了衣服。下午两点，陈去了楼下的集市。下午四点半，有人听见了声，以为是走私犯在火拼。

　下午五点，陈的尸体在仓库里被发现了。陈死了。人死了以后最好别回头看，看那些恢弘的悲切、遗憾都轰然倒塌，心里陡然升起一片茫然。陈就这么死掉了。二十七岁，仓皇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陈摸了摸额头，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真丢人啊，她心想，死得一点也不体面。脑海中响起一道机械的声音，“您好，系统12311竭诚为您服务。”

　陈愣了一下，脑海中缓缓冒出一个问号。“叮，已收到您的反馈。请问有什么问题需要在下帮您解答？12311竭诚为您服务。”陈顿了两秒，问道：“我是？”脑海中又响起那道机械的声音：“您是死去的陈女士。”

　“我现在是在哪里？”“陈女士，您现在处于系统世界中，物理状态已死亡，但精神力还留存完整。”“哦…”陈似懂非懂，“那我接下来该去哪里？”标准的哲学三连问。“去您想要去的地方。”

　系统回答。陈点头，表示了解，“那就去天堂吧。”“抱歉，您目前没有这个权限。”陈：“真有天堂啊？”系统：“信则有，不信则无。

　鉴于您并不信奉天主教，所以天堂对于您来说并不存在。”陈了然，她信因果轮回，东方教派的，便说，“那你送我去黄泉路重新投胎好了。”系统：“抱歉，您目前没有这个权限。”陈：“…”双方僵持了很久，陈发现对方很有职业守，尊重客户体验，自己不开口，系统绝不会来打扰自己。于是她开口，“那我能去哪里？”系统：“去您想去的地方…您人生中的任何一个节点。”陈‮头摇‬：“没听明白。”

　空间寂静了两秒，系统的声音再一次传来，陈从温和的机械声中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忍耐。“由于在下接到了委托，在您死后、依据您的意愿，能够将您传送至您生命中的任何一个节点，并协助您完成委托人的心愿，因此，您现在才会在这里。”

　“那我的委托人是谁？”系统：“抱歉。在下无法回答这个问题。”“那我怎么知道委托人的心愿是什么呢？”系统：“完成心愿是您的最终目的，为了兼顾客户体验和权限保密工作，我们为您制定了一系列的短期目标。

　“第一次时空穿越将由系统自动生成，主要目的是带您熟悉程。本次穿越的时间设定为【死前的四小时】，任务目标为【阻止陈叹樵的死亡】。

　“请您在做好准备后告知在下，在下将为您规划穿越路线。”“陈叹樵？”陈一愣，“陈叹樵死了。”系统：“是的，陈女士。”陈的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他怎么死的？车祸、生病，因公殉职？还是…”还是被她连累了？

　她已经很久不和家里联系了。自从十九岁和家人决裂后，一切消息都没有了。连陈叹樵考上了国内顶尖的‮安公‬大学并且顺利毕业的事情，都还是从赵离口中得知的。

　照片上的陈叹樵穿着警服，眉眼浓郁锋利，赵离说如果不想影响她弟的政审，就最好像死了一样没有消息，对于陈叹樵最后选择‮察警‬这一职业，陈知道的时候很震惊。

　“我如果作了‮察警‬，那也是为了把你这种人缉拿归案”这是她弟最后留给她的话，没想到竟然成了陈叹樵背弃理想的人生目标。

　她记得她弟原本最讨厌‮察警‬来着。系统：“勉强是因公殉职吧。”陈嘴角了：“什么叫做勉强？”系统：“陈叹樵先生在他的职业生涯中存在着假公济私的嫌疑。”陈：“…”但无论如何，陈叹樵死了。这比陈知道自己死的时候还要惊愕。“我能知道陈叹樵死亡的地点吗？”话说出口的时候，陈觉得心底隐隐作痛，不知道是“陈叹樵死了”这个事实割破了心脏，还是陈叹樵本就是一处陈年暗伤。

　“如果我要回到死前的四个小时去救陈叹樵，那他…”陈自言自语。忽然从思绪中发现了蹊跷。灵光忽闪，陈猛然抬头：“为什么我死前的四小时可以救陈叹樵，陈叹樵…陈叹樵在越南？！”那赵离…她回忆起死前的画面。

　那个杀死自己的男人，和陈叹樵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差距太大了。国内的赵离，越南的赵离…而陈叹樵又偏偏死在越南…陈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只是她还不敢确定。

　系统：“对于您的猜测，请原谅在下没有权限回答。”陈咽了一口唾沫，“我准备好了。”系统：“好的，正在为您规划穿越路线。

　温馨提示，时空穿梭会伴随一定的副作用，‮体身‬不适属于正常现象，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路线已规划，请您做好准备，此次穿行时间为…”

　机械声渐渐淡去，陈感觉意识被卷入一场漩涡，紧接着一道白光闪线，再睁眼时，自己又回到了越南边境的砖头房里。二楼，熟悉的环境。

　陈衣着干净，身上飘着皂香。＊＊＊【陈死前的四小时】陈从上爬起来，看向墙上的挂钟，时针正好打到一点半。“咚咚咚”敲门声准时响起。年轻人推门进来，“嫂子，三哥出事了。让您赶紧过去一趟。”

　和记忆里的一字不差。陈拍了拍脸，确认了‮实真‬的触感。疼的，有弹的，她确实活过来了。回到了死亡前的四小时。

　“知道了。”陈答应着。换了一套宽松的衣服，推门走下楼。按照熟悉的道路，下楼，转弯，左侧倒数第三间的门口站了个女人，是昨天和陈搭话的那位。

　住在这里的人时常精神失常，贫穷，疾病，锢，无法逃离的生活无休无止、朝夕更替，此地自由是美梦，发疯是常态，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陈总是会多留意一点，活着不是一件可期待的事情，但至少，不要在这里、像这样地死去。女人今天的状态看起来有所改善，虽然脸颊上依旧没什么起。 Ｎ6Ｚww.Ｃ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