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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桌上有空饭盒
 翌上午九点,司机准时送他们去‮察警‬局,席桐进了房间,对面坐着个华裔女警,会中文,先态度礼貌地问候几句,然后就开始公事公办地问话。

 “8月1周六晚,你什么时候到温哥华的?和谁一起?什么时候离开加拿大的?”“我和我男朋友还有他公司员工的女儿晚上十一点到机场,十二点进酒店。我们在那住了一宿,周晚上十点搭他私人飞机回中国。”

 “孟先生是你男朋友?”席桐看见女警出一丝微妙的表情。“是。”“你们三个人一直在一起?”“嗯。昨天晚上我们两个回国,莉莉还要上学,所以搭客机飞回多伦多了。”

 女警用笔尖敲敲桌子,“席‮姐小‬,你仔细想想,一直在一起?”“呃…差不多吧,周上午我和莉莉去酒店对面的Marina咖啡馆吃了顿brunch,我男朋友在房间里睡觉,没出去过,我们还给他带了墨西哥塔可饼,当时他在看文件,说下午要和郝明见面谈收购工厂。

 之后他带我到酒店的会议室见了几个朋友,结束后联系不上郝明,就跟我们一起去伊丽莎白剧院看歌剧了。是下午四点场。看完歌剧我们在‮人唐‬街旁边吃了晚餐,因为孩子比较好奇,又去EastHasting街逛了逛,逛完就直接去机场了。”

 “孟先生知道死者住在哪吗?”“不知道,他们之前只是口头有约。”女警扶了下眼镜,“孟先生周六晚上睡得好吗?他曾经有抑郁症病史,长期服用安眠药。”席桐没想到她调查得这么利索,“是。

 他是曾经有,但现在已经治愈了…”说到一半,她突然发觉女警在套话,她如实道:“对了。我男朋友那天晚上刚到酒店。

 就和几个朋友去酒吧了。所以第二天醒得迟,没有跟我们一起吃饭,他带着电脑,说了下关于温哥华分公司搬家的事,他还给我发了他朋友的‮机手‬号。”“几点回来的?”“我不确定。他洗完澡大概四点,那时候我醒了。”

 “你知道他去的是哪家吗?”席桐找出‮机手‬里孟峄给她发的定位还有号码给‮察警‬看。可能她长了一张特别纯真无害的脸,女警对她笑了一下,又恢复严肃,对她说:“所以孟先生晚上零点多到三点多这段时间,和你不在一起。””嗯。”

 席桐说:“郝明先生是这段时间遇害的吗?你们可以去问孟峄那群朋友,他们可以作证,他一直在酒吧。”

 “我的同事正在隔壁询问。”女警扣上钢笔盖,“法医根据伤,推测死者的死亡时间在周凌晨。和他有关的所有案发时在温哥华的人,我们都要叫来问话,排除嫌疑。席‮姐小‬,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席桐觉得那就没事了。例行公事而已,她和孟峄都有不在场证据。走前又好奇地问:“郝明是被人拿打死的吗?”“是,手法非常利落。”女警并未表现出怜悯的神色。席桐咂舌,别的也不敢多问,出了审讯室。

 在大厅里等了一阵,不见孟峄从楼上下来,她从十点一直等到十二点,肚子饿得咕咕叫,只好在街头买了面包和司机大叔分着吃。吃完又过了半小时,孟峄总算出来了。

 身边跟着几个‮察警‬,他和‮察警‬说了几句,大步走过来,有些心不在焉地牵起她的手,坐上车。席桐小心翼翼地问:“怎么啦?”

 “看来这案子得查上一段时间了。”孟峄捏了捏眉心,“后面他们还要来问话,我们暂时先留在加拿大,杂志社那边,我刚刚已经给宋主任打了电话,你不用担心工作。”她心中一暖,把头靠在他肩上,“我不担心。你在担心什么?”

 孟峄说:“郝明临死前在地上留有字迹,‮察警‬在他的个人电脑里也发现了他怀疑我对他不利的证据。我还不知道,郝明对我的敌意这么大。

 另外,我们前天晚上去Hasting街的时候,那栋公寓楼里死的人就是他。”*郝明死在周的凌晨两点到七点间,是私助在下午发现的。

 私助被郝明责骂一番,离开公寓,开车在整个温哥华市区找能做菜单上那些山珍海味的中餐馆,但深夜开门的只有酒吧,他越找越绝望。

 想起自己的车贷、落户积分和女友父母的脸色,又想起在贫民窟里遭遇的抢劫和难伺候的上司,忍不住在车里痛哭一场,哭累了两眼一闭睡过去,竟然一觉睡到大下午。

 恢复了点精力,他第一反应就是拿起‮机手‬看‮信短‬,舒了口气,郝明没要求他立刻回去。左右买不到菜单上的食物。

 他就随便找了家饭馆,吃了盘青椒丝盖浇饭,又打包了几样最贵的荤素菜肴,匆匆赶往公寓,做好了郝明把菜扔到他头上的心理准备…爱吃不吃,大不了老子辞职,不受您这个鸟气!

 他破釜沉舟地想着。重重拍门,里面不应,打电话也不接。该不会出去了吧?私助在门口拎着饭盒,口翻腾的火气渐渐平息,这时候又迟疑了,他觉得自己还能再忍一段时间。

 毕竟‮款贷‬不好还,他为了在未来的老丈人面前昂首,按揭买了辆一百万的车,他决定把饭放到冰箱里,等郝明回来再吃,上楼找房东拿了钥匙,开门。

 大夏天,一股诡异的臭味立时钻进他的鼻子,私助觉得奇怪,叫了声郝总,卧室里好像没人,等他踏进去一步,“啊”地惨叫出来…脚下全是血,郝明赤着上身,趴在地板上,几只苍蝇绕着尸体嗡嗡飞。

 手里的饭盒啪地一下砸在血泊里,他连滚带爬地把房东叫来,两人报了警,‮察警‬慢过了一小时才到,封锁楼下拍照取证完,天都黑了。

 私助和楼里的邻居被依次问话,他是两点钟离开的,有人说似乎在凌晨听到了响动,不确定是三点还是四点。死亡原因再明显不过,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

 郝明中了三,每都打中内脏,看起来对方和他有深仇大恨。手仿佛是个幽灵,神不知鬼不觉地飘进屋子,打死他之后,又不着痕迹地飘了出去,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穿过这里的拖鞋。

 鞋子是死者平时穿的,所以警方无法通过血脚印判断手的身高。公寓很老旧,楼道没有摄像头,据私助说屋里有一个,但被毁了。附近全是些天天出现幻觉的瘾君子,嘴里没句可靠的话。

 死的是个中国人,街区又那么,警方有点懈怠的意思,私助被郝明的死状吓糊涂了,等‮察警‬走后才六神无主地通知了郝明的直系亲属闻澄,叫她赶紧来加拿大料理后事,没想到闻澄就在温哥华,冲到‮察警‬局里,还没看见她驾鹤归西的爸,就在大厅里晕了。被送到医院挂水。

 她心脏不好,受不得刺。闻澄一倒,重担都落到了私助身上,郝明此行就带了他一个人,来得很隐秘。说是看制药厂。

 其实是为他查别的,那几家厂他们都还没去参观,‮察警‬一问,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一个中国富商,为什么住在这么不‮全安‬的地方?

 他作为懂英语的助手,不知道公寓离毒街近吗?卧室为什么那么脏,桌上有空饭盒,死者为什么还要他去买饭?郝明死前除了他,还见过谁?私助汗如雨下,他一个也回答不出来。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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