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然某一天
他叹道:“人总会不理智的为了所爱的人心甘情愿受委屈。也许关上房门,我叔叔便把他当成宝贝捧,所以打开门不管碰上什么都能勇敢,但这样真的幸福吗?
门外的想尽办法挑刺找麻烦,门内的忐忑不安想着明天怎么办,叔叔去上班也得担心家里不晓得是不是又
套了?”“后来呢?”上官愿追问道。
“后来他们总算搬出来了。”“真的?他们总算搬出来了吗?这样就能幸福了。”杨悦摇头摇:“不,他死了。杀自。所以我叔叔搬走了。也许他一辈子也无法原谅父母吧?你看他们也不幸,我爷爷的教育是有问题,他的孩子都不快乐,我父亲听话娶了门当户对的女人,可谁也不愉快。这消息当时是我母亲告诉我的,我看她的模样,似乎很羡慕我婶婶可以那样一走了之。
她难免羡慕的吧?她太不愉快了。像我跟你说的,我不曾看她那样笑,也许我爸也不曾吧?但你却办到了呢。”上官愿笑了笑:“答案不是很简单吗?”“嗯?”“因为我是那些过往的局外人啊。要对我打开心门,要比对你还简单多了。”
“是呢。”杨悦在登记结婚以前对他说了一个如此沉重的故事。纵然如此,在签字时上官愿也没有一丝犹豫。也许他很幸运,他真的遇见了一个温柔勇敢。
值得托付一辈子的男人。离开前上官愿去了趟厕所,杨悦则在座位区等他,座位区是背对廊道的,上官愿从此厕所出来以后便看见杨悦盯着份身证瞧。
那上头有了他的名字,上官愿本想叫他,却只见杨悦轻轻凑了上去,在写着上官愿三个字的栏位上轻吻了一口。
爱意暖暖涌上心头,上官愿没打扰他,一直等到杨悦收起了份身证以后,上官愿才走到了他身边。俩人找到了间早午餐,有的人还在放年假,餐厅里人还不少。人声鼎沸,他们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了。
“不过其实我也会
心,我爸妈年纪也不小了。两个人自己住在国外,身边都没有子女。”上官愿延续着话题。
“我想你父母比你们还清楚吧?他们也不是很固执的人,要是感觉不对劲应该就会回来住了。”杨悦答道:“不过预料之外的总是比较吓人。”
“对吧?”他俩真如同夫
一样聊着琐碎,一切彷佛变了却又丝毫未变。可相对无言吃着饭的时候心里都是甜的,满心澎湃这才涌了出来,他们结婚了。实感迟缓了好一阵子终于满溢上来。上官愿吃饭吃到一半便哭了起来。
杨悦倒是笑了,他能理解上官愿的眼泪来得突然,因为他们都一样,现在才彷佛踏上了地面,签下了彼此,脚踏实地。“我本来以为你在签字的时候就会哭。”杨悦替他抹掉了眼泪。“我那时候恍恍惚惚,反而没什么感觉…”
“我倒是差点就哭了。”杨悦笑道:“办手续的过程我一直在想自己到底何德何能?简直三生有幸。”
上官愿一听哭得更厉害了:“我真不敢相信我真的嫁给你了。”他俩一个笑一个掉泪,导致服务生送餐上来的时候进退两难,一脸荒唐。杨悦笑得更厉害了。上官愿想也许他们永远都会记得这一天。
也许会忘了很多事,也许未来会新增许多回忆,好的,坏的。可他一定会记得自己在餐厅哭得不成人样,也一定会记得杨悦在份身证背后印下一吻的模样。满溢的幸福,那样的画面想必在往后余生里会成为力量。
每当感到疲惫时就会想起,会因为他的模样而得到鼓励,他们是为了幸福而在一起的。“我能理解你婶婶的委曲求全,却不能理解他的死亡。”上官愿道。
“我不能理解我叔叔让他的伴侣委曲求全。”杨悦答道:“让我婶婶走上绝路的主要原因肯定不是一直以来的压抑与委屈。
而是长持以往,我叔叔却不曾努力做出改变。爱可不是呼口号。”他朝他笑:“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谁都不许让你委屈。”***杨悦过去经常站在时间洪
之上往回看。
哪怕脚下时光匆忙沾
了他的鞋袜,哪怕回头看其实他也知道没什么经典可言,他的过去比起过生活更像是一种生存,在泥泞之中,
不得已的挣扎。
可曾几何时,杨悦变得不再拘泥过去,反而更期盼未来。以前的他是不敢想未来的。哪有什么未来可言?一天一天,能渡过能安睡,便是好日子。
每天一步一步扎实前进已经累得身分乏术,根本无暇再去幻想未来。眼前一片黑暗,所以他总是回头看。起码转过头他还能确信自己存在。一路回忆的积累,成为了他,他只有过去,一天一天增加的过去。可如今,他变得明朗。
总是盼着明天到来。明天会是什么模样?下礼拜约定好的计画…对于他而言,眼前全是美好憧憬。
偶尔想起,便回头看一看,一回头才发现,原先走来的一路颠簸,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平缓。一路上都是上官愿的
声笑语。每一个疼痛的过往,都被他的笑容取代。每一个旁徨的少年,都在他的怀里安睡。谁说救赎不会存在?对杨悦而言,哪怕只是替他在黑夜里点亮一盏昏黄灯光,那就是一种救赎。
老实说他原先也以为自己不值得被人所爱,他的生活烂的像一锅粥,什么狗
倒灶全都往里倒,煮成了呛鼻难吃的滋味。没有人会想要品尝这样的男人的。
他的外貌吸引了许多人对他倾心,可那些人也很快就会发现,杨悦的深沉过于沉重。不会有人想背负,也不会有人有那么宽敞的怀抱去拥抱他。因此对杨悦而言,游戏人间要轻松多了。
谁也不用翻出自己的黑暗。笑脸
人,尽量豁达点。不用太认真,忽远忽近,最好带点神秘。越让人看不清,就越讨喜。
他一直是这么干的。刚认识上官愿时,老实说他也不觉得这朵温室白花会愿意拥抱他。上官愿不过是因为
不得已,不过是因为没别的办法,所以才对他妥协。要不然原本的上官愿甚至连他的脸,他的名字都记不得,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愿意为他留下心呢?
但杨悦的确低估了花朵的生命力。养在温室,也并不代表不强韧。上官愿直面了所有杨悦的曾经,没有一丝退却,没有半点轻蔑,他就是接受了。彷佛那只是一个寻常至极的人生,跟大家都一样。
杨悦本以为上官愿在知道他的家庭是什么模样时,在知道他的过去在做什么勾当时,会对他失望,会有些尴尬。可上官愿只是心疼,他一点都不怪他,只是心疼他,只是抱紧他。
随后,他又温柔的替他的伤痕擦上药膏,仔细包扎,他的愿愿为何如此温柔?明明就是一个对谁都不上心的人,为何如此温柔呢?
杨悦弄不明白,却越陷越深。好爱他,好爱好爱。每一刻都想抱紧他,每一秒都想占有他,每一瞬间都想用爱将他淹没。
爱情
以继夜不曾停止的堆积,上官愿每一个笑,每一滴眼泪,每一次生气,每一个温柔的拥抱,每一种亲吻,都让杨悦更加疯狂的爱他,然而某一天,那样的念头突然浮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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