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环境分外嘈杂
之前招标混战时廖和平曾说他有办法解决华经那边,这表明他与华经高层应该达成了某种协定,可如今华经这样的行事作风,可没有丝毫“盟友”的样子吧。
思忖片刻后赵秋生还是给廖和平去了一通电话,他们这段时间没什么联系,一个忙着海外并购,一个天天和国企打交道、应酬不断。
事态紧急,两人没有寒暄便直奔主题,果然廖家虽然知道崔崇真会出事,但同样没想到华经会第一个将此事捅出来还搞这么大,对于崔崇真的事廖和平显然有所避讳,并没有讲太多。崔崇真主政一方多年,在当地扎
很深,周锦川想拿下崔崇真不是一天两天。
但这些年那么多调查组进驻都无疾而终,最严重的是07年那场大火,招待所和所有入住在那里的调查人员都被一并烧成灰烬,这样一个只手遮天的人物,在一夕之间轰然倒塌,竟是连一点声响也无,廖家真的提前知晓吗?
通话的最后他隐晦询问廖和平自己是否应该去海外暂避风头,廖和平沉默了一会儿直言现在的情况他同样捉摸不透,保险起见可以选择暂时离开。
廖和平这样的反应让赵秋生进一步明白了事态的严重,但他认为自己这些年对这个国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尤其现在手头上还有一个大型海外收购案。
正跟相关部门你侬我侬,总不至于这种时候拿他开刀吧。赵秋生一个人在书房想了良久,最后还是开了紧急会议将相关工作安排给属下,然后连夜收拾行李准备先从港市转到东南岛国,观望两个月再做打算。
以前的时候赵秋生偶尔也会想,自己轰轰烈烈几十年、经历传奇得可以写成一本书,哪怕有天没了。这辈子也值了,但真到了危机来临时,他才明白,自己并没以为的那样豁达。
“秦主编,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吗?”“廖总,秦某愚钝,有什么事您直话直说便是。”“秦川,吃两头可是大忌。”“廖总,我想您搞错了一件事,我只是个做新闻的,秉承的是据实报道的理念。
您向我们提供了信息和思路,在核查无误后选择将一些黑暗的事实曝光出来,这仅仅是我们新闻人的职责与本分罢了。
至于其他,我以为那不过是些男人间的玩笑话,坐在现在这个位置我已深感不安,唯恐辜负那些信任着华经的民众…我从未想过更进一步,也不认为自己需要更进一步。”
廖和平知道自己这是被摆了一道,再回想当初二人的对话,秦川又确实没实际答应什么,态度也一直比较模棱两可。
都是有份身的人,哪怕愤怒也不会直接表现出来,尤其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挂上电话脑海里浮现出的几个名字被他一一划掉。
下属办事很快,二十分钟后就将秦川最近所有联系人及通话记录传到了廖和平电脑上,并告知没有发现异常。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在对方尚未
出马脚之前,廖和平只能将秦川的事先放在一边。
***春天悄然而过。廖和平的收购最终
斩纽西州,他先是撤回了向纽西州府政提出的以31亿M元收购本登保险公司信保人寿的申请,次月又撤销了对经营两个品牌酒店的新石集团高达200亿M元的收购邀约。七月份,见一切还算风平
静的赵秋生从南岛国折返中州。
他的一切都在华国,数十年搭建出的庞大商业帝国和费心经营来的份身都在此地,他不通外语,也难以习惯外面的生活,即便是华人足够多的地方。哪怕危机并未完全解除,他也还是回来了。
如果赵秋生今年是六十七而不是四十七,或许他能甘愿在异国他乡平静富足地走完余生。可现实没有如果。
他做不到在人生最高光、眼看就能更进一步的时刻急
勇退、避走他乡,从此隐姓埋名,他不甘心,或许这就是他的宿命,崛起于这片土地,也终将陨落在这片土地。
九月,秦川被中宣部和国务院新闻办直接施
,要求立刻开除张
平、整顿其所在的深度调查部。秦川据理力争,最终事情被周锦川知悉。
他一句“要允许温和的批评,民人有得知真相的权利”
下了对张
平以及华经深度调查部的处置决定。“老赵,开发行银那边许诺的一百亿款贷应该是批不下来了。我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你还是早做打算为妙。”
对方和赵秋生利益相关,显然不希望赵秋生出事,“前两天陈璋跟我说有人在查他,思来想去,你们生意上往来也不算密切,就是赌场上常做搭档而已,这段时间还是把地下钱庄那边的事处理干净一点吧。”
赵秋生听进去了他的话,挂了电话就让下面的人着手处理此事。要说这个时候他心态还算平和,那么华经接下来的一篇报道就让他彻底坐不住了。
这篇名为“法不责贵:M国富商赵天明”的报道详细介绍了赵天明是如何改名换姓到达M国,不仅曝光了黄忠祥与赵氏兄弟渊源以及他如何利用当地人脉帮助赵和平成立新公司,还附有大量赵天明的照片。
事情一出,原本由发改委牵头与金地合作且马上就要签署合同的三家国企立刻叫停了合作。赵秋生第一时间给廖添睿打了电话,对方安抚他说不用过分担心,只要咬死自己不知情就可以。
庆国假期过后沉念带助理回了中州,虽说学校交给梁永她很放心,但毕竟是付出那么多时间心血的地方,这么久没回去还是会有些挂念。
十月九号晚上九点沉念到达中州,因为家里只有一个卧室,所以助理住到了她提前订好的酒店,这一次回来没有什么工作安排,沉念不要求助理一直跟着自己,告诉她附近景点不少,如果愿意可以四处去逛逛。
第二天她一个人开车去学校,梁永见到她亲热得不行,说常有学生会问她去了哪里,大家都很想她。
沉念随便转了转,听了堂初二的语文公开课,在学校食堂用过晚餐才离开。从学校到住所的途中会经过一个农贸市场,沉念想买点当地特产带回岭南,于是找了位置把车停好,步行走进市场。这个点市场里人很多,环境分外嘈杂,各种叫卖声吆喝声重迭在一起。
沉念从人群的
隙中穿过,买了一扇排骨、一只现场处理的老母
和两把青菜,之后又到靠近最里面的几家干货铺挑选带走的东西。
面前走来两个穿着一身黑的男人,两人戴着帽子墨镜,和这个农贸市场显得十分不搭。沉念不免多看了他们两眼,此刻她正处于整个市场最末端。干货铺前面停着两辆货车和一辆面包车。
她需要绕过几辆车进入干货铺,然而就在她刚刚走到车头的时候,面前的黑衣男突然就动了。没给她任何反应时间,沾满
药的大掌便捂在了她的口鼻上。
面包车门打开又关上,车子从农贸市场后门离开。装着排骨和
的塑料袋被丢在原地,不知谁踩了一脚,上面有一个明显的鞋印。
午后的天空澄澈得没有一片浮云,阳光直直地打在玻璃,即便是仲秋也还是显得暖洋洋的。老艾格睡醒后没有叫任何人,一个人端着水杯走出起居室。穿着制服的女工正在清理走廊角落。穿过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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