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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荆夏无奈
 直到荆夏弯起角,将手里的乐谱递给他,“我叫荆夏。”离开纽约快一年了,她没有用回原来的名字。

 她还是喜欢叫自己荆夏,因为那是一段无可替代的过去。公车在位于市中心的七月九大道停下来,荆夏跳下车,快速将手里剩下的半杯咖啡喝干净。

 “你的票买在哪个区域?”荆夏转身询问费利佩,随手把空杯扔进垃圾桶。费利佩一脸懵懂地‮头摇‬说:“我还看不太懂西班牙语,不过好像…”他顿了顿,从上衣口袋摸出一张票递给荆夏。

 “a区第四排30号,”荆夏喃喃,继而一顿,从包里摸出自己的票…a区第四排28号。

 “我们居然在一起,”她怔怔地看向费利佩,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玛塔·阿格里奇回到故土阿廷的首场演奏会,本来就是一票难求,更何况是a区第四排的票。

 她可都是找温大‮姐小‬动了些手脚才买到的,想到这里,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费利佩问,“这张票你买成多少钱?”

 “五千比索。”“…”荆夏听见这个比她便宜了不知多少倍的价格,差点吐血。要不是因为之前霍楚沉让贝斯给了她一笔钱,她估计还真舍不得掏包买这么好的位置。

 费利佩似乎也看出了她的异样,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是我下午捡漏买到的。应该是有人花钱订了,但是突发意外没有确认取票,我就捡走了。”

 “哦…”荆夏勉强笑了笑,痛地摸摸钱包。两人安检完毕进入演出会场,灯光熄灭,人声渐止。舞台上,已然头发花白的阿格里奇走上舞台,在钢琴前面坐下来。

 一串缓慢而沉重的渐强音,和弦阴郁而压抑,像一片沉沉下来的乌云…《拉赫马尼诺夫第二钢琴协奏曲》,荆夏从听到的第一个音符开始,就红了眼眶。几百个夜。

 她无数次地回想过她和霍楚沉最后的对话,她说她想去布宜诺斯艾利斯,他说好,她说她想听玛塔·阿格里奇的演奏。

 他说好,可是一直到演出结束,所有人起立鼓掌。剧院被淹没在欢呼和喝彩的音里,荆夏都没有等来她期盼的那个人。这种感觉很不好,不同于歇斯底里的悲伤,只是一种真空的寂静。

 什么都有了。唯独没有他。“你不走吗?”费利佩把手拍得通红,连脸上都是‮奋兴‬的光。荆夏怔愣地抬头,好半天才勉强牵起嘴角笑了笑,说:“你先走吧。”

 “我还想自己坐一会儿。”“哦…”费利佩从包里摸出一张纸,写下自己的电话递给她,“那你回去路上小心点,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嗯…”荆夏点点头,对他挥手,她一直坐到剧院工作人员来清场。灯光一盏一盏地熄灭,寂静的空间被黑暗围猎,得她不得不离开。晚上十点,路上的行人没了白天的匆忙,闲庭信步地回家。有遛狗的上班族,有约会的小情侣,还有一对老夫,正对着手里的旅游攻略找坐标。

 “你好。”荆夏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被子拦住了。“不好意思,”老妇人抱歉地笑笑,问她,“请问你会讲英文吗?”荆夏点头。子松了口气,凑上去,把‮机手‬拿给她道:“你知道这个酒店在哪里吗?我们从纽约过来,不是很熟悉西班牙语。”

 “纽约?”这两个字像魔咒,每次听到,总会带起心里最细微的电子点头,皱眉抱怨道:“飞机晚点了。

 之前预定的酒店接机没联系上。过来之后才发现忘了准备通信卡,打了个车,司机把我们带到这里,我们相互之间都听不懂,只能先下了。”

 “哦…”荆夏对她的抱怨不感兴趣,随意应了一句。“本来飞机上遇到个年轻人,说是跟我们往同一个方向走,可以带我们一起。”

 子还在继续控诉旅行的不幸,“结果不知道他在急什么,下飞机后像赶命一样,闷头狂奔,我们两今年都七十几了。怎么可能跟得上。所以就跟丢了…”

 “这个酒店离这儿不远。”荆夏打断老人的喋喋不休,指着前面道:“你从这里往前走,走过两个街区,然后左转就能找到的。”“两个…街区?”老妇人顿了顿,一脸不解,“两个街区是指…”“就是两条街,”荆夏答。

 “然后往右?”“…”荆夏无语,纠正道:“是往左。”“哦…好的好的。”子点头,又重复一遍,“三个街区,往左。”

 “…”荆夏彻底语,看见夜里两个渐行渐远的老人,无奈跟了上去。“我刚好也要去那边的酒吧找人,一起吧。”

 ***夫两的酒店位于carlos地铁站对街,是市中心里很多游客喜欢光顾的区域。可能是感念他乡遇故人的幸运,夫两一路都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对荆夏热情得不行。

 短短十多分钟的路程,子已经把荆夏从年龄到婚姻状况的消息打听了个遍。荆夏觉得如果她没有斩钉截铁地告诉她,自己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订婚,老妇人可能真的会开始给她物对象。

 “就是这里了。”荆夏看着面前酒店的店招,把旅游手册还给夫两。子感动得要哭出来,抱着荆夏说了好几声谢谢。

 她让丈夫先上楼放行李,自己拉着荆夏往对面的酒吧街去,说什么都要请她喝一杯。荆夏无法推辞。两人在一间装潢特别的酒吧门口停下了。

 不知道店主人是不是去过纽约,荆夏总觉得这间店的装潢,同纽约那家拥有“星空舞池”的餐厅异曲同工。

 只是大约为了后期维护方便,店家把水族箱换成了点缀着闪灯的水墙。两人赶得凑巧,进去的时候,台上刚好在演奏探戈。现场的舞池里,有专业演员在表演。

 另外感兴趣的客人,可以在另一边的舞池里起舞。荆夏刚坐下,就有一个梳着油背头的中年男人过来搭讪,笑盈盈地想邀请她跳舞,她看了看男人西装前面,那个亮敞的大h皮带扣,微笑着摇了‮头摇‬。

 然而男人却哂了一声,不依不饶挡在荆夏面前,慢慢旁边有几个正在跳舞的年轻男人也围了过来,应该是这人的同伙。荆夏不知道该说什么。来阿廷的这段时间。

 她除了念书就是练琴,几乎不出门,更是很少来这种地方,可是没想到一来就遇到当地小混混,真不知道该说自己运气好还是不好。荆夏轻巧地笑了笑,坐着没动。

 倒是一边的老妇人有点被吓到,拿出‮机手‬,用贫瘠的西班牙语颤巍巍地道:“‮察警‬!‮察警‬!电话!”领头的氓根本不理,直接伸手要去抢她的‮机手‬。

 “啪!”一声惊响。荆夏握住男人还没来得及落下的手,用力往后一拧!“啊…”惨叫声盖过音乐,酒吧里的客人都纷纷看过来。

 “这些事我本来不想提的,”荆夏无奈,但话语间又充满了十足的狠戾,把“爱马仕皮带男”的胳膊拧得几乎折过去。

 “混黑手至少先学学人家的穿衣品味,先把你肚子上这个大h藏一藏,不然只会让人觉得你是个小氓。”很中肯的一句劝解,但皮带男听不懂,他惨叫着向同伴求救,等荆夏分散注意力去观察同伴反应的时候,伸手从桌子上抄起一个啤酒瓶。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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