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醉眼挑向盘中
晦气。目光转到那筐吃了一半的鸡蛋,赵粉的话浮现在耳边:同样是宝宝,蛇宝宝是宝宝,
宝宝就不是宝宝了?晦气!
败了胃口的青山君张开蛇嘴,嚼了两团空气吃下。苏和香在外溜达了一圈,推门进屋看见青山君还盘在
上孵蛋,都不下
爬一爬,或化成人形走一走,活动下筋骨。让赵粉送来的那一筐鸡蛋,青山君也没吃完。
“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鸡蛋都没吃。”蛇头顺势就软趴趴的一倒,假装虚弱地倒在了
上,苏和香急忙放下挎在臂间去集市买来的水果,去查看青山君怎么了。是不是孵蛋累着了。
给累出病了?苏和香一坐在
上,蛇头就靠了过来,拱到苏和香的腿间,趴在她的腿上,长叹了一口气。“怎么了?说话啊…是不是在屋里闷久了?”苏和香的手抚上蛇头,“你要不出去溜达下,我来看着蛋。”
“不用,蛋由我看着比较好,我就是觉得,我一边孵着蛋,一边吃蛋,心里头,这滋味难受,娘子,你给我做点水煮白菜,蒸盘南瓜什么的,我从今
起改吃素,为咱们未破壳的孩儿,积点福。”
孵蛋算是一件体力活,他还要吃素,他这样,还有体力孵蛋吗?别赶在蛋破壳前,他一食
动物,没沾到荤腥就倒下了。“娘子,好不好?”一对蛇眼泪汪汪地抬眸望着苏和香。又没有说不给他吃的,他作这可怜相是干什么?苏和香忙答应了好。
蛇身松开一圈圈
上的蛋,把藏在腹部以下的蛋移出来,“你来摸摸它。”虽然苏和香已接受自己生出一个蛋的事实,但至今她心里和体身抗拒着那枚蛇蛋。蛇都够恐怖了。
她好不容易适应青山君的蛇身,现在又让她摸蛋。苏和香觉得蛇蛋比蛇还诡异恐怖。这枚蛇蛋外表纯白无暇,看上去不恐怖,可苏和香还是难以逾越对蛇蛋的恐惧。
摸蛋就好比青山君拿蚯蚓当下饭菜吃,他吃的正香,认为正常,突然回头问自己要不要来上一口,苏和香
皮疙瘩爬满全身,还想顺便在地上打个滚,蹭掉身上的
皮疙瘩。
好在苏半子及时在屋外喊起了苏和香,苏和香一下推开靠在自己腿上的青山君,快到青山君都没反应过来,他的头就从靠在苏和香腿上,变成了一头撞在
杆上。
“来了。爹爹!”终于可以不用摸蛋了。苏和香如释重负,她着急离开时,不忘拿手摸摸被撞的蛇头:“不疼啊…包包散,包包散。”可分明是疼的。
青山君没有手去
,只好变成人形盘腿坐在
上,
起了额头上撞出的红肿。屋外,苏半子神神秘秘地招手让苏和香走近。
“什么事啊…爹爹。”就在上次苏和香晕倒时,青山君抱走苏和香后,苏半子就逐渐摸清,有一条蛇妖与他们同住在这蔡家的宅子里,那蛇妖还住在苏和香的屋里。
起初知道后,苏半子大感震惊,在得知那蛇妖法力强大,修为极高,连张元之云奴这两位道长都不是他的对手,苏半子吓得夜里都睡不着,他曾趁苏和香不在时,扒窗户看过,呵!
好大一条白蛇,盘旋成一团在
上,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觉到那条蛇的冰冷。可怜女儿早早丧夫守寡,还被这条可恶的蛇妖
上。苏半子从衣服前襟里掏出一个红色锦盒,递给了苏和香。
“这是我从高人那里,为你求来的‘瞪眼伸腿丸’,你哄骗你屋里的那条蛇妖吃下,一柱香之内的功夫,它便会化为一堆血水。”
***苏和香一时无法和苏半子解释清楚青山君是个好妖怪,即便向他解释了,他都不会信,更不敢向他说出自己与青山君生了一个蛋。苏和香只好收下了苏半子递来的锦盒,顺了苏半子的意。
“是,女儿知道了。”“今夜就干掉他。”苏半子比划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苏和香捏着那个锦盒,点头道:“嗯…今夜就干掉他。”只剩苏和香一个人的时候。
她走到僻静的角落,打开了那个锦盒,药丸有指甲盖大小,呈黑色,苏和香拿到鼻下闻了闻,飘着一股淡淡的臭味,她立马拿远了。这么臭的东西,即便把青山君的眼睛和鼻子挡住了。
他嚼巴嚼巴都会吐出来,骗不了他这一条修炼成
的蛇。苏和香把药丸放回红色锦盒,从围墙外丢了出去,锦盒刚好就砸中了经过围墙外的一名路人,那路人是蜀州城‘一香酒肆’的小工,他路过蔡宅,被扔出来的东西砸中。
正想骂骂咧咧敲门去讨说法,可看见砸中自己的是一个锦盒,他连忙捡起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个看上去就很名贵的药丸,以为是好东西,举目向四周一看,没看见有人往他这里瞅。
他就把装着药丸的锦盒揣进了兜里。小工回到还未正式开张的‘一香酒肆’,把那锦盒当作宝贝献给了在试酒的掌柜。
“金掌柜,小的娘在员外郎府中做杂役多年,今
员外赏了娘一盒补药,娘让小的献给掌柜,说掌柜你面黄肌瘦,应该多进补。”坐在桌前捧着一杯酒喝的公子一身华服,发间束金冠金簪,脚下的鞋用金线纳成,串了一圈的玛瑙。
手上十
手指,有九
手指都戴了金戒与玉戒,还有一
没有戴戒指的手指是前
半夜喝醉上茅厕,开门时把那
手指夹伤了。肿了一圈,没法戴上戒指,他那金光闪闪的打扮,走在街上,极其被旁人误认他是从王府里走出来的主子。
他长得并不面黄肌瘦,反而珠圆玉润,微微发胖,从他发胖的脸庞中,隐约透
出可爱,他一手执酒杯,一手取下挂在
间的钱袋,丢给了献宝的小工。
“你有心,替我谢谢你娘,这点赏钱拿去喝茶。”那一袋子的钱何止买一杯茶,连一个茶棚都能买下来了。小工收下那袋钱,对掌柜千恩万谢。
此酒肆掌柜姓金,名富贵,年龄未知,外表看上去至多就二十来岁的样子,小工有一次在他的醉言中,听到他自称是从淮安城迁过来的,原先在淮安城开酒肆,生意不好,最近就回了蜀州城。
蜀州城是他老家,青城山人士,在淮安城以前,他还在好几个城开过酒肆,生意皆不行,开一家倒闭一家。
然后就换个地方继续开酒肆。酒肆开一家关一家,按理说他手上的钱会越来越少,可他出手阔绰,身上佩戴的金银首饰一大堆,头上的金簪子每
都不重样,丝毫不见他财富减少。
他开在蜀州城的这家酒肆,还未开张,小工就有薪钱了。且薪钱比起别的酒肆高出许多,平
里小工送个不值钱的小东西给他,都能将他哄得欢迎喜喜,回赠远超出物品价值的赏钱。
小工捡到从蔡宅里丢出的锦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把这宝贝献给自家掌柜,果不其然,换来了一袋子的赏钱。
酒肆开在可以眺望江堰湖的柳林街,这是金富贵特地选的位置。夜深,金富贵凭栏坐在面对江堰湖的窗前,饮著名为‘悲生乐’的一坛酒。
已饮下大半坛酒,酒坛被他抓在手里,坛底的酒被晃得发响,他醉眼挑向盘中,下酒菜被他刨来吃得一点儿都不剩了,他想起了小工送的补药,装在一个红色锦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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