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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以防万一
 可他现在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萧泠泠觉得他话里有话,不敢贸然开口,只好糊弄道:“阿兄说的是哪里话,小妹只是在酉州待的久了。不想离开罢了。

 倒是阿兄您,您怎么知道我在哪里,还这样绑住我?”柘尔罕轻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仿若一条毒蛇吐出阴冷的蛇信:“小妹别急,等野兽上钩了。自然会给你松绑。

 小妹还不知道吧,酉州满城都是你的通缉画像,自然有贪财的、恋权的,愿意供出你的下落。小妹也别怨他们,他们不过是想找自己的亲人而已,就像我想找你一样,这不,他们助我找到你了。此刻他们正在这里…”

 他用撑在地上的长刀敲了敲地面,“咚”“咚”两声如同恶鬼的低吼。“他们正在这里,同他们的亲人相聚呢。”一听到这话,萧泠泠眉头紧蹙。柘尔罕死死地盯着她,仿佛饥饿濒死的猛兽看见肥一般,恻恻地接道:“小妹藏得可真是深,为了找你可颇费了一番工夫,特意请了国师来帮忙,不过好在结果是好的,接下来的日子小妹好好休息,阿兄也会常来看你的。”说罢。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从营帐门帘前回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小妹一个人留在这里可能会寂寞,阿兄找个人来陪你。”他双手合十敲响,营帐门帘被掀开,两名身着北辽战甲的武士架着一具瘦到只剩一副骨架之人进来。

 那人蓬头垢面,头发糟糟的将整张脸盖住,双脚双手都被锁链捆住,瞧着似是快没了生息。柘尔罕示意北辽兵将那人丢在地上,覆在面前的长发被风吹动。萧泠泠牙关打战,惊恐地盯着出的那半张惨白到没有一丝血气的脸!***“还记得她么?”

 柘尔罕将那人的头发全都掀开,一脸怪异地看着萧泠泠,“一年前随你和亲的侍女,小妹不会这么快便忘记了罢!”那人浑身上下满是疤痕。

 就连脸上也布满了鞭伤,黑血已经凝固在几乎没有生气的皮上,如果不是柘尔罕点明她的‮份身‬,萧泠泠一时之间难以将她和陪伴自己多年的人联系起来,萧泠泠盯着初夏的惨白的脸,脑中急速闪过无数种可能。

 初夏怎么会落在他手里?他这么古怪,是不是已经对自己的‮份身‬起了疑心?如今自己的长相与前世的自己极为相似,而他为何从始至终没问过半句?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一到这里时便产生的怪异感觉终于有了解释,萧泠泠猛地抬头盯住柘尔罕的眼睛,这个念头一经出现便疯狂滋长,如果柘尔罕知道了。自己…

 “呵!‘小妹’还想跟我装到几时?”柘尔罕怪笑着打断萧泠泠,面上看不清是喜是悲,可他却似乎看穿了萧泠泠在想些什么,怪气地接着道,“你们南境人,常说什么‘一恩’的,我看都是一些口头上的场面话,不然为什么‘娘子’既然回来了。

 也不来看看自己的丈夫?反而霸占着小姑子的‮体身‬,同自己的堂兄弟媾、和、偷、…”他恶狠狠地盯着萧泠泠的眼睛。

 甚至特意从北辽语换成汉语,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完最后一句。蛰伏许久的杀意终于击碎二人之间强撑的伪装,萧泠泠腹中绞杀的痛感已经麻木,不知怎的。

 之前一直担心自己的‮份身‬被发现,可真到了这一刻,她却出奇得镇定,她向后靠在座椅上,冷眼看着面前被愤怒刺得面目狰狞的男人,看着他的双眼被仇恨到通红,看着他脸上的丑恶长疤随着皮搐,心中竟是无比痛快,挤了十多年的恶气此时终于找到了宣口。

 “媾和?偷?我与大周皇帝是名正言顺的夫,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您只是许久没有联系的兄长而已,无论怎么算都轮不到您来管教罢?您倒不如多管管您脸上的这道疤,天下能人异士极多,总会找到能治好这道疤的!”

 听到萧泠泠提起他的疤痕,柘尔罕的脸色骤变,大掌死死掐住萧泠泠的脖子,恨不得将五指都嵌入她的皮里!

 “啊!”咽喉突然被锁住。而她手脚皆被捆住无处挣扎,窒息感随着他五指收拢而来,眼前更是开始眩晕,直到她感觉自己真的要被掐死在这里的时候,柘尔罕却大臂一甩,将萧泠泠连人带椅子整个甩到几米开外的地上。

 地面上的砂砾划破她的脸,鲜血顺着下颌落入泥土里。“你倒是越变越嚣张了。是觉得我奈何不了你,拿你没办法?”

 柘尔罕走到萧泠泠跟前蹲‮身下‬,钳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这么钟意我的疤,不如也赏你一道,到时候你变得和我一样丑,你说你心心念念的小皇帝还会不会宠爱你?”说罢。

 他拔出系在间的短刀,锋利的刀背在她被划破的伤口处摩挲、轻拍,看着从伤口冒出愈来愈多的血珠,心中却是痛快得很:“反正我也活不久了。临死前也把你一道带下去。

 那时我们脸上都带着疤,说不定转世轮回之后还能再续前缘…”他说的话一句比一句恶心,萧泠泠本就‮体身‬不舒服,听到他说“再续前缘”时竟没能忍住,“哇”的一声吐了两人满身的酸水。

 柘尔罕低骂一声,连忙甩开萧泠泠,短刀也从手中出落在萧泠泠背后。柘尔罕捂住鼻子一脸嫌恶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真恶心,从前只当你是不解风情,如今看你不仅无趣,还没半点礼数。看在你占着我妹妹的‮子身‬的份上,我还能给你几分薄面,不至于怠慢了你,可如今看来你似乎并不领情…”

 “走水了!”柘尔罕还未说完,营帐外忽的传来慌乱的人群叫喊,一个小兵大喊着冲入帐内。柘尔罕嘴上咒骂不停,冲着小兵大骂道:“走水了就去救火,喊什么喊!没用的废物!”

 “是…是右侧帐烧起来,而且、而且…”小兵跑得匆忙,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敌军已经冲破了第一道防御,他们还派出了十几人的先行部队快要赶到主营帐这边来了!”***柘尔罕早已是强弩之末,眼见酉州守不住了,他便不顾国师的劝阻,执意要抓到萧泠泠。

 他从初夏那里知道了她的‮份身‬,自然也知道她对于萧佑棠而言有多么重要,他从一开始就明白这场战争自己根本赢不了,可是他不甘心!

 他想起萧佑棠从前对他做的一切,发誓要将萧佑棠踩在脚下,把自己受到的折辱十倍百倍通通还回去!哪怕自己赢不了。也要跟他同归于尽,更不用此刻他手上还掌握着萧泠泠的命,这世上早就没什么事值得他害怕了!

 老天或许还是眷顾他的,酉州城破之际,他本以为自己终生都不能如愿,只能带着零星数十名部下仓皇逃回主营帐,却没想到手下抓到一个四处窜逃的大周人,从他嘴里得知萧泠泠的藏身之所,那时他便意识到自己终于等到了。

 于是他派自己手下最擅长易容的武士装成萧佑棠的模样骗她出来,为了以防万一,还特意从国师那里求了能惑人心智的异术。

 萧泠泠不过是个用来钓鱼的饵,现在大鱼要来了。这教他如何不‮奋兴‬?他一心想要萧佑棠死,根本不在乎属下的下场,更不在乎自己会不会丧命。萧泠泠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看着柘尔罕忽的大笑起来。发出“嗬”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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