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哄转移注意力
岚山里的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脚边路过的蚂蚁和甲虫都那样拖沓,风搅动时空的气流也那样凝缓,但察觉到池澈影踏上岚山地界后。
就又一切如常。昆虫有序迁移,秋风徐徐而长。白霜不太好意思叫池澈影看见他坐在那等待,显得无处可归,也无人可依。总是先藏到树上,她来了才会下来。
“吃灌汤包吗?”池澈影见他仍悠然轻盈的身姿,很是松了口气,这看来是没事了,她坐下来,拆打包盒,又给他掰了双筷子。“会用筷子吗?”
“…会,就是不习惯。”白霜小声答,接了灌汤包,又把木盒放到她腿上,
换食物,“桂花糕…”“哦不急吃…”池老师非常严格,捉住白霜的右手,拿了片
巾,“不用筷子也行,得洗手。”
手背被她托住,长指葱白,指甲整齐,倒是
讲卫生。池老师很满意,仔仔细细一
过去,擦拭柔软的指腹,指尖时不时蹭过
感的手心,轻得像生新的绵柔兔
,又软得像初
的柳絮。
白霜说不出话,他直愣愣地看着池澈影,密密麻麻的触感传上来,刺
得他浑身都在小幅度颤抖,不停地咽口水。还好这样的“酷刑”
很快就结束,池澈影松开他说“可以了”便转头研究小木盒和桂花糕,见里头整整齐齐码了两排白玉似的好看,还掏出机手先拍照。白霜莫名失落,拈起一枚灌汤包。
也不急吃,一直在偷看池澈影,她拍完照片又修了个图,才夹了一块桂花糕,他有段时间没做过桂花糕了,而且,也不知道合不合她的口味。
“…好吃吗?”他紧张得灌汤包都快被他捏破皮,慌忙
进嘴里。“好吃,手艺很好嘛。”池澈影笑眯眯看他,
得毫无心理负担,“宝贝辛苦啦。”
“?!咳咳咳…”白霜脸色涨红,瞪大眼睛,呛得说不出话,“你,你…”“不喜欢这么叫你吗?关系亲密的人类都是这么叫的呢。”池澈影托腮看他,轻眨了下右眼,又吃了块桂花糕,“那叫你什么呢?你也可以叫我小池,朋友都这么叫。”
原来亲密的人类都是这么叫么?那,那他也可以…单纯的兔子
无力招架,原本就不怎么流利的人类语言说得更结巴了。“都、都可以…”池澈影也见好就收,用筷子点了点白霜手里的打包盒,“是不是不喜欢吃这个?”
她见他吃得格外慢,又心不在焉。“还、还好…”“这么勉强自己,是因为这是我带的吗?”直球选手池澈影搞得白霜措手不及,只会傻乎乎诚实点头,又忍不住偷瞄她始终含笑的眼睛。
看起来那样深情,专注,好像里头只有他自己,她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类。“那就不吃了吧?我又不会生气。”白霜看着她不说话。
池澈影确实不会生他的气,但万一因此不高兴呢?推己及人,如果她对自己做的桂花糕兴趣缺缺,反正他是会难过的。
“这么想哄我开心呀?”池澈影笑容不自觉带了点恶劣,“那喂我吧,我会很开心。”说是这么说,但估计白霜肯定害羞。
她便自己来…趁白霜还在一脸震惊消化这个暧昧至极的请求,倾身凑过去咬走他手上的小半块,
瓣贴上他的手指,被
得微微凹陷,舌尖抵到指甲盖,又一触即离。
池澈影一本正经,“谢谢宝贝,很好吃。”***白霜直到带着池澈影去他曾经的山神庙,都还没从那一迭声的“宝贝”里清醒过来。
中午吃过,池澈影把带的止痛药给白霜,见他小心收进袖中,又说想去山顶看看。有段山路崎岖难行,白霜背她,颈旁脸侧就是她馨香软玉似的白胳膊,长发纠
在一起,她贴在他耳边说话,气息像游蛇一样往里钻。
旧疾复发就吃药试试,不要强撑,她会很心疼。这次带的食物不喜欢也没关系,她下次会再换些别的来。不爱吃
啊。
那豆制品呢?或者岚山没有的水果…昨天编的头发睡觉没拆吗?山神不需要睡觉的吗?
坏了也没事,她再给他编新的就是…人话都说不利索的兔子
偏头细听,越听脸越烫,只会低声应好。
白霜稳稳地托着她,用飘的比落地走要快许多,只花了两个小时就到山顶,他其实自己觉得岚山顶上没什么好看的。
狭小的平台上有几棵松树潦草地生在
石里,间杂蕨类植物,偶尔有途经的飞鸟,除此之外便无其他活物。池澈影握住白霜的手稳住体身,好奇心旺盛地往下瞧。
云雾与
润的风从脚下游走,岚山的岚确得其名,朦胧纯净,神秘飘渺,视线一点点拉远,向远处泱漭群山眺望时,霭雾又从
白渐变成蓝色。
“小心一点,”白霜紧紧攥住她的手,又有些担忧地解下外袍递给她。山顶气温低,人类的体身实在孱弱,他很怕一眨眼她又不见。
“你给我穿。”池澈影转回身来张开手臂,是要他服侍更衣的意思,但山风吹起她波
如云海的卷发,像要乘风归去的谪仙人。
好像一松手就再也抓不住了。白霜瞳孔骤缩,慌忙钳住她的手腕将人拉进怀里。没等池澈影呼痛抱怨,雪白的袍子和清冽的气息兜头盖脸埋下来,将她牢牢锁在里面。
池澈影还没从他突然的情绪里反应过来,便听他委委屈屈低声请求:“我们下去吧。”白霜还记得人类为他塑像落庙的那天,整个岚山镇的人都来了。
从山神庙绵延到山脚,是人最多的一次,他化作原形卧在少女膝头,由她替他隐匿身形,一起在庙顶俯瞰乌泱泱的人群。仪式肃穆庄严,繁琐漫长,然而人类皆无不耐,均是郑重虔诚,循礼叩拜。
高大穹顶下的贴金神像,有几分肖似他的人形,但更老态,符合“德高望重”的寓意,
足了人类对山神的想象与寄托。
她有些不习惯这浓重的烟香火燎,皱了皱鼻子,又摸着兔头嘱咐他,“不要再现形了哦…如果被看到,记得用言灵。”
“也不要什么愿望都
足,这一点我和你说过的,酌情,量力。”“人类很贪心的。”她仰天幽幽叹气,随之起了风,将她袍角与发尾吹起,空灵静谧,似不应落凡尘。风也将残留在皮
表面的温暖触感吹散,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而白霜很久很久以后才意识到这一点,还没到要
落的时间,层云堆聚,天色渐暗。白霜有些懊丧,他竟没算到天气,“要下雨了。”堪堪才牵手一起踏进破旧的山神庙门槛,后脚豆大的雨滴便砸了下来。
“等小一点,送你下山。”他从袖里掏了几
蜡烛,点亮,在案桌上滴了点烛泪,将蜡烛固定在上头。
“背你,衣服避水,不会淋到。”经这几回。他已经慢慢适应和池澈影的体身接触,起码不会再在背她的时候心
如麻,情不自
在脑海里勾勒她腴润如脂的体身。池澈影觉察他情绪不太对,有意调笑,哄他转移注意力,“宝贝要赶我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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