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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还卻再言
 那么,池‮姐小‬是想问什么呢?阿影?”***“其实是想问生孩子消耗寿命和法术的事。嗯…转世的事,也可以说说。”直接问白霜的话显得自己在吃醋似的,她对于自己的“前世”顶多是有些介意罢了。嗯…不是吃醋,所以顺便问问风颂就好。

 绒绒的狐狸脸不知怎么看出些促狭的笑意,风颂的大尾巴扫来扫去,先解答她后一个问题:“阿影呢,其实我和她接触也不多。

 她不太认路,本来是要朝正东去,先是偏到了岚山,又斜着偏到松雨州…就是我出生的地方,在这片‮陆大‬的极南之地。所以,点化我之后,也就和我相处了半月,她就北上了。

 “她和池‮姐小‬还是像的,一样有一股江湖侠气,一样洒恣意,也一样对旁人很有耐心,乐意对不平之事出手相助,令我非常敬佩…不要不好意思,我是真的这么觉得。”

 风颂的语气温柔又诚恳至极,确实很担得起狐狸之名。上次见时还纯黑的眸子,在清晨白的阳光下呈淡淡的琥珀,如珠玉般润泽。

 非人的竖瞳却不显食动物惯常的攻击,似乎能平和地明一切。池澈影心道这非人类怎么都爱直来直去夸人,白霜也是这样。岚柠睡觉时也爱折腾,恰好翻了个身,蹬了小被子。风颂低下头,用鼻吻拱着被子给她重新盖好。

 眼帘低垂,看了一会儿幼崽吐口水泡泡的睡颜。“我从前一直觉得,转世就是同一个人,但白霜也一直反对我。

 在他看来,我就算能易容任何所见之人的模样,也无法真的成为他们。“魂魄,就好比这个装着冲好粉的瓶,也仅仅是支撑、储存而已,幼崽们吃的还是…他总是觉得,要以记忆、皮相和七情六来分辨人类。”

 白狐狸重新蹲直,瞄了眼听得专注的池澈影,有些不好意思地鼻子,“其实,我现在还常常把你错当阿影。我自己皮相诸多,便不觉得与前世不同的外貌性格有什么…也很难说我与他孰对孰错。

 “阿影也没有和我们说过。或许灵觉存在的作用之一就是分辨不同的生灵呢?也或许,是我错了吧。”

 “池‮姐小‬,”他仍就这样客气疏离地叫她,眼神柔和,却轻轻叹息,不知是自叹还是叹人,“怪和人类结缘总是会寂寞的,只消投入一丁点儿感情,收获的就是千千万万倍的痛苦。像白霜这样快乐,很难得。”

 “我只是想有个挂念…你应当听他讲过我的事吧。”背后听过当事狐的八卦似乎不太好,池澈影清咳一声,抻平袖子上曲肘出现的衣褶。这是今早特意换的情侣款,待会儿要去拍小红本‮件证‬照的。

 “听过一点,他说在用灵觉帮你找人。”这忙帮得让白霜被迫异地好一段时间,是以他还抱怨了几次说不定狐狸与那个人类就是有缘无分,又何必强求,但这话就没必要说了。

 “是的,他说这是最后一次帮我。”风颂又笑,光溢满狐狸眼,像人类戴的暖棕色美瞳。“他打算剥取自己的生命力塑造完全是人类的幼崽,阿影点化他时赋予的生育能力原本只是指的兔子的。”

 狐狸在摇篮边缘踱步,挪到可以给两个崽子挡光继续睡的方向,他继续优雅立在摇篮边边上,白而茸的狐狸爪子在上面梅花似地舒展开。阳光给雪白的皮涂了金尖,他懒洋洋地眯起了眼睛。

 周末才勉强消化这个事实,此刻再听到风颂提起,池澈影心里仍然钝钝的,“他前两天和我说了,但我还是有点儿替他难过,也觉得沉重…”

 “难道你不喜欢这两个幼崽么?”风颂打断她,又抬起一只前爪,指了指她膝盖上放的透明文件袋,里面是登记结婚需要的‮件证‬和复印件,“难道你不是正打算和他去领结婚证么?”

 “喜欢,也确实要去…”“那就够了的,”他眨眨眼,似是在陈述很平淡的事实,“这就是他想要的。何必用人类的得失尺度去丈量一只傻兔子?”明明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她也再清楚不过白霜所求的确只是对等的感情,却还是心里软得像细雨后的泥,口如同漫溢了一条长长的河

 它在骄下晒得温热,冲过岸边的石头,将其刷磨得浑圆,又泛着暖意。风颂歪头温柔地注视着她,“不必难过的,他都很乐意,而且法术只是削弱,又不是消失。

 他修行勤奋,削弱了也比那群半瓶子晃怪强得多。再说了。做人也好的,总比他年年蹲在山里的时候更快乐。”

 狐狸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一只雪爪捂在吻边,哧哧低笑,“什么情绪都没有,白陪阿影最久…我告诉他阿影死了。被杀害的。

 他也只是傻乎乎地哦一声,不知道是信了没信,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难过,哭着问我怎么会这样…他以为阿影那么厉害,死也只会是身消道陨一个结局。”

 不等池澈影好奇追问,他继续道:“我也是听旁的怪说的,那条青蛇是刺猬的朋友…不知白霜和你说过没有,她是被自己点化过的刺猬在打斗时失手杀死的。”

 “说过。”白霜那里定然听不到他哭鼻子的黑历史,这故事又和自己的前世有关,池澈影决定多听一点。

 再去结婚。狐狸清了清嗓子,一副要讲故事的架势,“是这样的,青蛇说,刺猬跟他抱怨阿影是个负心的,离开他又去点化了别的怪…他从北追到东,想拦下阿影带回去,却打了起来。

 “阿影点化怪其实会从自己身上分出法术…我后来才听白霜说的,她许是只在最开始不懂事时和白霜透过。所以那只刺猬大概没料到阿影会那么弱。

 “他还是把阿影带回去了。青蛇说他也自尽了。阿影的墓碑我这些年都有差人修缮,在一座山的山脚,冬天落雪很漂亮,你想去的话可以告诉你位置。”

 “…不了。”池澈影婉拒,这个安利有些一言难尽,“感觉是个,爱而不得的故事。”风颂好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乐不可支,前厚实的绒都在颤抖,“是了…所以阿影对我只有点化之恩。

 我有的,旁人也有,谁不介意?谁没独占?啊…对,白霜就没有。”他仗着兔子被隔绝在外听不到,笑得愈发畅快,一只狐狸笑成这样甚至有点儿诡异。

 “阿影大概是偏爱白色绒,白猫白犬,白鹿白羊,我还见过一只白貂,那只刺猬听说也是白色的。

 也只有白霜不懂得介意,擦擦眼泪就接受了还有那么多同类的事实。”池澈影有些发怔,故事里的白霜和如今堪称判若两兔。抖搂朋友的黑历史太有意思了。从前也没什么合适的倾诉对象能让他讲这些。

 风颂‮奋兴‬地皱了皱黑色鼻尖,出森森白牙,还再言,尖尖狐耳忽然抖了抖,像是听到了什么。

 “哎呀哎呀,下次再聊吧…再等下去傻兔子要挠门了。”白狐狸从摇篮上一跃而下,风俊朗的年轻男人便翩然而立,他抬腕看了眼手表,又冲池澈影笑笑。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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