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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郁晚遥遥招手
 在七转八拐的长廊里面遇上个女子,相貌不凡,身姿绰约,远远看见她后停下脚步,将落在一侧的面纱勾到耳后挂好,遮上半张脸,错身时周到地行了个礼,聘聘婷婷地朝府门方向去。

 郁晚回礼,不动声地继续往前,走出一段距离,佯装落了东西原路返回,她远远缀在那女子身后,跟着她走到府门附近。

 看着她上了一顶二抬的轿子,轿夫抬着人从侧门出去。心下猜测得了印证,闵祥安不敢出门,那女子大抵是他叫上门来伺候的。郁晚朝那女子离开的方向望了片刻,直到看不见人影,她脸上勾出个笑,步伐轻快地回向南苑。

 “复仇之事我已有计策,有一事须得你帮个忙。”她凑到闵宵近前,又刻意低声音。闵宵从账本上抬头,拉开些距离,淡声问道:“什么忙?”“你帮我探听探听,闵祥安哪会再叫女子上门,我们预先做个准备,详细的计划你听我慢慢道来…”

 *闵祥安叫女子上门伺候不算频繁,一月里有个两三回,自郁晚上回在长廊里碰上人已过去半个月,闵宵总算带了消息来,管家已定下后天的期。

 这段时她与闵霖亲近许多,有时她午睡醒得晚,去得迟了他还会着人来催,除了娘,他便只听她的话。

 眼下时机已成,郁晚摩拳擦掌。已是十一月初,天气转寒,头落得早,天暗得快,洒扫仆人扫了几落叶,树上已所剩无几,再有一阵疾风便能落得干净。

 那女子午后进府,出来时天光已黯淡得看不清人脸,与郁晚错身时她又行了个礼,只是这回郁晚没有回礼,她往前踏上一步,与女子仅有半掌相隔,“姑娘怎么称呼?”

 女子在郁晚靠上来的一瞬便浑身僵硬,她的间抵着一柄尖厉的匕首,刀尖微微剐蹭在身上,像是随时要捅破那层衣裳里。

 “我…我叫芙妤。”她声音带颤,眼泪顷刻落下来。“芙妤姑娘,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不会伤害你。”芙妤忍着哭腔,连连点头,“我配合。”

 “跟我走一趟。”郁晚带芙妤回南苑,一路上挽着手,遇着人了便有说有笑,不知情的仆人还感叹老爷的人与宵公子的人何时感情这般好,只有芙妤脸色惨白,借着郁晚搀扶的力才走得稳路,偏偏那只搀扶的手臂衣袖里正藏着柄对准她的刀。

 南苑的仆人已让闵宵尽数屏退,郁晚一路无阻进门,长长缓出口气。芙妤已吓得不行,嘴不受控地发抖。

 “芙妤姑娘,你先在此歇上一晚,不出意外,我们明便送你出门。”芙妤泪水盈盈,视线落在闵宵身上,对上他冷淡的眼睛,只一瞬便移开。宵公子她记得的,这般相貌的人,看上一眼便留了印象,她不明白他和这女子为何要挟持她,眼下她只想活着。

 “我都配合。”闵宵起身走出房门,郁晚安抚地拍一拍她的肩,“我们先换衣裳。”一炷香之后,郁晚换了一身装扮,头发也梳成芙妤的发髻样式,挂上面纱,乍一看当真分辨不出来,她从房里出来,闵宵正站在檐下看夜幕里半圆的月亮,闻声回过头,愣了一瞬。

 “我走啦,那女子我绑着了。你好生看抚,她无辜,别苛待。”她走出几步远,身后的人低低道一声:“小心。”郁晚摇一摇手道别,“好。”半盏茶过后,郁晚走到府门跟前。

 等候的轿夫连忙招呼,掀开帘子让她进轿,天色昏暗,无人发现内里已换了干坤。轿子堂而皇之出了闵府,行上小半个时辰,在一处两进的宅子前落下,轿夫得了额外的赏钱心满意足地离开。

 待身后的人走远,站在门前拨弄门锁的女子转过身来,眼中凛冽,察得四下无人,一点脚飞身落上屋檐,转眼融于夜

 ***拂晓时辰,天光将现未现,人声沉寂,偶有草间虫鸣瑟瑟,步履踏碎一地轻浅月光,魅影浮掠于屋脊之间,青瓦微震,风声萧萧。

 闵府是少有的雇武仆值夜的大户人家,北苑尚有二十来双眼睛醒着。只不过复一巡夜,连窃贼都没遇上几回,人心难免懈怠,且当应付差事挣笔月俸,行尸走般游晃,无人察觉到那声响得轻微、一路劈开夜风奔袭的脚步。

 郁晚早就将北苑布防与地形摸了个七七八八,寻了武仆最少的方位伏着。深入敌营杀闵祥安艰难,大抵只能以命换命,若是运气差些丢了性命也碰不到乌壳子里的人,但这厢她并非是要将匕首进他咽喉里。

 她只需给他找些麻烦再全身而退,于她轻而易举。熬了整夜,廊下的武仆睡意浓重,掩着嘴打了个大呵欠,忽闻破空声响起,疑惑地“嗯?”一声,慢悠悠眯着带泪的眼睛去看,瞬间瞳孔震颤,瞌睡没影,魂丢了一半。

 “来人!有刺客!抓刺客…”带着明火的羽箭三支齐发,进门楣木窗上铮铮作响,箭头的火瞬时燎着窗纸。

 “走水了!救火!刺客在那处!追!”郁晚收了弓,转瞬掠出数丈远,隐进夜。“西厢房!救火!刺客在那处!去人!”

 “东院也烧起来了!”“人可来了?怎的这般磨蹭!快护着老爷!”火势并不大,不多时就能扑灭,要的不过是出其不意给闵祥安和闵府武仆一闷,闹得人心惶惶。

 大抵是西苑的人手以及下职的武仆赶到支援,有余力朝郁晚追过来,她蒙面下的勾起个得逞的笑,飞身掠向远处,将追捕的人甩在身后。

 小半个时辰后,山边出天光,隐隐漫上澄黄的朝晖,早市小二打着哈欠开张,一开门摊位前已立着个女子,正笑盈盈地看他,他咽下半个呵欠,惊诧道:“姑娘这般早?头一笼还需等上些时间。”

 “无妨,我再等等。”“这厢是要赶什么早?”郁晚沉片刻,笑着道:“约了人去看出呢。”

 闵府上下皆比往日早早醒来,初始有人聚在一头窃窃私语,吃了管事的一顿教训,后来便暗里挤眉弄眼,人人心照不宣,对上一眼显出后怕之,南苑‮夜一‬太平,院中的主子早早睡下,对早些时候的凶险全无察觉,芳姐儿拄着扫帚唉声叹气。房门“吱呀”

 打开,宵公子和郁姑娘一道出门,昨他亲自找她要了帷帽,说今要起早带郁姑娘去看出,眼下早晨水重,用帷帽遮遮气。

 芳姐儿心有余悸上去,“公子,昨夜府上出了些事,不如…改?”宵公子心意已决,“这段时忙碌,只得出今的闲暇,再往后天更冷了。”

 当下人的自不好劝阻主子,芳姐儿让了路,目送两位主子一道出门,她觉出些道不明的怪异,许是…宵公子与郁姑娘今看着有几分生疏,隔着半臂的距离,不说牵手,连说笑也无。

 她摇一‮头摇‬接着洒扫,主子的事儿哪轮得到她想东想西的。马车在芙妤的宅子前停下,郁晚遥遥招手,待闵宵勒马。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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