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换场去了酒吧
她听见推拉门的声音,夹杂着窗帘的风声,奥利维从背后抱住她,脑袋搁在她肩上,声音带着刚睡醒的
蒙困意:“这么早。”艾莉尔有种新婚的错觉,她的嘴角勾起。
那个笑容很是浅淡,将将要形成,却又消失无踪了,她想起一直以来的沉重、奥利维的信任,还有那些不得已的背叛。每每心情有些许好转时,这些事情总会跳出来,不断告诫着她不配拥有什么幸福。
她惆怅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中吻了上去,她轻轻碰了下他的嘴
,又眯起眼睛笑道:“你的土豆很好吃。”奥利维的牙齿亮闪闪:“可不是。”
“我给你的鱼也喂了点。”奥利维:“。”“哈哈开个玩笑。”艾莉尔毫无悬念地被掐了
,她连忙躲了开去,跑进了房间。
奥利维看着她把颗粒状的鱼食撒进鱼缸里,想着这姑娘最近怎么变幽默了呢,而只有艾莉尔知道那种忧愁。与理想偏离得太远,以致根本不抱希望。另一边,法布利非常的忙,和他的时间表比起来,其他人那些劳累根本不值得抱怨。
早上七点,天还没亮就要出门,晚上九点回家,要是碰上应酬和加班,往往能熬到凌晨两点。每天夜里,他漠然地打开灯,看着房间变得苍白明亮,夜里独有的寂静把人笼罩起来,他扔掉公文包,什么也不愿去想。
可就算这样,生活也仍然要继续,他总是很平静,那种克制的不耐烦往往很有魅力。应酬时常常会有急于攀附的年轻姐小。
他无一例外会拒绝,并且不明白其他人为什么会有这个时间这个精力,明明都这么忙这么累了。这种时候他总会想起艾莉尔,被他抛到一边冷淡了许久,这小姑娘应该很伤心吧。
他莫名有些愉快,好像自学生时代起,让姑娘伤心就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违
品清单下来后,大部分书籍都成了
书,唱片录像带也难逃监管,哪位官员只要触怒了高层,一番搜查后总能找到由头把人扔进监狱。
法布利坐在议事厅的大椅子上,看着越来越安静和谐的会场,心里有种难言的愤怒,但他总是很冷静,一板一眼地询问意见,通过了一条条似是而非的议案。
这天傍晚,当他离开那间满带沧桑感的会议室时,
口压抑到了极致,他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摔点瓷器或者砸点车,他不能再这么冷静了。
这样下去他非得疯掉不可,他把咖啡沫倒进杯子里,加了可可粉进去,又挤了一大坨
油,搅拌成了某种黑漆漆的糊状物,他盯着杯子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不能浪费。
他拿起内线电话,时隔近一个月,第一次拨通了艾莉尔办公室的座机。艾莉尔正盯着时钟看,默默数着离下班还有几分钟,猝不及防听到铃声,她心里非常抗拒。临下班时来的电话,除了通知加班不会有别的了。
她犹豫万分,还是不情愿地拿起了听筒。法布利只简单说:“马上过来。”艾莉尔:“…”她一时分辨不清和加班比起来哪个才是噩耗,她乖乖过去,对着面前黒糊糊的不明物体,满心恐惧:“这是什么。”法布利扬了扬下巴:“能够让你更加清醒的东西。”艾莉尔:“…”她舀了一口,嘴里全是粉末状的渣滓,不至于难吃,但非常呛人,她连喝了好几口水,像在吃药一般咽了下去。
法布利托着下巴问她:“味道如何。”艾莉尔头摇,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老是突发奇想。法布利笑了笑,傲慢道:“你这么喜欢我我觉得我应该请你吃个饭。”艾莉尔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黑色
油,一脸茫然。
对方拿走了她的杯子:“不是这个。”艾莉尔回过神来,无法形容自己的惊讶,她连忙拒绝,还很诚恳地解释说:“真不用了。我不想占用您的时间。”
法布利不高兴了,他把
程表举到了她面前,咬牙切齿地说了实话:“只是应酬,很没意思,你陪我去就是了。”艾莉尔:“…”她真的不会喝酒啊。
而且她理想中的晚上应该是窝在
上边看电视边吃炸
,至于高级餐厅里的大餐,实在不适合工作
累到不行的她。艾莉尔于是换了种思路,小心翼翼地劝道:“您真要这样不怕别人说什么毕竟我,嗯和奥利维。”
法布利早已把这事忘了,他有些惊讶,不解道:“你们还在一起我以为他很生气呢。”艾莉尔戳着指头:“是这样,但后来。”法布利真不明白这两人的感情状况,仔细想想,奥利维是保守派,他多少应该顾及一点对方的立场。
但他很不开心,因而只无所谓道:“不会有人注意你的。”艾莉尔:“…”那倒也是,她想起了上次聚餐的情况,这些个文官政客明面上道貌岸然,喝了酒就原形毕
了,那实在不算什么好的回忆,这家伙真的要这样吗法布利把那杯咖啡糊连杯子带勺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动作干脆,金属敲击的声音噼里啪啦尖利刺耳。
艾莉尔看着他的动作,心跳莫名跟着颤了颤。***与上次不同,这一次,艾莉尔得以见识到清醒状态下的一众领导。出乎她的意料,这些领导一个个能言善辩,待人也非常亲切友善。坐在法布利边上的是位样貌年轻的男士,他一直给法布利倒酒,介绍各自菜品,还问起艾莉尔的情况。
按这种热情程度来判断,艾莉尔以为那只是普通的议员,偷偷问了下,却没想到那是内阁大臣,年纪也有四十多了。
着实让人吃惊。一顿饭吃得慢腾腾,每个人都侃侃而谈,从经济到人
,家庭到社会,观点圆滑而中庸,艾莉尔听得仔细,一时分辨不清这是否是他们真正的想法。因为真的太端正了。
积极向上,严谨笃实,完美得令人紧张。有位官员讲起年轻时刚进系统的经历:“当时为了一次接待,我们做了很多工作。
布置会场、筹备接送事宜,材料都完整实真,忙到夜里两三点,组里几位刚毕业的干脆住在办公室了。天天对着文件。
那个房间无论什么时候进去,都能闻到咖啡味我们忙了很久,以为准备得足够充分,最后却因为领导一句话,一切前功尽弃,不仅推翻重来,还挨了一顿批,紧赶慢赶,草草收场我后来想说,立场不同,考虑的问题也不一样,我们确实不够成
,急于表现,缺少全局观,到底还是太年轻。”
“。”艾莉尔听了前头热血沸腾的筹划过程,一时很感动,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这样的结局就算了,最后还有一个似是而非、无限拔高的结论,她吓了一跳,好像前面的头都白点了。
不仅白点了。还点错了,她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她,但她真的非常尴尬。偶尔也有人问起她,倒也不八卦她和法布利的关系,只问工作适应与否,还大气地激励了一番。艾莉尔一点消极抱怨的话也不敢说,只胆战心惊地表达了对工作的热爱,对
和国家的忠诚。
她不知道法布利怎么想,但这一晚上的饭局简直耗尽了她的精力。堆起的笑容、虚假的奋兴、迅速构思起的话语,并不比即兴演讲容易。这还仅仅是个开始。从餐厅出来,他们换场去了酒吧,艾莉尔恹恹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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