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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风慕烜即位
 他前几一定是因为太闲了才会莫名其妙地做那些怪梦,今天来个魔鬼的体锻链,想必一定可以彻底解决怪梦的困扰。替着的长腿原本要往后山的方向前进,却因忽然想到了什么,迅速换了个方向—朝西侧的空地而去。

 话说那人平练剑的地方就是在后山…太危险太危险…他一面庆幸着自己反应快、头脑机灵,一面脚下未停地绕过一个山径的转角—“喂…”

 慵懒而清亮的叫唤响起,伴随着的是他猛地煞住的脚步—一柄未出鞘的长剑,不知打哪横伸了过来,阻挡了他的去路。

 自转角阴影中缓缓走出的身影有着一头火焰似的红发,一双熠熠生辉的金色眼睛,然而,平时总会含笑的樱此刻却是紧抿,神情一片阴郁地瞪着他。风慕烜只觉得原本平静的心脏此刻突然在腔中活蹦跳了起来。

 还没顺利解决怪梦的问题便这样突如其来地撞见对方,饶是他反应再快此刻也是脑袋一片空白地回视着对方。黑眸里倒映着对方线条优美,看来相当适合亲吻的樱一张一阖:“你…最近是在躲着我吗?小师弟!”

 ***华宇珏皱着眉,看着那双凛冽的黑眸在对上他探询的眼神之后硬生生地调开,望向左侧灰扑扑的山壁,整个人的神情看起来…不像是愤怒,可也不像是高兴…该怎么说呢…比较像是在忍耐什么那样。习惯动作地歪了歪头。

 他开始回想自从这家伙回来之后,自己是不是又哪里惹他不开心…思前想后,结论跟这几天思考的一样—没有!话说在樱花林那场对决也是对方难得打赢他,而这几天他根本没有机会跟对方说上半句话,哪有机会惹怒这脾气差得要死的黑狐狸!

 就在他凝神思索之际,黑发少年觅得了这个空档,二话不说地侧身闪过他的长剑,迈开步伐继续朝自己原本的目的地前进。好不容易才堵到对方的华宇珏怎可能任凭这种事发生—他俐落地一个转身抓住对方的手臂。

 “喂…”他自认与对方从小一起长大,这家伙眨个眼、皱个眉、咧个嘴他都能猜中对方八九成的心思—可偏偏这次…毫无头绪…这让他感到烦躁,莫名所以的烦躁。

 再开口时,没好气的语调已漏了他的心思:“你心中有什么不痛快,就骂一场、打一场就是,别像个娘儿们一样端着个脸色好不…”

 他天生直来直往惯了。对方这样避不见面的冷战方式只会让他陷入不断揣测、猜疑的无限回圈当中,把自己累个半死又心力瘁罢了。

 黑眸死冷地瞪着那只握住他手臂的大掌—对方的温度穿透薄薄的外衣熨贴着他的肌肤,梦里那令他浑身战栗的麻感又从骨髓深处窜起…这没神经的野猴子!

 是没看到他忍得有多辛苦吗?!还说什么骂一场、打一场,他都快要直接扑过去上他一场了他是了不了解啊!气闷、慌乱、望、烦躁…种种情绪一齐涌上,在理智尚没有办法好好处理时,他已经抬起手,用力甩开了对方的手臂,看着对方呆愣地维持着举高手臂的姿势,难掩受伤与惊讶表情地望着他。

 他的心中一样不好受,也有着千言万语想要好好跟对方解释…可…能说吗?!这种古怪的、不正常的梦境与冲动,连他自己都接受不了,何况对方?!红动了动,最终只吐出三个字:“别碰我。”语毕,旋过脚跟就走,不敢也不忍再看对方忽青忽白的脸色,黯淡的眼眸…疾行的脚步走出数百尺,没再察觉对方的气息。

 他在松了口气之余,又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郁闷…才这么想着而已,“答答答”的足音就自远而近地响起,他转头一看,远方黄沙扬起呈一直线,而…那他原本以为已经放弃了的红发少年。

 正施展着高超的轻功朝他奔来。该死!这野猴子真的不知道“死心”两字怎么写耶!他在心中暗咒了声,凝神提气,同样施展出师门的轻功加速远去—一时之间,山林中只听得他们两人一前一后。

 忽远忽近的对话:“风慕烜…你给我解释清楚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听到没有!否则我一定叫师父罚你蹲马步!”

 清亮的嗓音咬牙切齿,丹田有力到彷佛说话的人就近在耳边。烦不烦哪这家伙!风慕烜脚下未停,不想多费舌回应对方的挑衅,他习武的时间较对方短,内力不如对方充沛,要他像对方这样边奔跑边说话。

 他铁定没三两下就被追上,果然,跑了几圈之后,内力的高低立现—红发少年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华宇珏自信满满地探出手。

 就要扯住对方的衣袖,岂料—寒光一闪,风慕烜的长剑出了鞘,眼也不眨地往侧身一挥—若不是华宇珏反应神经足以媲美林中野兽,当机立断地缩回手臂,恐怕当场即被削去两三手指也不足为奇。

 他愣了一会儿,随即勾起一抹微笑,同样出了自己的长剑—不多时,树林中便回着“铿铿”的金属相击音,伴随着未曾间断过的清亮挑衅:

 “师兄我今天只用一手使剑,如果我打赢你,你就得跟我说你是在发什么神经…你觉得如何?!”剑尖一挑,差点划开黑发少年前的衣裳,幸而他动作迅速地跳开。风慕烜暗暗咬牙。

 “谁理你啊!”他从头到尾都没答应过,全是这家伙在自说自话。“喂…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说!”“干你事!”“你!”“大师兄…小师弟…”

 怯懦的叫唤在越显频繁与昂的剑击声及互骂声中响起,却丝毫没有吸引到半丝注意—壮的少年只好自认倒楣地摸了摸鼻子,放大音量再叫了一次:“师…兄…师…弟…”

 “铿—”的一声金属长鸣,让壮的青年三魂差点吓掉了七魄—只见两位少年像两只斗般,长剑以x型相抵,同样互不相让地瞪着对方,看也不看他地大吼:“干嘛?!”

 一清亮一清冷的嗓音,却同样石破天惊,气势惊人,壮青年抖着腿,觉得自己简直是来当炮灰的成分居多。

 他硬着头皮,颤着嗓说明来意:“师父叫小师弟过去…好像是…有皇宫派来的人来了…”他冷冷地望着茅屋内发生的一切…纯金的眼眸此刻如同冰封的琥珀般,一点喜怒哀乐也没表现出来,他看着最尊敬也最坚强的师父此刻无神地瘫软在椅子上,泪满面,他看着师弟们个个面不安,面面相觑。

 他看着…那方才还生龙活虎地与他以剑相搏的黑发少年,如今却像是被人走了魂魄,成了一尊完美的人偶般—在听到消息之后,不痛哭失声,也不厉声质疑,他只是…静静地、缓缓地点点头。

 然后,跟随着宫中遣来的太监离去。自始至终,金眸始终锁着对方,然而,自始至终,黑发少年不曾再望向他一眼。这年,是昭庆二十三年,扶南王朝第十七任皇帝,风靖寒因急病猝逝,享年四十二岁。由当朝太子,风慕烜即位,在回宫中的路上。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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