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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大抵说来
 封珩以为是不小心沾染上去的脏污,想也不想地便伸出手,打算要将其抹去…不意却在碰触到那抹红色的刹那,自指尖传来极为细软的触感…他心觉有异。

 正收回手,手指却不小心上了那绺红…随着他手一收,更多红色的发丝被他扯离了方巾的包覆…“哎呀!”华宇珏似也察觉了头发曝了光,急急忙忙地便要重新盘整。

 “真是对不住…”一只大掌,不知打哪伸来,不算十分用力,却是十足坚定地扣住了的手腕,阻止了他将头发重新盘回去的动作。

 同时,另一手探出,直接揭去了整条方巾—长及的红发如瀑般垂落,像是动的火焰般,在室内依旧炫目得让人屏息…小麦瞪大了眼,封珩却是一脸平静。

 金眸古怪地盯着那只握住他的大掌。“封公子…”他略略转动手腕,有点心惊于对方虽然看来文弱,却比他想像得还要有力些,原本一直专注盯着那垂红发的封珩经他这么一叫唤,似乎才猛然回过神—他松了对华宇珏的抓握。

 “真对不住…”他语气真诚地道歉,嗓音仍然是平和沉稳。“我只是想…你不需要把这么漂亮的头发藏起来,如此而已。”华宇珏还是满脸古怪地盯着他,彷佛当他突然用他听不懂的语言说话那般。

 “你…不觉得…这个…很…”他比了比对方,又比了比自己的头发,他不知该作何形容。从小到大,他早习惯了众人在看到他奇异的发之后脸色大变或者是指指点点的模样,现在对方这么冷静,反而是他觉得浑身不自在。封珩静静地微笑,笑容中带着一点安抚的意味。

 “在我的国…在我小时候,我父…亲时常带我四处游历,我见过许多不同发、不同眼珠颜色的人种,他们其实与我们并无差别,我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需要遮掩的。”事实上,他的祖国—赞门国。

 由于位处胡汉界处,国内约有四分之一的‮民人‬有着迥异于中原人的长相,胡汉混血更不是件奇特的事。像华宇珏这样的长相、发,虽然奇异。

 但在赞门国中也大可以抬头地走在大街上而完全不会遭人非议。从这点看来…深居内陆的扶南国便封闭许多。

 “是吗?”华宇珏摸了摸头发,忽然觉得有一些些高兴。小时候,师弟们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对他的发自然没什么评论。

 但每回下山,总要面对山下小孩儿的戏弄嘲笑,久而久之,他为了闪避那些人的眼光和闲言闲语,便习惯了每回下山就将头发盘起来,用方巾遮着。现在,大概只有在军中。

 他会不甚在意地披散着头发—反正那群弟兄们也是一开始就知道他奇异的发和番人的血统,并不会大惊小怪。若是回到京中,即使是在自己的府邸里,他也维持着原来盘发的习惯,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或是吓到府里不知情的仆役。现在,头一次有一个人,第一天认识他,就以平常心看待他的发,就好像…他长成这样本来就是理所当然,没有什么奇怪的…他心中对封珩的敬意与好感不由得又再提升了几分。

 “封公子见多识广,待人平等,真是令华某佩服!”他再次对坐在椅上的封珩拱拱手,神色是难得的正经。封珩因对方正经八百的表情而再度微笑起来。

 “封珩。我叫封珩,玉字边的珩。我虽不习惯人家叫我单名,不过更不习惯你一直封公子来,封公子去的。”他半打趣的言词让华宇珏也跟着笑了—他转转金眸,一个弹指。

 “这简单!封公子学问渊博,待人处事有为有守,值得人钦佩敬重,我呢…以后便称你一声珩兄。

 至于在下…头脑简单,没啥长处,不如公子就叫我一声珏弟吧…”他从小就在这种师兄师弟制中长大,与他人称兄道弟于他而言是稀松平常之事。

 而今,他觉得封珩与他之前认识的其他人都截然不同—虽然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却是风骨气度一样也不缺,眼界广,包容力也强,与他这一番相处下来,他只觉得对对方的欣赏有增无减,忍不住就又想搬出兄友弟恭那一套来攀关系了。

 “…”封珩因为对方的一番提议而有一瞬间的怔忡,他自认自己虽然没什么脾气架子,也算好相处,但绝非是那种随便就可与人深的个性。

 而…眼前这人则算是他平生罕见的一肠子通到底,直来直往,又有着一股脑儿,不知打哪来的热血冲劲—明明是与自己几乎完全相反的子,可相处起来竟也还颇为愉快…

 不必提防着对方是否话中有话,也不必想着对方是否笑里藏刀…这么快就对一个人放下这么大的信任好像不似他平会做的事,可…

 他此刻也无法解释那种对于对方的信任和笃定感从何而来…华宇珏见他久久不语便暗自恼着自己又一个劲儿的掏心掏肺—这下可好…造成人家的困扰了吧!

 “呃…那个…”他敛起了笑,换上小心翼翼的表情。“我说…封公子…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是没有关系的…你千万不要为了这档事苦恼啊…”这会让他很过意不去耶!封珩一抬起眼,便撞上一双忧心忡忡的金眸,里头的懊恼、悔恨写得分明…他顿觉失笑。

 这人…就这么不会掩饰自己的想法吗?这样…岂不容易吃亏?在他察觉之前,他已经探出手,几近亲密地对方翘的红色长发,并因对方挤眉皱脸的怪表情而笑出声。

 “说什么呢…珏弟,刚不就说了别再叫我封公子了吗?”华宇珏先是一愣,而后便精神抖擞地立正站好,响亮地答道:“知道了!珩兄。”***

 接下来的几天,他只要一得闲就往封珩的宅子跑,往往一待就待上大半天。照道理说来,他与封珩该是没有集的两个人—他只会舞刀弄,而封珩看来就是满腹经纶的模样。

 但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也许就讲求一个“缘”字—他与封珩,竟意外地投缘!他在封珩宅子里的时候,有时候封珩教他下棋,与他分享发人深省的文章。有时候则是他兴致地说起兵书阵法,或者是一时手,便在人家的庭院里舞起剑来,而封珩这时则是会静静地托着腮看着。

 或者是干脆抚琴替他的舞剑助兴。有时候,封珩会奇道:“珏弟对于带兵阵法的理解如此透彻,怎么不为国家贡献一番心力呢?”每遇到这种质疑。

 他便会尴尬地转转眼眸,干笑着说志不在此之类的,然后很快地转移话题,他也曾想过:既然都与人家称兄道弟了。照理说便应该坦地将‮实真‬的‮份身‬也一并坦承才是…只是,他单纯的脑袋实在不得不担心…

 万一封珩知道了他的‮份身‬,有所顾忌而不再跟他这么频繁地往来了,那可如何是好?!除却这种瞒着自己‮实真‬
‮份身‬的小小愧疚感之外,大抵说来,他相当享受跟封珩相处的时光。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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