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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那鸟,不喜坎
 “叫你品个萧而已…”李绍扯来绢帕,将她脸上的泪水与擦干净,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莫哭了。再去睡罢。”李慕仪抚着角,不经意望了他一眼,言又止。

 李绍还能不知这小狐狸想什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你放心,答应了你的事,绝不反悔。”李绍将她哄到上去,自己理了正朱红金绣蛟袍,乘着马车去宫中上早朝。

 三个月前,楚州镇关大将葛镇川挟军权向皇上请命,求娶永嘉公主为。葛镇川是个随先帝出过征的老将,不满蜗居楚州多年而不晋升,采纳谗言,决定挟权向朝廷示威。

 起初,葛镇川就是想迫那小皇帝给自己封个高爵武侯罢了。不想却在当口意外收到了一副永嘉长公主的画像。

 画中美人恍如神仙妃子,令葛镇川望之痴慕不已,当夜就做了回襄王一梦,梦到自己进入画中,与永嘉绵数夜,听她在自己身下娇声怯怯,如幻似真。一觉醒来自当痴了。

 葛镇川也不再求那高官厚禄,只一心想将永嘉长公主娶到家中,好回味梦中温存时的成仙滋味。请婚的奏章传到宫中,小皇帝李桓捧着奏章惶恐难定。

 当年先帝去世得突然,临驾崩前传位于年仅十三岁的小皇子李桓。自李桓登基以来,群狼环伺,自顾不暇,好在有六王爷李绍从中扶持,战战兢兢地渡过三个年头。

 眼下之际,楚州兵变,于他而言乃是棘手的大麻烦,若不尽早平定,恐连祸而起,徒惹其他事端。可若是让皇姐永嘉下嫁给那等野武夫…李桓又是万万应不下来的。

 朝中文官不愿起战,劝说李桓应下这桩亲事,连声附议得李桓几乎崩溃,只想任一番,撂下这满堂江山的破烂摊子,任由他们去争去吵。

 唯独雁南王李绍半靠在太师椅上,打着哈欠讥诮一声,“左不过一个鄙武夫,看吓得你们,还要拿个女人去挡灾。”“雁南王可有更好的法子么?”

 “底下出孝子,不打他一仗,那葛镇川还不知这天底下该认谁当爹。”李绍半眯着眼睛,“要永嘉下嫁给个跳的无名鼠辈,那这李氏江山也不必要了。”

 雁南王李绍奉皇命前去收拾楚州兵权,除却来回两月的路程,在楚州不到一月就将拥兵自重的葛镇川收拾得服服帖帖。

 据说当夜,雁南王拧了他的头颅扔到营帐外头,葛镇川的一干部将看见骨碌碌滚出来的人头,吓得腿都软了。

 教雁南王威慑得跟小媳妇似的,大气都不敢一声,当即俯首称臣,呈上虎符,再不敢生

 而这片收缴上来的虎符,还凝着暗的鲜血,奉到了小皇帝李桓面前。李桓看到后欣喜不已,连声称好,“此去楚州,六哥辛苦。你要什么赏赐,尽管同朕讲来,朕一定为六哥寻到!”

 李绍想了想,低笑几声,“来时听闻皇上得了一只鹤君子,不知皇上可否割爱?”李桓眉开眼笑,“自当赏给六哥。”

 下了早朝,李绍提着鸟笼子照旧回到长公主府去。笼子里装着的自是那只鹤君子,鹤君子长尾似孔雀,身披雪衣,脯鸦黑,羽冠朱红,乃是鸟雀中顶漂亮的品种,除了鹤君子,它还有个俗名,唤“白雉”

 李绍托着鸟笼的底儿,往廊上一挂,鹤君子一长一短地叫起来,声音清脆悦耳,看得出是经雀鸟司调教过的,知道何时该取悦于人。李慕仪隔着窗听见鸟叫,再熟悉不过,当即脸色一白,愣了好久的神。

 ***“路上听奴才们讲,雀鸟司训了只极灵的鸟,俗唤‘白雉’,却与你的小字一般,遂向十三要了来,送予你玩儿,权当解个闷了。”李绍整着袖口上的褶子,挑开珠帘进来。

 李慕仪还未曾起身,此刻不着寸缕,堪堪半卷着冰纱绸衣,半盖弥彰,她手臂环抱着屈起的膝,蜷缩成一团,乌发贴着雪背,墨一样淌下来。

 李慕仪闷声道:“我不喜欢,把它带走。”李绍道:“让本王拿了赏赐送予你做生辰礼物,见了又不喜欢。天底下有哪个女人比你还难伺候的?”李慕仪听外头白雉脆生叫个不停,心里越发燥郁。

 李绍要碰她,被李慕仪不着痕迹地躲了过去,她卷着绸衣翻过身,闭上眼睛,倦声道:“我累了。王爷请回罢。”

 李绍拧了一下俊眉,“昨晚惯得你无法无天,今儿是跟本王使子不是?”他执意将她翻过来。

 在北域驰骋沙场多年,朝服下的身躯蕴着浑似草原上狼王的力量,岂是李慕仪这般的江南水乡里的燕雀抵抗得了的?李慕仪低叫挣,李绍起先不舍下蛮力,任着她扑腾。

 谁料李慕仪当真无端端发疯,不染丹蔻的指甲一下从他眼下划过去,李绍蹙眉阖了阖眼,李慕仪惊得恍神,陡然僵紧。李绍回过眼来,眸中泛着墨轻泽,这张俊逸无瑕的脸添了道细长的血痕。

 李慕仪神色惶恐至极,却死死抿着,不让自己有丝毫异色。空气似凝滞了一般,眼见李绍抬起手。

 她下意识闭紧眼睛,乌睫轻颤。意料的疼痛迟迟不至,李慕仪半张开眼,见李绍拂去脸上一线血红,将黏腻腥气轻捻在指尖,“小货,下手恁狠。”

 他拨开她的,将指上血珠儿点在她的舌尖,一丝甜腥就令李慕仪蹙紧了眉。李绍一挽檀乌长发,迫着她仰起身,那寝衣本就系得宽松,这般一折腾,顺着雪滑的肌肤全都散了去。

 不似昨晚的昏暗,柔白的光透满了整间闺房,一身玉骨冰肌,在影中愈发剔透。李绍昨个儿恼着赵行谦的火,下手待她没个轻重,捏得这一身美上全是零星青紫,丰美如脂的酥上自少不了牙印,脖子上的那处更深。

 李绍瞧这美人身上满是他的杰作,心道自己与她也没甚两样,遂发作不起脾气,恶趣儿地拧了一把她的,“起来,给本王净了。”

 李慕仪愣了一愣,见他气定神闲地闭上眼睛,清贵在眉间,闲雅在眉梢,不以目视人时,确有几分温柔在里头。李绍“啧”了一声,“愣着做甚?”李慕仪抚上他的肩,略一身上前,舌尖嗒嗒地过那道血痕。

 正回撤时,李绍一下掐住她的,举着她将背得更直,一口嘬咬住她左上的红珠儿,手掌把玩着另一团香尖泛起细微绵长的酥麻,勾得李慕仪轻不已。

 “旁人送了本王一件儿好物,晚上拿来使使,看能不能治住你这货的刺挠子。”他仰头往李慕仪下巴上咬了一口,“…惯得你,连本王都敢伤。”

 李绍轻易挑弄她的火,又轻易将她割舍下,起身整理朝服。李慕仪声音有些轻哑,“去哪儿?”李绍道:“巡营。”

 他侧脸英俊又冷漠,一股逡巡不去的气,“那鸟,你不喜欢,可本王心悦得很。回来若是见它伤了一,本王饶不了你。”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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