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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恼得直想杀人
 李慕仪却已不在乎他的死活,转身又要挣开,李桓见她发疯,疼痛与恐慌积聚成滔天的怒,伸手抓住她的长发,狠怒的声音发出来像野兽的吼叫,“李慕仪,你疯了!”

 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李慕仪胡乱抓了一捧狠砸向李桓,尖锐的角猛划过李桓的脸,李桓吃痛,大退了两步。李慕仪失力跌在地上。

 “好!”李桓然大怒,通红着眼,狂笑,“什么死得干净!你难道还要为六哥守节不成?”这一句话只是口而出的猜想,可无处安放的恐惧与愧疚仿佛一下找到了依托与发,于是就在顷刻间坚若磐石。

 “你进宫来,不为自己的身世辩解,也不向朕求情,就为他的死活拿刀来要挟朕?如今还为他要自尽么!”李桓胡乱点着头,“好,好…”

 他从地上捡起来沾血的刀,刀锋指着李慕仪,“你怕是早就不要我了。我还要你做什么?你的命是我的,你要死,我成全你!”尖锐的刀锋挥下时,李慕仪几乎是坦然从容地闭上了眼。

 “皇上!”掌事太监跪在外,声音尖锐又颤抖,刺耳得很,令盛怒难遏的李桓浑身一僵,刀也僵到半空中,他赤眼大骂,“谁准你进来的!滚!滚出去!”

 太监自不知里头是何等景象,只在殿外听见姐弟俩在争吵,又隔着屏风看到有零星的血,慌得双股颤栗,“鸿胪寺、寺卿有急事奏报,关乎,关乎长公主殿下…”

 “徐少常?”徐少常就等在殿外,也没敢进去,直接回了话,将越只王子来访一事讲了。自也传达了对方求娶长公主的意愿。

 分心思去听另外的话,徐少常说了什么,李桓只听进了几个字,眼睛看着自己手里的刀,以及白如纸人的李慕仪。

 忽地暗问: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死寂一样的沉默过后,他遣散了人,与李慕仪想对静望片刻,喃喃唤了句,“姐姐,朕疯了…朕疯了吗?”

 李慕仪没有应声。又是片刻,李桓唤宫女进来服侍李慕仪,“将殿下带去栖梧宫,非令不得出…看好她,有什么闪失,朕唯你们试问。”***这一幽就是快一个半月。

 期间李慕仪试过寻死,未果,反而在庭中看着几个太监杖责看守她的宫女,三十杖,险些将人打死。李慕仪就再不敢了。

 李桓起初会来看她,两人无话,多是‮坐静‬,李桓尝试像往常一样讨她开心,李慕仪始终无动于衷,他碰了几次钉子后就不再常来了。

 这时前朝后宫都在为接越只国的使节而在做准备,个个忙得焦头烂额,只有栖梧宫冷清…人是冷清,庭中的天竺葵却开得热闹,一缕缕的香随着黄昏后的缃长风携进来。

 她半倚靠在榻上,闻见绕的香气,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雁南王府的水榭旁边也种着天竺葵。宫门推开,上膳的宫人鱼贯而入。

 有个军打扮的,待宫人放下饭菜离去后,他还没有走。李慕仪背过身去,恹恹示意:“都退下罢。”那人反而走向了李慕仪。

 兵甲沉冷的声音,听得李慕仪生厌,“出去。”他摘下朱翎头盔,出一张英俊的面容,墨发高束,眉目冷峻,边笑意阑珊,看不出有多‮悦愉‬,反而更令人胆寒。

 手抬着坚冷的头盔去挑李慕仪的下巴,寒气顺着一下攀上来,冷得李慕仪的轻轻哆嗦。“看来离了本王,你也没多好过。”李绍道。***“王爷从不是喜好落井下石的人。”李慕仪乌黑的瞳孔冰一样。

 讥讽道,“看来是王爷不好过,不然也不会专程跑到栖梧宫来,拿我取乐。”李绍冷笑,“怎么比以前更牙尖嘴利了?在栖梧宫被关了一个多月,还不学乖?”“有畏惧的人才会乖觉。”

 李慕仪顿了顿,又说,“这还是王爷教给我的道理。”“这句话不错。”李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曾用畏惧拿捏了她许多年。

 他将头盔搁下,沉沉的,铿锵一声,“可没想到乖觉了那么多年的人,一旦狠起来,连自己的命都敢不要。”李绍猛然捉住她的手腕,抬到半空。铁铸一样的手指钳得李慕仪生疼。

 她不由地嘶声痛,那腕上还着厚厚的纱布,深红血迹斑驳。李绍看见,他堂堂雁南王杀伐果断。

 此时竟然连揭开看看伤口的胆量都没有,这股子窝囊让李绍恨得要死,闭了闭眼才忍住怒,一下松开李慕仪,“你就如此轻自己?”

 李慕仪却浑不在意,“王爷一口一个货的骂了这么多年,我落到如此境地,难道不正合你的意?”她可太有本事了。谁人能三言两语。

 就轻易挑起惯来喜怒不形于的雁南王的火?大梁上下,唯有李慕仪。李绍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欺身上去,面如恶鬼,话语里已有滔天震怒,“货。”

 颈间的疼痛与窒息无法令李慕仪冷淡的面容见一丝波澜,她直勾勾盯着李绍,眼里充满讥诮。“货,货…”李绍一遍一遍咒骂,每骂一句便要吻她一次。

 李慕仪不回应,李绍便低头咬住她柔软粉白的下,齿间一错,待尝出‮腥血‬方才松口,“你究竟算计了几步?也算准了本王会来么。”没有,她着发血的,心忖,没想到李绍会来。

 李绍生骄傲,绝不会容忍自己被一个女人如此作践,借他的手了结那孩子,是要断恩绝义,连李绍自己都说了恩怨两清。可他还是来了。言辞冷漠,可见对她依旧怨恨不减,但又清楚她伤在手腕,气得几乎仪度全无。

 李绍擒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正视自己,她乌黑的眼睛乍一看剔透,可真望进去总不见底。“说出来,”李绍沉沉重复着命令,“回答本王的话,究竟是不是算准了本王会来?”李慕仪一愣,面对他的质问一时也只晓得回答了。

 “没有。”面对李绍,她很少如此坦诚地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纵然这并非什么刻骨铭心的话,可就像在万里长堤上敲开了一条裂。李绍道:“既然没有,当初就该做得更绝情,既对本王如此,对那个孩子也该如此。”

 他从怀里掏出那方虎头小肚兜,好好搁进李慕仪手中,而后放开她,一脸冷漠地坐好。李慕仪触到那肚兜,指尖颤抖收紧,眼里终于漾起了一痕水波,“王爷,我到底还是个人。”“你也算?虎毒尚且不食子。”

 李绍嗤笑,像是听到荒唐的笑话,目光掠过她苍白无的脸,说,“本王瞧你都快成鬼了。”

 李慕仪不应声,背过身去,将那小肚兜捧到心口处,曲腿蜷缩起‮子身‬,闭上眼,那眼泪就已无声滚落。李绍扯整着略显笨重的兵甲。

 又想自己穿这一身,都是因为要来看望李慕仪,来了还要受她的气,简直丢尽雁南王的脸面,他解着甲,左右束手束脚的,恼得他直想杀人,李绍用手肘捣了李慕仪一下,“起来。替本王解甲。”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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