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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挥之不去
 齐政赫挣扎着想站起来,奈何被两个壮汉押着。手又被反绑,只得屈辱地单膝跪地。“楚总,你这次太不入了。绑女人和小孩,算什么本事!”他扬起头,依旧一脸桀骜。

 “哦不一样不一样,”楚安和夸张地摇着手指,“这可是你齐政赫的女人和小孩啊,那简直比尚方宝剑还有用好吗?不然你会乖乖跟我来这里?”

 “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放她们走。”“冲你来?我当然得冲你来!我破产了!都是你的女人干得好事!”楚安和面色狰狞起来。

 他啪地一巴掌打在齐政赫脸上,齐政赫的脸立刻肿了,嘴角泌出一丝鲜血,他眼角透出一丝狠意。但又很快散去,低声下气地垂头认错,“我带她向你赔罪,你说,要我怎么补偿你。”

 “补偿?你补得了吗?那是我我辛辛苦苦几十年的心血啊!”楚安和愈发癫狂了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齐氏也被这女的祸害得差不多了。你拿什么补我?你他妈找得这是什么蛇蝎女人,啊?!”

 他又狠狠一脚踹在齐政赫的肚子上,齐政赫躲也不躲,被踹得向后翻去,狼狈地摔在了地上。“你不是很狂吗?起来和我对打啊!”

 楚安和上前一脚将齐政赫的手踩在脚下狠狠碾,“唔嗯…”齐政赫压抑地痛哼了出来,整张脸都剧烈地扭曲,我分明听见了手骨被踩断的脆裂声,“不要…”我的泪一下子就飙了出来。

 “齐政赫…”“心疼了是吗?”楚安和向后理了理因动作太大而凌乱的发,对我出狰狞的面庞,“我就说吧,只要把你握在手上,他就卑微的像条狗,像条狗!像条狗!像条狗!”

 他捡起地上胳膊的木,狠狠打蜷缩在地的齐政赫,木身接触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下一下,每一下都仿佛重击在我的心上,我泪眼模糊,“求你了…求你别打了…”“别打?行啊!”

 楚安和瞠着通红的双目望着我,“我成全你啊…你到后面去,跟你的红姐一起去伺候我的兄弟们,把他们伺候了。我就放了你的齐政赫,怎么样?”

 “不!”齐政赫艰难地爬起来主动跪在楚安和面前,“不要动她和我儿子,要杀要剐,随便你,只要你别动他们。”“可是,我如果先杀了你,你怎么知道我动没动他们呢?”楚安和的表情已经完全扭曲。

 他低下头,靠近齐政赫的耳边,恻恻地说,“我告诉你,我早就想动她了,在我杀你之前,我要你看着我动她,我动完她还要让我的兄弟都来动她,至于你儿子,把他的器官都卖掉,你说,是不是够我一笔偷渡费?”听见他如此嚣张的挑衅,齐政赫脸上的肌都剧烈抖动起来。

 他张口就狠狠咬住了楚安和的耳朵,楚安和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被生生撕下了一块来。

 他摸着自己血模糊的残耳,彻底陷入了疯狂,怒吼着从桌上抄起一把尖锐的匕首,狠狠捅进了齐政赫的腹部,并且还‮忍残‬地在里面深深转了一圈。

 “啊…”齐政赫再也吃痛不住,仰着头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号,我目睹着这‮腥血‬的一切,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心碎到极致后已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腹部被捅出了一个血窟窿,地上很快就晕染开大片荼靡的红。

 小山已经吓傻了眼,抱着头蹲在地上看都不敢看。有警号声从远处传来,楚安和被惊动了。通风报信的小弟着急忙慌地跑进来,“楚哥!条子来了。快跑!”楚安和忿恨不甘地看了我一眼,又朝瘫在地上的齐政赫竖了下中指,“算你狠!”

 说完赶紧和一行人跳窗逃跑。“那、那我呢?”小山跟了几步,楚安和完全没有要带他的意思,他茫然四顾了一番,跑到我面前跪下,“姐、姐救救我!”我的注意力都在前方血模糊的齐政赫身上,“快解开我!”我朝他怒吼,他赶紧解开了我身上的束缚。

 我跌跌撞撞飞扑过去,“齐政赫…阿赫…”他明显已气若游丝,我将他抱起来靠在我怀中,努力按住他腹部的伤口,可是一点用都没有,腥浓的鲜血不断从我的指中汩汩往外冒,我吓傻了。

 声音抖得语不成句,“天啊…天啊…你一定要坚持…医生马上就来了!”他虚弱地朝我笑了一下,“你找的什么温男人,报个警都这么慢,把我命都搭进去了…”他的嘴角开始泌出不祥的黑血,“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我痛哭着擦掉他嘴边的血迹,却越擦越多。“把你交给他,我怎么放心…”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颜…欠你的,我还你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紧紧搂着他逐渐温冷下去的‮体身‬,仿佛这样就可以挽回他失去的生命力一般。

 “你别闭眼,千万别闭眼,你还没有听小昱喊你爸爸呢!我们还要带他去游乐场玩,我求你了…”“你…终于…肯承认了…”他说话越来越吃力,“所以…原谅我了…吗…”“我原谅你我原谅你!”

 我拼命点头,泪珠大颗大颗地垂落,“你别说话了。保留体力,我们等医生来,等医生来你就没事了。”

 他吃力地想抬起手臂帮我拭泪,却再也没有力气,“别…哭…我不配你…为我…”他的手重重垂了下去,最后一个字。他终是未能再说出口。

 ***鸭川旁的银杏树黄了又绿,送来迭更替的瑰丽四季,已不知浮沉了几载。又是一年和景明时。

 我坐在庭院里晒太阳,最近这段时间,总不时想起一些遥远的故人旧事。想七德堂里从小抚育我长大的老修女,可惜她走的太早,我都还没来得及报答她。想小昱小时候,在深夜的巷子口摆馄饨摊的好心大爷,每次两份馄饨都只收我一份的钱。

 想对我情义相的红姐,不知最近她在老人院过得怎么样,上次联系她说又勾搭到了一个有钱的老头,也许这次真的修到了正缘。

 想那个叫什么小山的男孩子,唉…当时不该一下子给他一百万啊…是我害了他。想…想…这些年我很少想起他,不敢想,也不知从何想起,而他也从没入过我的梦里。这很是他的个性,冷酷、决绝,不拖泥带水。

 不知他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不好,是否还是那样行事乖张,渺视所有的常规套路,令人头疼。

 他在我记忆里还是那么帅气俊朗呵,过了这么多年了,他的音容笑貌却丝毫没有褪,鲜明地定格在了最美好的年华里。

 那时候真年轻啊…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如烈火烹油,现在想想,当时的我所完全不能承受的一些情绪和事件,在历经了这么多年的人世变迁后,竟变成了沧海一粟,仅是人生一段过往罢了。

 那么他呢?其实只是一个缺爱的小孩,我回想起出国前他打给我的那通电话,他说我和小昱是被老天派去拯救他的,要是当时我没有那么烈,愿意敞开心扉与他相爱,是否结局会变得不同?不重要了。人生永不可重来。

 就像他逝去的生命,终究变成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心头的那刺,挥之不去,时不时便要发作一下,锥你的心。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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