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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等会儿点名
 如果是贺星河,可能也是这样,不肯用拐杖,装了假肢装作自己和常人无异,走的每一步都很辛苦。

 “你们那个负责人,叫什么?”阮清梦低头问。甄圆圆耸耸肩,“不知道,我就是个小喽啰,只是听别人讲的。”

 阮清梦点点头,没有接话,她没有把自己对贺星河的心思告诉过任何人,甄圆圆也没有。以前是不好意思说,现在觉得完全没有说的必要。甄圆圆仰头看了看天,拍拍她的肩膀,“我觉得快要下雨了。”

 阮清梦抬头,果然天际边已经乌云翻涌,黑色从远及近形成渐变,偶有电闪雷鸣,像是噬人的野兽,漫天的压抑。甄圆圆伸出手指掐了掐,‮头摇‬晃脑念念有词:“这天,怕是要变了啊…”阮清梦被她逗得笑出来。

 “那小巫婆,你算出什么没有?”甄圆圆绷着脸,伸出手往东南方向一指,神秘兮兮地说:“那里,东南有异动。”

 东南?阮清梦皱眉,东南方向是她家,虽然她不大相信算命,但下意识觉得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有时候也吓人的。

 她按住甄圆圆的手,唤来阮清承,说:“要下雨了。我们赶紧回去吧。”阮清承嗯了声,弯把她背了起来。

 甄圆圆跟了上来,神色里明显的不忿,低声喃喃:“我说东南有异动是认真的好不好,你们怎么都不相信…”***

 下午三点,暴雨倾盆。办公室的门被一把推开,用的力气大,“哐”一声拍在墙上,猛地回弹。严谨行再用力地给它推了回去,安静的办公室内又是一声巨响。“你再推,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爸。”

 淡漠的声音没有感情,语气毫无起伏,却暗含不容忽视的威胁。严谨行怂了。乖乖关上门,三两步踏进室内,身上还在往下滴水。

 他了外套随便扔到面前的办公桌上,整个人往后一靠,非常自然地躺进真皮沙发里,正在他感慨着真皮沙发就是软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从办公桌上拎起他的外套,没用几分力,轻轻一甩,就甩到了他的脸上。带水的布料不透气,严谨行一口气上不来,差点闷到背过气去。

 他把外套从自己脑袋上拽开,坐了起来,气急败坏地朝坐在办公桌后的人吼道:“贺星河,你谋杀啊!”办公桌后的男人西装革履,穿着黑色定制西装外套一丝不苟,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气质淡而冷。

 眉宇间是如水的沉静,薄抿成凌厉的直线,眼睛细长,瞳孔如墨泼洒,微微抬起的脸可以瞥见下颌骨线条畅,弧度优美。

 严谨行一时看呆,纵然他和这个好友已经认识多年,但每一次看都好像会有重新的认识,他眼神不经意向后瞥。

 看到在办公桌后方不起眼的角落,摆放着一把落了灰的拐杖。贺星河注意到他的眼神,侧过‮子身‬挡住他的视线,“你爸一直在找你,没事情就赶紧回家。”

 “我不!”严谨行孩子气地跺脚,丢开西装外套走过来,整个人探出半个‮子身‬和贺星河面对面,“他要我结婚!你知道他要我和谁结婚吗?!”贺星河淡淡道:“不知道。”

 严谨行骂了句脏话,脸颊微红,“妈的他要我和邹庆庆结婚!我靠,老贺这话说出来我都觉得对不起你!”

 他一个弓步向前,深情款款地注视着贺星河,语气温柔:“老贺,你能理解我的对吧?你放心我一定坚决反抗到底!誓死不从!”

 贺星河伸手摁着他的脸推开,静静地看着他,眼瞳乌黑冷淡,“和她在一起的人是你,不是我。”严谨行噎了一下,不敢置信:“可你不是喜欢她吗!你为了她你都…”

 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消失在齿间。贺星河微顿,半晌,他开口,声音火烧过般的嘶哑:“我不是为了她。”还不是呢?

 严谨行同情地看着贺星河的脑袋顶,内心五味杂陈。明明讲到她的时候一脸回忆过往,被伤到骨子里的模样,嘴巴还硬的要死死活不肯承认。都为人家断了腿了,他就是再喜欢。

 也不可能往贺星河心口扎刀,再怎么说也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严谨行想着。更坚定了要和自己老爸反抗到底的心思。气氛一时沉闷,贺星河本来不是这种冷淡的性格,是在四年前那场惨烈的车祸过后。

 他断了腿又被家人强制送出国,一去数年杳无音信,回来以后严谨行才发现他整个人都变了。忧伤,低沉,好像生活里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更没有能让他开怀大笑的事。

 严谨行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想了半天措辞,斟酌了许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人实在不是他的强项。

 贺星河没有注意到他的踌躇,手撑在桌面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的小心翼翼,慢慢往落地窗那里走去,他走得慢,想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劲,但假的就是假的,再高科技再好的材料,那也是没有生命的一段假肢。

 他走路时微微的跛脚,不自然的重心右移,和常人比慎之又慎的步子,都在透出他是一个残疾人的事实。严谨行看着他的背影心酸不止。

 这样一个优秀的人,曾经多么光芒万丈,现在竟然连正常走路都没有办法做到。贺星河慢慢地走近落地窗。

 这个城市现在下着暴雨,雨太大了。看不清窗外风景和人,屋外的风席卷着暴雨在窗户上疯狂地拍,很吵,但就是这样的声响让他有了活过来的感觉。阔别了四年的A市,他终于回来了。

 贺星河嘴角出了从飞机降落到现在的第一个微笑,他看着窗下,狂风暴雨中一辆车停在路边,下来两女一男,男的背着女的,另一个女人撑着两把伞,跌跌撞撞跑进对面的居民楼。雨太大,看不清脸,勉强能看到个身影,但无所谓。贺星河想着,他回来了。

 至少回来了。这就是个好的开始。***这场雨一直下到晚上十点还没停。阮清梦洗了澡,穿着睡衣窝在被窝,百无聊赖地刷了会儿‮机手‬,困意上来了。关了灯打算睡觉。一抬头。

 看到原本星星装饰的顶灯已经换掉了。换成了浮夸的欧式宫廷风吊灯。阮清承的效率倒是快。阮清梦心想,就是品味不行。倦意袭来。

 她再看了那个浮夸的灯饰两眼,眼不见为净,关了灯钻到被子里睡觉。浓浓睡意将她淹没之前,她迷糊糊地想着今天在破庙前的那支签。

 一觉入梦,良人自来?说什么神会保佑你心想事成,分明就是你躺下,梦里什么都有。真是越想越觉得自己傻。***“叮铃铃…”“大家先坐下,等会儿点名,另外和大家说过几次了。要穿院服!

 没穿的同学赶紧去换,今天是‮生新‬大会,着装必须规范!”“没有的还不赶紧去借,每个人都有两件,和别的同学先借来,总归必须穿院服!”阮清梦着脑袋一阵恍惚。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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