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只帮小忙
李清禄
起衣摆坐了。朗声道:“昨
州牧也听闻公子近来正请旨在家中养病,特嘱咐我过府代为探望。”正说着。
一臂搭在桌边,前探了探子身,复又矮声道,“平州上下都一应来遍了,那边没动静反倒不美。”傅燕楼斜倚在圈椅里,单指摩挲着直
的鼻梁,默了半晌才浅笑道,“徐延比我想的聪明,倒省了我许多事。”
“那里实不足虑,却只有一宗,他老娘和
儿都扣在上京,只怕…”“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这种老掉牙的手段。”傅燕楼不
哂笑,“半点长进也无…”说着起身走到书架前,
出一册,递给李清禄道,“捎给徐延,他明白该如何行事。”李清禄随手接了。
略翻了一遍,外人看来不过一本普通的军需收支账簿,他的视线停在某一页上,眼角微眯,随即合上相册,思索片刻,又道,“上旬荆州牧老母过寿,徐延亲自携礼前去拜会,只带了贴身的随从,到底二人谈了些什么,我也不得而知。”
傅燕楼又坐到书桌前,复写方才被打断的那幅字,闻言头也不抬,淡然道:“放心,徐延既已迈出那一步,两头骑墙未必是好事。
他是聪明人,应当不会做糊涂事。我与蒋金鹤曾有过一面之缘,此人迂腐至极,囿于绳墨,不堪得用,告诉徐延,不用在他身上浪费心力了。”
李清禄应了一声,行却告退了。待一幅字写完,方满意的收了笔,恰听得园子里娇笑连连,慢悠悠踱步到窗前,轻拨窗棂,见骄
瑞光满园,佳人笑靥盈盈,正是人间好时节。
泠葭和几个小丫头搬了兀子在花坛边上,掐了几朵凤仙放在瓷盅里捣烂,过滤出花
,用丝绢浸透敷在傅燕笙的指甲盖上。
华氏生养了两子一女,傅燕楼为嫡长,下面一对儿女为一胎双生,傅燕笙比二子傅燕时迟降世一炷香的时间,便成了么女,华氏对两子一向肃穆严苛,比之傅燕笙却有着云泥之别。
对于这个么女,华氏向来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燕笙去岁立冬刚及笄,与泠葭年纪相仿,小丫头喜欢凡世间一切美的东西,对衣食住行随侍之物大多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美!
她时常觉得泠葭的妆容打扮精致巧妙,观之大多也都不是多
贵的饰品衣着,但泠葭穿戴打扮起来就是比旁人来的好看,常比那些大家闺秀还要美得多,燕笙不止喜欢美的事物,更加喜欢美丽的人儿。
傅燕笙和她房里的小丫头轮
让泠葭给指甲染
,玩的不亦乐乎,介子坐在廊下,倚着柱子笑着旁观,可真是热闹的一群,正看着。眼角余光里出现一片月牙白锦衣下摆。“大哥!”燕笙伸着
住的指尖,笑着冲不知何时出现的傅燕楼摆手。
***傅燕笙举着一双手,哒哒跑向正在滴水下玉立的傅燕楼,站在阶下,往他面前探了探手指,笑道:“泠葭最会调凤仙花汁
。
她调的颜色最好看,大哥你瞧,好不好看?”大公子瞥一眼幼妹的指尖,又望了望正给一众小丫头染甲的泠葭,不置可否,懒得与小孩子周旋,转身又走回书房。“诶!大哥别走呀!”
傅燕笙追上去,见傅燕楼走到逍遥椅处落了座,闭目养神,一幅不耐烦搭理她的模样,可惜燕笙从来不知拒绝为何物,坐到一旁继续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大哥大哥,你别睡呀,这大白天的,怎么现在竟睡得着?”傅燕楼眼也不睁,“我因为什么在家,你不知道?”燕笙想了想,又上下打量了一遍,莫名道:“母亲说你旧疾复发向朝廷告假在家休养。”轻晃了晃椅身,大公子仍闭着眼,接口淡声道:“唔…养疾自应当多睡觉。”
“可我瞧你浑身上下诸样都好,气
瞧着比天天走马的二哥都要红润,你到底伤在哪里?”
大公子懒得跟这个缺心眼的丫头打口头官司,不耐道,“内伤!”这下燕笙便老实了,也不敢胡乱拉扯大公子的胳膊,规矩坐好,忍了半晌又说:“大哥,你睡着了吗?”大公子一动不动,没有回应。
“大哥?”“…”“大哥?”假寐之人长出一口气,“什么事?”燕笙
言又止,纠结了会儿才道,“前
有媒人登门找母亲,说是要给我议亲…”大公子“嗯”了一声,音慢声长,“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之道也。”
燕笙听得这话,立马竖起眉头,“大哥竟还有脸说这个,你都多大了都还未成婚,为什么我刚及笄就得女大当嫁?”大公子皱起眉头反斥道,“越发的没大没小!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
傅大姐小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傅燕楼,经了大公子一顿斥责,马上蔫头搭脑,畏畏缩缩支吾着。
“大哥别生气,是我失言了,只是我心里没主意,想求大哥替我掌个眼。”幼妹在一边絮絮叨叨不住嘴,闹的他也心烦,索
坐直身,皱眉说道:“又怎么了?”
燕笙拧着绢帕,一幅愁肠百结的模样,“听说那人是吴家的四公子,也是琳阆书院的生员,与二哥是同窗,我听二哥说…”她有些难以启齿。
本来她这样的大家闺秀原不该随意打听议亲对象的,可是少女多思,总盼着自己的未来良人是人中龙凤,实在抵不过好奇心,向二哥傅燕时打探,可是结果不遂人意,逐来此向傅燕楼讨主意。
“听二哥说,那吴家四公子,眉间两眼四指宽,
厚耳肥,发稀齿黄…”燕笙说着说着。竟忍不住一阵恶寒。
大公子也被幼妹口中描述的那副容样惊呆了。待回过神来,清了清喉咙方道:“你听燕时胡噙,他说话素来爱夸大其词,若真如他所说,那媒人如何敢与母亲张嘴?”“媒人口,无量斗!”
燕笙分辩道,“她们为撮合成一桩婚事,死的也说成活的,方的也说成扁的,二哥天天与那四公子在一处求学,若真是个好的,难道还会骗我不成?总之我是不信那媒人的。”
“母亲的意思如何?”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母亲,燕笙一脸愁容,“那
听母亲的口风,似是很中意这门亲事,下旬竟还约了吴家夫人来家里做客。”
却也难怪傅燕笙这样,傅家一门上下在模样上都是无可挑剔的,自然也养刁了傅大姐小的眼门。
她身边的丫鬟都选的个顶个的出挑,更别说自己的未来夫婿了。有两位龙章之姿的哥哥珠玉在侧,她一听那等容貌的描述,自然反感异常。
大公子复又靠在逍遥椅上打起晃,“你在我这里是白费功夫,椿萱既在,你的婚配之事还轮不到我做主,你求错人了。”燕笙嬉笑着。“大哥大哥,我不求你做为难的事,你只帮我一个小忙,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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