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索狌手脚并用
昭昭的眼神莫名暗了一下,好似掠过嘲讽,又恢复平静,“叔叔年纪大了。是该考虑人生大事了。”顿了顿,语气很差,“我要睡觉了。我洗过澡了。你滚远点。”
猝不及防,门被重重关上,樊彦就像吃了一个闭门羹,有点憋屈,嘀咕,“脾气真大。”昭昭故技重施,每天搅得他不安生。
这段时间,樊彦觉得小姑娘大概哪
筋搭错了。原先尚且柔和的水眸如今常常闪着吓人的、毫不掩饰的冰冷。
她总是在他和女教师聊天时,好奇地凑过来,抢他的机手,蹲在地上,无赖地光明正大偷看他和女教师的聊天记录。
“现在的小孩很难管教,老师也副业繁多,鲜少有我高中班主任那般尽心尽责的好老师了。我希望我也能成为像她一样的老师。”“还是以前的电影好看,女演员魅惑横生,男演员风度翩翩,不似现在,
于形式。”
“这是我写的文章,唔…樊先生有空可以看看,能给我点意见,那是最好了。”
“下周还有空吗?我听说有家新开的韩餐,想去吃吃看。”昭昭死盯屏幕,一字一句地念着。旋即嗤笑,将机手扔到沙发上,兀自莫名其妙发起脾气来:“放她妈的狗
!
又是这种怀旧理论,一天天的炒冷饭,炒他妈
的,看不起我们是不是?老子看吐了。吐了。
高高在上,惺惺作态的子婊,一定是因为自己丑
,她才把现在的人往死里踩。还
于形式?
她算老几,就能代表所有人了?她配吗?脸大如盆的东西,畜生,老女处。因为自己不喜欢,不去了解,就一
子打死,
他妈的狗
形式。”
点开女教师的博客专栏瞄了几眼,越是斗志昂扬,骂得涨红了脸,“写的什么垃圾玩意儿,难看的要死,幼儿园的小孩都比她写得好。
语文老师就她这个水准?楼下那收垃圾的还比她强。真是个倒贴的
货,
货!狗
的
货!蠢猪!清高做作的臭子婊!喜欢她的人脑袋都进屎了。眼睛都瞎了!畜生畜生畜生!”蓦地,昭昭不吭声了。
樊彦抢回机手的同时,头一次大发雷霆,狠狠扇了她的嘴,留下一掌红印。指着她的鼻子,大声喝道:“你他妈给我闭嘴!这是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该说的话吗?”她觉得自己受委屈了。
鼻子酸酸的,心像被锉刀捣着似的。可还是不服气,暴跳如雷,“我就说!我就说!
人
人!我就是觉得她写得垃圾,写得垃圾还不能说啦?那写个
,写个卵,写个屎啊!喜欢她写的东西的人都是垃圾!都是没眼光的白痴,都去死,去死!”
说罢,不甘心地夺门而出,钻入夏夜蝉声中。樊彦尚未回神,昭昭就跑出了他的视线。竟然跟他闹离家出走。樊彦无力地抹了一把脸,突然觉得父母真是不好当,然而,望着窗外越来越深的夜
,他眼皮一跳,想也没想,迅速拾起钥匙跑到了地下车库。
***“
货杏
不要我,老东西不要我,叔叔也不要我。废物,废物,我真是废物。”不知不觉地,昭昭竟发现,自己正在往涟水巷的方向走。城南的天空雾蒙蒙的。
那是肮脏腥臭的涟水与漪水被夏日的灼烧给蒸出了热气的缘故,她咬着指甲,委屈地呢喃:“我就是肮脏恶毒,怎么了。谁规定十几岁的小姑娘不能骂人呀…我就骂,骂死她。”
声音却愈发低了。
搭搭地哭起来,连裙摆也无助哀伤地随风飘扬着。走啊走,涟水巷和漪水巷的白墙黛瓦渐渐明朗,朦胧地在她眼前不成形状地摆动,只有咸涩泪珠滚落,面前的世界才恢复端正姿态。又一次路过父亲杀自的水池,又回到了原来的家,又躺倒在破旧的羊皮沙发上。
她望着天花板,幽幽喟叹,“樊军,你弟欺负我。你都没打过我,他倒好,为了别的女人…哼。
我给你多烧点纸钱,你回来,帮我揍他一顿,好不好?”柔肠百转,像一个对着慈父告密的小女儿,也像一个余情未了的幽怨小女人。周围静谧着。凉气从四面八方袭来,思绪如
缰野马。
她被带入离奇的斑斓世界里。父亲站在草原的尽头,神采奕奕,子身板
得笔直,右腿也十分灵活。
他指挥着奔腾而过的马群,警衔在天光照
下,刺眼地闪耀,忽的,父亲不见了。叔叔来了,黑色轿车怎么能行驶在苍绿草原上,真好笑。
他又穿了灰色衬衫,满头大汗,却带着几箱的裙子,呼唤道:“昭昭,走吧?昭昭,走吧。”
“不走…滚开…”她不安地梦呓。怎么回事,草原好像烧起来了。焦香阵阵,浓烟滚滚。马群不见了。
白裙子全部飞起来了,她被笼罩在一处阴影央中了。世界蓦地扑朔
离,亦真亦假,如梦如幻。
“咔哒…”清脆的打火机声音钻入她的耳朵。樊彦瘫坐在地上,额头汗珠密布,烟雾笼罩下,脸都看不真切。死鬼,这么快就找来了。就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吗?
“大晚上
跑什么?”低沉冰冷的声音刻意被
低,却带着明显的怒意,“被人拐卖了怎么办?”昭昭翻身背对他,嗤笑:“这种破地方哪有什么人贩子。你去找你那不
于形式的女教师聊天呐,跑来找我做什么?神经病。”
樊彦将她的子身按转回来,直勾勾地盯着她,盯着她说出恶毒话语的嘴,盯着她泛出高傲不屑的眼,盯着她微微挑起的细眉。没辙,他不忍心骂她,他也骂不过这个小恶魔。可他是长辈。
他该怎么办?只能无能为力地说教:“你,不要老是讲脏话,骂别的女人
货子婊,未免太过了。”话没说完,昭昭打断他,再次说出令人惊愕的话语:“别总说一样的话了,那你干脆把我也当成是个子婊得了。子婊无义。”
无所谓地一笑,调皮地吐舌,捂住耳朵,重复着。“子婊无义,子婊无义呀,子婊当然可以骂子婊啦。”他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手猛地用力,抓住她的手腕狠狠将她从沙发上扯起来。
“你他妈不说这种话就会死吗?”昭昭见状,怒火愈盛,索
手脚并用,疯疯癫癫地同他扭打在一块儿,嘴里不服输地叫:“会死!会死!我偏要说!臭男人,你管我!”
倏地,先前淤青的那处再次撞到了茶几的钝角,钻心的疼痛从下往上窜,从她眼中
出了大朵泪花。
裙子也在拉扯争吵中渐渐上攀,大半条腿光溜溜地泛着白茫,棉质内
若隐若现,樊彦忽然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血
正延绵不断地从握住她脚踝的大掌上涌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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