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开花，荣华富贵*！”玛利亚拿着扫把走了过来，把碎瓷扫进簸箕里：“怎么回事？今晚一直心不在焉的。”“没有，只是手滑了一下。”
宫欣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捏了捏蹙起的眉间，空气里似乎还飘
着月饼的甜香，三个男人和李蕴然今晚都在她家过节，刚刚离开没多久，茶几上的茶杯盛着尚未凉透的单枞。她抓起机手，没有新的信短进来，新通过的某位微信好友也躺在列表里安安静静。季星阑的朋友圈空空
，还弄了三天可见，宫欣觉得那条灰色横线大喇喇地讽刺着她突如其来的心软，她站起身准备进房间洗洗睡了。机手响了起来，是李蕴然。刚接起她还没出声，对面已经着急开口：“宫欣你快看微博，季星阑出车祸了！”
握着机手的指关节瞬间泛白，宫欣开了微博，季星阑官博没有更新状态，可刚按进发现页面，“季星阑突发车祸”的热搜话题便悬挂在上方，刺得她眼眶发疼，
和背像被人狠捶了几拳。她先给easy打了电话，占线，再打给小全，也是没人接听。宫欣焦躁地啃咬着拇指指骨，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关机提示，心悬在半空中晃晃
。这家伙刚刚还问她吃月过了没，怎么就出事了呢？踱步声密集纷
，手指不停拉动刷新热搜最新新闻，季星阑被私生饭跟车至追尾引发连环车祸的多项热搜已经全上了榜。有记者上传了现场相片，蓝白封锁条后是车尾部被撞瘪的黑色保姆车，后方和侧方都有一辆车，拍摄的角度看不清保姆车侧面的损坏程度，周边的地面洒满黑铁碎片和玻璃渣，像被
坏的沙丁鱼罐头里
出了黑白钻石。“记者赶往车祸现场时，季星阑以及三位车主身上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四人已经被救护车送走，据围观路人透
，季星阑被医护人员抬上担架
的时候身上有出血，具体伤势还需要等官方宣布…”呲一声，拖鞋底踩到了什么，在地板上划拉出一道尖锐刺耳。是一小块被玛利亚遗漏的小瓷片，像被打烂的圆月缺失的那一块。宫六生来了电话，“我看到微博了。你联系上他经纪人了吗？”
“还没有…”她弯
捡起那块碎瓷，锐利的边缘有些划手。“…啧，没事的，那小子幸运得要命，不会有事的。”“嗯…知道啦，你去忙吧，我再打打电话。”她循环拨打着三人的机手，easy的估计有太多人打，一直都是占线，季星阑的则一直没开机，她只能猛打小全的电话。屏幕亮起又暗下，她不知道打了多少次，随着右上角的电池逐渐变空，她的耐心也逐渐减少。
她蹑手蹑脚地进房间翻出自己的港澳通行证和钱包，走到
边摸了摸宫白羽的脖颈，把空调调低了一度，这小孩睡觉总跟小火炉似的大汗淋漓。她走出房间后给李蕴然打了个电话，很快李蕴然就跑了上来。“现在这么晚了。你怎么过去啊？”李蕴然看着已经穿好鞋的宫欣，问道。“我约了辆两地牌，还有十几分钟到楼下，今晚白羽就麻烦你了。明天放假不用去幼儿园，我也跟宫六生说一下，让他们几个男的带他出去玩就好。”
宫欣打开钱包，再确认了一次件证港币带齐，充电宝也满电。“小事，那你自己小心一点，到了那边给我个信短吧，如果我没睡就会看到。”“好，我走啦。”
＊＊＊“呜啊…我的机手都没电了。”小全翻出兜里的“
袋*”给机手
上。（袋=充电宝）
下病号服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季星阑又穿上了。依然是蓝白相间条纹，鼻息里全是消毒药水的味道。—他刚跟阿sir录完口供，拿回了自己落在车上的机手。机手在车祸里已经壮烈牺牲，屏幕和背板都碎成了蜘蛛网，零零碎碎的玻璃碎屑被透明证物袋装着。
轻轻一晃又有碎片掉落，他尝试按开机键，白屏黑苹果load了好久都没动静，机手变砖头了。
“还好你反应快…”小全心有余悸。想起刚刚的生死时速，尾音里还带着颤：“如果你刚刚没有跳到我那一侧，你的腿骨头可能就和你的机手一样了。”
被追尾的埃尔法推前到十字路口央中，右侧的来车尽管已经及时减速，可依然带着大巨的惯性往他们车子撞来，在那两三秒之内，季星阑解开了自己的全安带，一个翻身扑到小全位置上，才逃过一难。
“椅子都变形了，那时候你还坐在那的话，腿就废了…哪能像现在一样还活蹦
跳的。”小全嘴里嘟囔，开机后锁屏上猛跳出一堆提示小气泡。“我也有受伤啊…
了八针呢。”季星阑举起绑着绷带的左小臂晃了晃，心里一阵懊恼，现在手受伤了要怎么抱白羽啊。他想给宫欣打个电话报平安，问小全：“现在几点？你电话借我一下，我的没办法开机了。”
“一点多了…妈啊…”小全把机手递给病
上的伤者，“宫欣姐快把我机手打爆了。”一百多个电话，几乎每分钟就打一个，季星阑心里被这一百多个未接来电挤得酸
酥麻，赶紧给她回拨。才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起，隔着大气电波的声音里有着疲倦和焦急：“小全？他的电话打不通，你们现在怎么样了？”宫欣碍于有司机在场，没把话说得很明白。
她拉开遮光车帘，车子已经快到中环了。五光十
的霓虹灯牌掩在薄烟里，是扭曲的光怪陆离。季星阑刚想喊一声姐姐，可宫欣接着说的话让他闭了嘴：“我已经到香港了。刚刚联系不上你们，有点着急就直接跑来了…”他赶紧把机手递给小全，对着他比口型，小全一时没反应过来，可还是接过了机手，按了免提：“姐你现在在哪呢？”
“我快到中环了吧，我订了金钟那边的酒店…”宫欣刚刚在车上打了个盹，反应有点慢，才想起小全还没说他们的情况：“他现在怎么样了？伤势很严重吗？”“他啊…”小全看懂季星阑的意思了。这傻狍子想玩苦
计啊。小全眼珠子一转，语气里带上了哭腔：“他、他那里被
了十针，医生说…他下半辈子可能、可能都不行了…”＊＊＊车子隐在暗暮里驶进地下停车场，清冷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瞬间窜进黑色口罩，刚下车的宫欣皱了皱鼻子，把黑色渔夫帽帽檐
低了一些。季星阑在急诊
完针后被火速转到了太平山的这家私家医院，香港地儿小，easy在很短时间内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狗仔收到了故意放出的
料*正冲向另外一家私家医院时，季星阑已经躺在vip病房的病上录完口供了。（
料=假消息）小全
了上来，眼眶内晃着刚滴上的眼药水，凄凄惨惨地小喊了声姐。“…你是不是被车撞傻了？那里
了十针？这种大话*你也说得出来，”宫欣没说她有一秒居然相信小全的鬼话，掩在帽檐下的圆眼怒瞪着小全这个大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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