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宵闷不做声，侧了下头躲开他的手。顾磐陡然想起什么，余光提防着一旁的楚肇。见他腿上坐了个打扮妖娆的
女，举止十分亲密，根本无暇顾及这里，料想是终于玩腻了男人。又想起了女人的好，他心下一松，也就愈发没了顾忌，张臂揽住纪宵瘦弱的肩膀，“一个人待着多没意思，哥哥带你玩。”他那群朋友对他好男
这事都心知肚明，也就笑
看着他们。“来磐哥，我这儿给你留了两位置。”一个头上有撮蓝
的青年说。他这位置留得
近，顾磐手上一用力纪宵就被他拉着坐下了。搂住那截让他魂牵梦绕的细
，顾磐低头嗅着她的发丝，呼吸有些急促，“我想吃你这一口想了太久了…楚家那两位不要你没关系，你跟着我吧，我什么都给你最好的…只要你肯。”纪宵对他纯粹是生理性的厌恶，他的手碰到哪里，她就恶心到哪里，闻言抿紧了
。顾霈闲适地揽着身旁的女人。嘴角惯常噙笑，眼睛却直直的望着她，眸光渐渐冷锐。“顾少。”肩膀上的大手扣地太紧，女孩疼的娇呼一声。顾霈抱歉地放松了力道，用另一只手端了杯酒给她。
顾磐处处揩油，纪宵忍无可忍，从桌上取了杯酒给他，想要挡一挡他的手，要是实在挡不了，她只能翻脸了。酒杯刚刚送到顾磐面前，就被一只手打飞了。酒水泼了他一
子。“靠！”顾磐骂了一声，“谁他妈不长眼？”“楚二你要干嘛？”顾磐抬头，发现人高马大的楚肇不知何时站到了他面前，酒吧里灯光昏暗，显得他的表情有些可怕。下一秒，楚肇揪着他的衣领将人从沙发上拽了起来，狠狠用拳头挥向他的脸。“啪！”顾磐摔到茶几上，满桌的酒瓶被他撞的啷当作响，摔碎一地。众人惊呼出声。
“
…”不等他缓和过来，又是一记重拳砸到脸上，顾磐感觉自己的脸肿了。腮帮子也破皮了。满嘴的铁锈味，有几颗牙齿摇摇
坠，他怒了。“为了个子婊你疯了吗？！”楚肇一听这话更怒，直接拿脚踹他，踹得顾磐蜷缩在狼藉一片的地面上求饶。
求饶没效果，反而打的更狠，顾磐只能强撑着威胁，“楚二你别忘了你之前是怎么求我们顾家…”楚肇狞笑了一下，又狠狠踹了一脚他小腿，“我是忘了。要不你给我提醒提醒？”顾霈看戏看的差不多了。才缓缓起身拉住他，“够了。再打下去他一条命就没了。”
楚肇恢复了些理智，捏了捏因为用力过猛微微发颤的拳头，回头望向纪宵，她脸色苍白的坐在那里，望着他的眼神有些担心。
腔里的那颗脏器忽然间就变得柔软了。按惯例，顾霈一通电话打给了楚玄曜，把他叫过来收拾烂摊子，等楚玄曜匆匆赶到，包厢里的人几乎都走空了。顾磐也被他朋友扶去了医院。
只剩下楚肇乖乖的坐在沙发上，像一只垂着耳朵的大型犬，有些委屈的样子。纪宵蹲在他面前，旁边摆着找酒吧经理要来的医药箱，给他处理手背上的淤青和莫名其妙出现的血口，她蹙眉仔细瞧了瞧，看伤口形状像是被酒瓶割伤的。
顾磐那一脸的血，看来不是被揍出来的。手被男人轻轻握住，她听到他沙哑的说：“…对不起。”纪宵有些讶异，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抱歉。
“对不起什么？”他收拢五指，带着一丝愧疚和紧张，“我很后悔因为赌气…没有一开始就阻止，让你受了顾磐那种人的欺负。”她沉默着。
楚肇只觉得心都揪起来，小心翼翼地，轻声向她保证，“以后不会了。”她抬头，看见男孩滚动的喉结，还有他身后，站在包间门口看不清表情的男人。
＊＊＊“楚家的大哥总是来的这般及时。”顾霈自走廊另一头鼓了鼓掌，徐徐步向他，或许是廊道里光线太暗，衬得楚玄曜的一张脸也晦暗不明。“不问问顾磐伤的怎么样吗？”顾霈声调转低，“你弟弟下手可不轻。
人被抬起来的时候，后背还扎了好几块碎玻璃，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内脏。”楚玄曜表情未变：“今晚发生的一切难道不是你安排好的？”顾霈双手
进袋，目光淡淡的瞥向包厢内的女男相握的手，“那你可就高估我了。”楚玄曜一脚踏入门内，“一个顾磐改变不了什么，就算他今晚死在这里，对我的决策也产生不了半分影响。可如果再有下一次…”
顾霈笑了笑，“楚总这是在警告我吗？”楚玄曜站在楚肇面前，视线落在他被上过药的手上，“回去。”楚肇蹙了蹙眉，“我…”
“顾磐半路打了电话给他爸，现在那夫
俩已经闹到家里去了。”他说：“该解决的我已经解决了。你当面道个歉就够了。”楚肇眸
一厉，“你让我给他道歉？”楚玄曜翻起桌上一个空杯，给自己倒了杯酒，“你不相信我吗？”楚肇想起大哥对付人的手段。他从来不是个忍辱求全的人，他起身，拉着纪宵的手，神情略微迟疑。“这种情况把她带去，你确定顾家和父亲不会迁怒吗？”楚玄曜说。楚肇缓缓松开手，“…等我处理好，再来找你。”
纪宵望着他笑了笑。其余人都走了。包厢里变换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她看见楚玄曜沉默的眉眼，在灯影下变得幽深怅然，她收拾好急救箱，准备拿去吧台还给经理，手腕被却握住了。
楚玄曜从口袋掏出一枚戒指，捏着她的指
缓缓套了上去。纪宵任由他给自己戴上，没有挣扎，她把手放到眼前审视了一番，角微弯，“楚总这是什么意思？”他低声说：“我爱你。”她微的惊讶，“你才刚喝一杯就醉了吗？”他没说话，她抬眼望着他，“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楚玄曜眸
转深。纪宵摇头摇，“你怎么会记得呢，那天于你而言，恐怕只有厌恶和烦躁吧，巴不得这辈子都不要想起来才对。”他抓住她的手，将细长而冰凉的手指裹在掌心。“我记得。”他说。纪宵愣了一下。“我很抱歉。”他顿了半秒，像是略微艰难似得，“我一直想弥补…”“我不相信。”纪宵笑意盎然，“除非你跪下。楚玄曜，你会给我下跪吗？”
他所站立的地方铺了满地的酒瓶碎片，尖锐的，染着顾磐的血，还没有来得及打扫，他沉默的凝视着她，屈膝跪了下去，有鲜血在黑色的地面上
淌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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