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就一小盏
舒岑听文令秋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像是在机场之类的地方,赶紧应了一声好,然后拉开衣柜看了一眼,对里面可以称之为贫瘠的景象顿时感到有些无力。
“两点左右有人去接你,你穿自己平时的衣服出来,”就像是能预料到舒岑现在的处境,文令秋适时地补上了一句。
两点的时候,舒岑准时到了后门,果然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奥迪,可车旁站着的却不是她熟悉的吴秘书,而是一个年轻男人。
男人一袭黑衣站姿笔
,犹如风中一棵
拔劲松,目光冷然无波地看着校门口的方向,发现舒岑之后直接反手打开了车后座的门,动作极为利落。
舒岑走近了才快速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怎么看清楚,只觉得他刚毅俊朗的眉眼和文令秋有两分相似,“您是…?”
“文启。”男人开口,声音也泛着低沉的冷
,“文先生吩咐我来接你。”舒岑进了车后座,其实还想问一句吴秘书去哪儿了的,可文启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疏离肃穆感实在太强,让她没敢继续搭话。
车进了市区,文启把舒岑带到一间造型工作室,舒岑本想着他应该会直接离开,可没想到文启却和她一起进了工作室的门。造型工作室里没什么人,舒岑进去就被化妆师摁进了皮椅中。
而文启则是径直坐进了等候区。舒岑在被摆弄的间隙往等候区看了一眼,就看见他的坐姿非常端正,哪怕坐在沙发里脊背也
得笔直,腿双自然地合拢,就连膝盖弯曲的弧度似乎都带着一股刚毅。“文先生,您还需要来点什么吗?我们这里还有其他饮料和小零食!”
前台的两个女孩子一人给文启倒了水,另一人又拿来一碟小零食摆在文启面前,笑容可掬瞄着男人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不用。”
“那会不会冷?我去把暖气调高一点吧?”“不会。”这两个前台的女孩子在舒岑看来长得都很好看,可文启却像是入了定似的目不斜视地垂眸看着眼前茶几上的温水。
就算是被搭话也只是保持着最低限度的回答,可那两个女孩却还是乐此不疲地继续上前搭话,最后文启估计实在是烦了。直接起身出去了,等妆容和头发都到位之后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舒岑等得都快睡着了。总算从造型师嘴里听到一句“好了”立刻如获大赦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也不知道文启出门之后去哪了,就站在造型工作室门口等了一会儿。
然后就看见不远处那辆黑色的奥迪停到了她面前。“您久等了。”舒岑客气了一句,而回应她的依旧是文启的沉默。
她小心地捋平裙摆才坐进后座,两只手放在腿上,规矩得就像是在课堂上的小学生。车子驶离原地不久,文启抬眸瞥了一眼后视镜,却看见后座的舒岑正在闭着眼睛做深呼吸。
“你在干什么?”舒岑被文启的声音吓了一跳,一口气噎在嗓子眼儿噎了两秒才顺下去:“因为我是第一次陪文先生参加饭局,我不知道待会儿要说什么做什么,我怕自己说错了什么或者做错了什么给文先生带来麻烦,所以有点紧张…”
似乎真的是因为紧张,舒岑的语速比平
里要快得多,说完似乎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悄悄地低下了头。
文启沉默着听她竹筒倒豆子倒了一地,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缓解舒岑的紧张,过了一会儿拿了一瓶水递到了后座。
“喝口水。”舒岑颤颤巍巍地接过文启递来的水,“谢谢…”文启这次把舒岑送到了律海市地标式的五星级酒店。吴秘书早就在酒店门口等了。
看见舒岑过来赶紧帮她拉开车门,舒岑下车后还不忘回头朝文启躬了躬身:“今天麻烦您了。”
文启点了点头,没说话就把车开走了。舒岑跟着吴秘书往里走的时候问了一句:“文先生已经到了吗?”
“文先生在酒店房间休息。”吴秘书说,“他本来是在外面开会的,今天下午才赶回来的,这边离机场近些,所以就在这里落个脚,今晚就又要走了。”
吴秘书去描述这一幅忙碌画面的时候语速依然是不疾不徐,气定神闲,显然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节奏。“那今天这个饭局应该很重要吧?”毕竟是能让文令秋从外地特地赶回来的饭局。
“那倒不是。”吴秘书想了想:“文先生本来是想推掉的,可听说律海大学那件事之后还是回律海了。”
舒岑一愣,又见吴秘书回头朝她微微一笑,“身边发生这样的事,舒姐小应该有些消沉吧,所以我想文先生是希望带舒姐小出来转换转换心情所以才特地
空回来的,所以您不用紧张。”
“我没有紧张…”舒岑心头一动,面上却有些心虚地笑了笑,“很明显吗?”“没有,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吴秘书微笑着又给舒岑补了一刀。
***舒岑想象中的饭局,应该像是小说里那样暗
涌动,推杯换盏,谈笑间王氏破产的那种。可实际上文令秋带她来的这个饭局,真的就只是饭局而已,她喝酒店特供的
桃酒。
而文令秋喝茶,这次做东的男人也没有酒后装
慷慨陈词,而是偶尔才和文令秋低声交谈几句。
从他们交谈的内容中舒岑知道这个男人叫贾维,两个人似乎认识
多年,按道理已经是老朋友了,但贾维对文令秋的态度还是隐隐透着一股恭敬的。
她知道自己比起他们来说见识短浅太多,也就静静地听着。偶尔啜一口手边的桃酒,这桃酒量不多,也就一小盏,舒岑啜着啜着就啜完了。
贾维立刻朝一旁待命的侍者招招手示意拿酒单过来,文令秋却开口:“不用,她喝不了了。”说着把自己的茶杯推到舒岑面前:“喝茶。”
舒岑虽然没什么酒量,可
酿的甜酒酿还是喝了不少。喝刚才那盏桃酒的时候想着果酒酒
含量低,就是当桃汁来喝的,可没想到这桃酒还颇有些后劲。她越坐越觉得脸上发热,就像是发烧了一样,整个脑袋都觉得好像大了一圈,又沉又重。
“舒姐小是不是有点醉了?”贾维坐在斜对面,先发现了舒岑的不对劲,“这里的桃酒确实是有点度数,刚才我还以为舒姐小有些酒量就推荐了。真是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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