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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扎恨在曰本
 正目不转睛地瞧着她,目光微凉而绵。半晌,他虚弱地笑了笑,勉强抬手擦掉了她脸上的泪水。

 “别哭了。”***芦屋凉也下了高铁,回头瞥一眼身后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家里人,心中升起一股无明业火,真觉得他们比狗皮膏药还难,他蹭了蹭鼻子,低鸭舌帽在地铁站内绕路,假期人多,他不怎么费功夫就甩开了其他人。

 卓槐还养着伤,不来这里,地铁里的鬼扎堆在斗地主,叫好声比广播声还振聋发聩,只是凉也到底是个纯种的,老远就能感觉到血脉压制,是以大家一个个都僵着脊梁骨,准备脚底抹油。

 凉也笑着看他们的牌,斗地主这个技能还是艾大波教给他的:“我不找你们的事,不过…”他指了指身后那些人,“他们会,要跑趁早。”

 他了身边小弟的王炸牌,摁在地上,拿走旁边的烟盒:“算还我的人情。”要是再早几个月,这个高铁站的鬼他会一个个寻过去都灭掉。

 他总是家族里最听话的那把刀,只是跟艾大波在转生地里转多了。人心不比恶鬼好到哪里,况且卓槐说得对,千万年千万地方生出千万鬼魂,累死他也不能斩草除,做个乐得清闲的旁观者不好吗?造物主让世界存在鬼魂,一定有存在的道理,过犹不及,不用求个彻底,他们自己愿意留在这里。

 就留呗,也没碍着其他人。出了地铁,芦屋凉也看见拿着扇子的艾大波,她很少男身了。爱穿着一身合体开叉的旗袍,搽脂抹粉,带着网纱帽,连动作也效仿民国女星,非要学出十里洋场的韵味来。凉也对中国民国历史一窍不通。

 他以为她想开辟个新女团,还是四不像的那种,艾大波都不愿意搭理他,但没办法,归海梦照顾卓槐,艾大波就只好自己来带路,虽然卓槐觉得不用。

 但艾大波总觉得她不来凉也会磕死在这个市区里。艾大波翻着白眼:“哟,你家族让你来啊。”

 “…?”凉也听她怪气的话,“你齁着了?说话这么咸。”艾大波啐他一声:“我这叫风情万种。”凉也不敢苟同,但他怕艾大波又嚎。

 她带着把时他就无法招架,现在完全是个女儿身,就更不知道怎么应对了,他去打车,艾大波小碎步跟在他身后:“你等等我,我穿的高跟鞋!”

 卓槐丢了大半条命,不是一两天就能复原的,闲的没事干就翻卓棠的合同看。卓棠开的外企,自己是最大的股东,又领着首席执行官的责任,忙得要死。

 当初上赶着要卓槐学经济贸易就是为了帮她卸担子,她就这一个儿子,不使唤他使唤谁,再说公司那些股份到头来不还是给他。半晌听见敲门声,开门见是芦屋凉也。“快被吵死了。”凉也把扇子递给他,“你把艾大波赶出去吧,很烦。”

 艾大波在一旁义愤填膺地指着他,呸了好几声:“你还有没有良心,我他妈辛辛苦苦过去接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忘恩负义的渣男,听见了没,渣男!”

 卓槐装耳聋,一扔扇子:“我以为你要把外面的鬼都杀光了。再来自以为是的指责我。”一边说一边给他倒了杯水,“看来你学乖了。”

 “我可没这个时间。”芦屋凉也笑道,“一年的留学生涯到期了。我后天就要收拾东西去日本,做回芦屋家族的继承人了。”“这么快?”“是啊,本来想多待上几天,但家族不同意。”

 凉也耸耸肩,无所谓道,“象征地再问一句,真的不去日本?以你的实力,可轮不到我当继承人。”卓槐瞥他:“都象征了。你觉得我什么回答?”芦屋笑出声来,不再说话了。

 归海梦还在兼职,艾大波嫌闷,吵着凉也下去遛弯,说是让卓槐多运动,卓槐被闹得头疼:“我跟梦梦商量一下,把她赶出去吧。”

 “一对渣男!”卓槐在的小区周围环境极好,绿植繁茂,花树俊,远处泉玉水澜翻,散作一盘珠,石子小路通幽处,低垂的草叶萋萋郁郁,好似能看清脉络。芦屋凉也叹道:“没想到,我居然有能和你和平相处的一天。”

 他自以为很讨厌卓槐,且一定是相看两厌,越看越厌的关系,小算计没少过,哪成想能心平气和地跟他聊天,其实认识他的时间不长,但他好像又长大了一次。

 “是你之前被家族的规矩框住了。总觉得那个地方教的东西一定是对的。”卓槐不以为意,“多出来看看,世界比你想的大。”

 “…我可能没机会了。”芦屋凉也苦笑一声:“说实话,我一直觉得家族的继承人是荣光,可是现在要走了,突然就明白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不愿意再回到家里。”飞出笼里的鸟,怎么愿意再飞回去。眼角瞥见一点亮粉,芦屋凉也停下来,怔了下:“Sakura。”

 远处开着棵树干遒劲的樱树,修长的枝干上绽着朵朵团簇的粉樱花,层层迭迭的花瓣笼着盛夏未尽的灿烈,明明才只有一棵,刹那却觉满城皆粉,天际轻云也漫开婀娜的绯红色。“…七八月怎么会有樱花开?”

 “人工控温的。”卓槐没凉也这么大的反应,“不知小区哪个有钱的,养来玩,很多年前就在了,那边还有。”

 凉也缓缓走过去,伸手接过风送来的樱花瓣。卓槐看他的表情,奇怪道:“樱花不是日本的国花吗,你怎么像是第一次见?”凉也仰着头,大片沁目的深粉浅红撞进瞳孔。

 “说来你可能不信。”他握着手里细小的花瓣,像是握着什么珍宝,“这真的是我第一次,以观赏者的‮份身‬,可以自由地观赏樱花。”他语调很轻,神色比语调还要轻:“我往常连出门都要申请的。”

 他说这话甚至带着笑意,卓槐却仿佛看见浓厚的苦从他心底涌一样的蔓延到舌尖,许多年坚守的东西,一片片的碎了。卓槐不接话,他坐在身旁边的椅子上,沉默比强行感同身受来得高明。

 凉也蹲在地上,笑得酸涩:“哎,怎么办,我也不想回去了。”卓槐抿了下,眸偏深的眼生出些沉情:“你可以不回去。”他说得认真,“有的是办法,如果你想。”

 凉也故作忧愁地叹了口气:“说得简单,我是日本人,扎在日本,想解,哪里这么容易?”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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