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和心爱人
高娜轻叹一声,把手里的那份帛金
还给她,“那这个,我看还是不要给了。如果他问起,你让我怎么答?”
余知
拿着那份沉甸甸的帛金,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在上面。这是出门前母亲给她包好的,她嘱咐说,姥姥没的时候,他就来了。
帛金包的是那些来客中最厚的,这是他们家欠他的人情,得还。可余知
知道,自己欠他的,又何止是这一封厚重的帛金?“拜…”“起…”
“家属答礼…”随着执事人一声声毫无感情的唱念,高娜对着穆至森说完“节哀顺变”后,伸手抱了抱他。
“老穆,她也来了。”高娜一句小声的耳语,让穆至森紧蹙了几天的眉头,终于有了一丝的松动。
正当他抬起头想要寻觅她的身影时,一位穿着八卦黄袍,头戴道冠,手持桃木剑的法师高唱着古怪的咒语冲进了灵堂。高娜下意识地闪到了一边。
只见那个道人口中念念有词,围着那口金丝楠木的棺材转了三圈之后,便大声呼号道:“不妙不妙大不妙!穆家老爷定是被人害死的啊!”这话才说完,穆沛珍和薛钰杰便相继走了进来。
“法师!我让您来替我父亲超度,可没让您来
说话呀!”穆沛珍故意
低声量,语气听似责怪,却极大程度地引起了众来宾的兴趣,那道人把剑往背后一收,摇头摇,面
难
,“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穆老爷身上的冤气太重,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超度的啊!”
穆沛珍一听,脚下虚晃了一下,正好歪倒在自家儿子的怀里。“法师,这…这可怎么办啊?”那道人捋了捋下巴上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几
黑胡须,若有所思道:“只要能找到那个人,一切就都好办了!”“什么人?”穆沛珍身旁的薛钰杰在一旁帮腔道。
“待我施法查看一下。”这话刚说完,道人便亮出桃木剑又是一顿
舞,“四目老翁天元神,天罡八煞扫妖氛,吾目一视山岳倾,吾水一噀遍干坤…急急如律令!”一段咒语下完,那柄已有着陈年包浆的桃木剑就像不听使唤一样,带着道人冲向穆至森!
“冤气在此!冤气在此!快说!穆老爷到底与你有什么仇恨,人已归天,你还叫他不得安息!”
那道人对着穆至森周围的空气,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桃木剑,并用怪异的腔调呵斥着穆至森。灵堂里已经聚集起越来越多的人。
除了前来吊唁的宾客,穆家的佣人们也都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而穆至森始终不为所动地站在那里,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这样的反应,显然是出乎那位道人意料之外的,这让他很有些难以收场。可收了人家的钱,就一定得把事儿办周全了才行。于是,那柄
挥的桃木剑,这次直指穆至森左
口的位置,“说!你居心何在!”
“说他妈什么说!”桃木剑“咔”的一声,断在了一个红着眼睛的姑娘手里,道人怔愣了一下,慌张道:“你…你是谁?”
“你说我是谁?我是你老祖…原始天尊!”余知
丢了那柄折成两半的破剑,拉起穆至森的手,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穆至森,你现在,必须跟我走!”
***清丽脱俗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热烈而野蛮的心…这是司机小邵对余知
的评价,本以为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龙女,却没想到她是魔教圣姑任盈盈。
穆至森第一次感到,这样的形容放在她身上是那样的贴切,而他却从来不是洒
方外的令狐冲。
当那群受人指使的媒体围堵在穆家大门外时,余知
就像是披荆斩棘的女侠士,带着他冲出了重围。这是他从来就不敢想象的事。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如果跟着她一走了之,明天的报纸、电视就会有无数针对他的质疑、诽谤出现,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跟她走了。
因为,在他的生命里,已经没有任何一件事可以重要过“余知
”这个女人的了,他背弃了全世界,值得庆幸的是,终于找回了她。
小邵把车开得飞快,而他只用安心地靠在她的怀里,将连
来的疲倦,一点一点地释放出来,他累得说不出一句话,便只能用所有的力气,攥着她,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余知
也知道,不计后果的冲动,对自己、对他意味着什么,不过,已是鬼门关闯过一回的人,除了死,什么事她都没有在怕的。
事情发展到了最坏的时候,往往就能朝着向上的方向走了。触底反弹、置之死地而后生,说的都是这个道理。余知
搂着他,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样酣沉的睡颜。
仿佛从前那个受伤的孩子,如今已经彻底地逃出牢笼,只要他安安静静地睡上一觉,在他身上留下的那些伤口就会慢慢愈合,她愿意守着他,等他醒来,等他好起来,算是弥补,却更是出于不舍的本心。
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他父亲在记事本里记下的那些画面…衰草遍野,寒天暮雪,连牛羊都绝迹的草原上,只有我一人。我有些冷,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挑了这样一个季节来高原?
还在发烧中,但我还是坚持开车,想亲眼去看一看那片澄澈的青海湖,尽管寒冷,但这片枯黄的衰草,深深地吸引了我。不是不爱绿油油、有生命力的草原,但这样的景致似乎更符合我现在的心境。我记不得自己有过叛逆期,或许一直就没有。
从记事以来,对父亲的顺从就是我每天要做的事,他寄希望于我,我本不应该让他失望,但我也深知,自己的性格并不适合坐上穆氏集团最高的位置。我在尽力做着那些父亲喜欢看到的事,却越来越丢失了自我。我试图与他沟通,但始终毫无结果。我的生活、社
以及还没尝过的爱情,似乎都被握在了父亲的手里。
我有些
不过气,我只想出来走走。这片看起来没有什么生气的草原,就像是特地为我准备的一样,既寒冷,又让人看不到一丝希望,就在那一刻,我已经做好了回去的准备,就像从前一样,坦然接受父亲所有的安排。
然而,一个倩影忽然闯进了这片毫无生命力的地方,也闯进了我灰暗的世界,她对我说:“先生,你的嘴都冻紫了。要不要到我的帐篷里来烤烤火?”烤火?
我不想烤火,但我被她手中那杯冒着热气的牦牛
勾出了馋虫。我说:“烤火的时候可以喝一杯这个吗?”她笑了。
那双明眸闪了闪,就像这高原上才能看得到的星星。是真的,我从没见过那么美的星星,在她的帐篷里,我如愿以偿地喝到了牦牛
。
香浓郁,伴着她的故事,让人不自觉地沉
。
她并不是本地人,也没有家人,她说自己到处为家,自知冷暖,也知世人辛酸。我后来才发现。
她请我进来烤火,并不是因为看上了我,而是看出了我的辛酸,可是,我第一眼就看上了她,这是毋庸置疑的。多亏了那杯牦牛
,我的病好多了。
我打消了要回去的念头,并在后来的旅程里,与她结伴而行。我们拉着手,虔诚地绕过塔尔寺的佛塔,踩过已结成冰的青海湖,去看阿尼玛卿巍峨的雪山,还在“天空之境”的茶卡留下了难忘的回忆…我记得。
那天太阳很大,尤其是站在如镜一般的盐湖上,看光反
过来,耀得人直眯眼,就像一直在笑一样,她就这样,对着亮堂堂的光,眯眼笑着,在我吻她之前。
她念了那句诗:“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和你心爱的人,一起走在街上…”没等诗念完,我便忍不住地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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