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位记者一下子认出了我哥，语出惊人问了一句：“段先生，我听说了目前的一些流言，有照片证明您和亲弟存在不合伦理的关系，您要如何解释呢？”我和我哥都被噎了一下。
我说话时已经无法思考，僵硬地回答她：“我们…只是兄弟，亲情…我和他关系…很正常，我们什么都没做…”
我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种情况，无数来自不同方向的话筒一股脑怼到我嘴边，漆黑的摄像头全部对准我，我说错一句话就会被投放到媒体上，到时候我哥该怎么办。
他没有那种手眼通天的能力说把新闻
下来就下来，他会受同事嘲笑白眼，所有人都会说他的风凉话痛打落水狗。甚至会被公司开除，我不想我受过的委屈让我哥也受一遍，人们最喜欢看西装革履光芒万丈的陷在泥里，没人希望我们好，我是最知道的。
堵在我嘴边的话筒忽然被
走了。我哥拿着那位记者的话筒面对镜头
出一贯的商业笑容：“他是我弟弟，也是我最爱的人，既不冲突，也不下
，你们所谓的过界不过是作为兄长我能给他的一切缺失的爱。”段锐的后背
得很直，我看过他曾经的照片，他捧着竞赛奖杯站上奖台、得到保送名额还有拿到国家奖学金时，都是这样骄傲直地站着。他把我手臂挎在他脖颈上去一楼注
室打了一针定安，我们逃出医院，头顶黑夜站在天桥上看着底下漂流涌动。我哥搭着我的肩膀，我们两个身上都出了一层汗，贴在一起很不舒服，不过我希望他能一直粘在我背上，我像寄居蟹背着属于我的海葵四处旅游。“小琰，好点了吗？”“唔。”我想回应他。
可我体身四肢和大脑都是僵硬的，我努力移动肢体想抱他，却只换来一阵剧烈的痉挛颤抖，甚至想单独站稳都做不到。“小琰？”
“害怕是吗？”“嗯。”我僵硬地抱住他的脖颈，把脑袋埋在他肩窝里问他，“要是没有我你就可以过得轻松了。我生病了。治不好的那种，是吗。”“能跑能跳肯定没病啊…没有你哥挣钱给谁花。”
“哥你别要我了…我都坏了。你把我烧了吧，然后把我铲碎了装盒放兜里，睡觉放枕头底下，出门别忘带我，我一定保佑你赚大钱…”“好，冬天把你裹上棉花
兜行吧，娇气。”“哥！我现在就跳了！就跳了！”“从天桥上跳多给别人添麻烦啊…被车撞碎了哥也不好捡。”我哥抓住我手臂，对我
出两颗虎牙尖，从兜里了张纸帮我揩鼻涕，“乖宝，不跳。”“别人家孩子我不管。但你是我养大的，我对我家孩子有信心。”我哥拍拍我的
股，“哥丢什么都不能把你丢了。”我眼睛有些酸
，他说这些无非是想说我依然幼稚，他不需要我的保护。我擤了他一手鼻涕，一不小心蹭到了他衣服上。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一件事，不是大人都喜欢乖孩子。而是一个小孩变乖了他就成大人了。我哥就是。有人哄的孩子永远长不大，我又失败了。因为我有哥，我没机会长大，他的机手在兜里震动，是助理来的电话。
段锐扶着天桥一侧的栏杆，夜晚微风吹起他几缕头发，路灯把他的侧脸照成了幅金灿灿的素描画。我突然特别困，可听不见电话里的内容我又不敢睡，心里隐隐恐惧我哥会突然长出翅膀飞走再也不回来。
“不用跟我汇报了。”我哥对助理说，从兜里摸出
烟叼在
间。打火机钴蓝色的防风火焰映在他瞳仁里闪了两下，他吐出一口烟雾，平静地说，我辞职了。＊＊＊我不知道我是几点钟开始失去的意识，隐约记得我哥没有叫车，而是把快要睡着的我背到背上，走过行人稀疏的天桥和沉默的漂流，带我回家。整个夜晚我都蜷缩在他怀里
睡，其实睡着了并没有意识，可我能感觉到他一直在。我睡了整整十二个小时，被太阳光晃到眼睛的一瞬间我突然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木讷地反应过来我在我哥
上。身边有人跟我一起坐起来，我哥还没睡醒，桃花眼半眯着。懒洋洋地从我背后抱过来淡笑：“早安。”他昨晚肯定又
了不少，嗓子还哑着。我看了眼表，已经中午了。“你没上班？”“我不说了吗辞职了。”
他不以为意。我一下子精神起来：“我
你还真辞了？说不去就不去行吗？怎么也得办办手续吧。”“前几天已经递了辞呈，这些日子都在交接收尾。”我哥有主意，做事雷厉风行，他一向稳妥不得罪人，万事都有考量。
“好吧，好好休息吧。”我一直盼着我哥能休假，再也不用受那些股东老头子的气。我哥把下巴搭在我肩头，有点担忧地问我：“那咱们家以后没有收入了，就不能雇阿姨做饭了。
也不能给你零花钱了。衣服鞋都只能穿旧的，说不定还要跟着哥哥去天桥讨饭，你愿意吗？”
“
，不至于吧？”我从不过问我们家的经济状况，可万一真像我哥说的那么惨，就只能把现在住的房子和别墅卖了。我得出去打工养活我哥，要讨饭也是我去讨，不准我哥去，公主是不能到大街上抛头
面的，那样不高贵。我心事重重走进浴室洗澡，我哥用另一条完好的手臂搂住我，和我皮肤相贴，温水在我们俩脸之间
淌。他用受伤的手摸抚我的脸，我眼睑上还粘着昨晚干涸的水渍，被他
糙的指尖
得又疼又酸。“我靠你把手拿走，伤口沾了水等会里面化脓烂了。哥你真行，这手跟了你真是苦了它。”“你跟了我也是。”他打断我，皱着眉盯着我的眼睛，我不自觉想避开他的视线，我哥的眼睛老是可以看穿许多我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我帮他擦背，水滴顺着我哥背脊的肌
沟壑一直淌到我腿上。他忽然转过身把我
进怀里和他拥抱，摸摸我的体身，糙的掌心贴在我
前的几条陈年疤痕上蹭得很
，指尖循着每一条的纹路走过，再去摩挲我腿的烟疤。最后摸抚我背后几块褪不掉
的黑疤。我看不懂他的意图，只好胡乱安慰：“这些跟你没关系，而且都没感觉了。忘了吧。”“你能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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