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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若是撑不住了
 一定追!无论天涯海角都要把这个属于他的女人追回来!萧荆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再醒来,是被热醒了,他数十年从军,哪怕睡觉,也对外界的情况保持着一定的警觉,就算如今做了几年猎户了。

 依旧改不了这个毛病。当腾腾的热量从他怀里冒出来的时候,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天色依旧深黑,只有月娘西斜了一点。

 萧荆摸了摸女人的脸,不仅发烫,还出了一额头的汗,脸颊是热的,满头的汗却是冰冷的,就算全身发热,还紧紧地抓着被子,在萧荆怀里瑟瑟发抖着,他急忙想下地。

 女人察觉到身上力量的离开,声音嘶哑的呜咽了声,低低地,像是在哭,也像小兽濒临死亡的哀痛之声,满是绝望的悲伤。

 “别怕,我不走,我就在这里。”他拍着女人的肩膀,轻轻安抚着,等女人呜咽的声音小了点,才下去,立刻找了火折子将蜡烛点上。萧荆将烛台放在窗沿上,烛火摇曳,照亮了这个小房间,也出了女人脸上的痛苦和纠结。

 在落魄狼狈时,也都能坦然处之,倔强坚韧的美丽脸庞,此时面色苍白,黛眉紧蹙,连带着额角上的那一片伤口,也跟着一起拧紧着。一涔一涔的汗水往下,几乎要把枕头沾了。萧荆拧着眉看着。忧心如焚。

 他想过把女人叫醒,可是以女人的倔强,如果醒了。肯定不会把心底里的这些恐惧和悲伤出一分一毫,还是会沉沉的在心底里。藏久了。成了顽疾。

 那可就真的不会好了。倒不如让她这样的发出来,如果能哭出来就更好。发出来了。才能好的快。萧荆在烛火下‮坐静‬着。

 时不时给她擦汗,按一按她紧绷到几乎要筋的四肢,可是情况并没有好转,女人的呜咽声停了,可是呼吸声越来越重,连‮子身‬都搐了起来,最严重的是,她朝着萧荆呕了一身,晚间好不容易吃下去的饭,这下子都吐了出来。

 萧荆再也坐不住,给女人收拾了铺,自个儿却连弄脏的衣服都没换,就这样急冲冲出门走进了夜中。

 ***萧荆去的是村头的村长家。那人是村长也是村子里唯一的大夫,叫做黎远,一个约莫四十岁的男人,年纪不大,可是从好些年前就被人尊称为一声黎叔。

 他担心一个人留在家里的女人,走的飞快,一眨眼功夫就到了村长家,砰砰砰地拍起了门。安静的深夜里,敲门声变得格外响亮。萧荆心急如焚的等着。没等到开门声,反而先听到了从门里传出来的一句骂娘声。

 “哪个狗东西,都这么晚了。还来扰人清梦。”“你这个老不羞的,还不快从我身上滚下去,成天就知道胡闹。赶紧过去看看是什么人,敲门声这么急,肯定是出大事了。”

 “他急?我还急呢?哼!”男人嘴上抱怨着,不过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脚步声,随着咯吱一声,萧荆面前的房门开了一半。

 “黎叔,我家里有人生病了。麻烦你跟我去一趟。”萧荆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外面天色黑,黎远眯了眯眼才看清来人是萧荆,他寻思着。反问了句,“你光一个,哪里来的家人?”

 “我现在有了。”萧荆急切的回答说,没多言,黑眸紧盯着披着外衣的黎远,上下瞅着。大有黎远要是不走。他就直接把人扛走的打算,这时,屋子里又传出女人的声音。

 “你多什么废话,还不快跟着萧荆走,给人治病要紧。”黎远听了。倒也不再废话了。应了声“我这就走”又叮嘱萧荆说,“你等着。我回屋拿上药箱和灯笼,这么暗的天,连个亮光也没有,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

 “嗯。”萧荆站在门外,比刚才沉稳了些。他隐隐约约地还能听到屋子里的说话声,大多都是女人的叮嘱,怕夜里凉让他多穿件衣服,说她一个人在家里无事,让他别担心,给人看仔细了再回来。都是简单的日常琐事,可是无一不是体贴入微的关心。

 黎远的娘子叫做双娘,萧荆见过几回,是个干净利的女子,可惜半边脸上长了个暗红的大胎记,村子里的人都嫌她丑陋又吓人,过了二十二都没能嫁出去,是名副其实的老姑娘。黎远虽早年丧

 可是长得周正,又是村长,又是大夫,田产十来亩,还有村子里唯一一栋的木楼房,多少人想把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他做填房,但是黎远偏偏看中了双娘,在议论声中将双娘进了门。

 看着怎么都不合适的两个人,又是老夫少,别人都说这两人的日子不会长,可是萧荆却觉得他们里调油,还曾在山间看到黎远摘了朵野花,别在双娘的发髻上,那时,他也曾暗暗羡慕过的。现在,他再也不用羡慕旁人了。

 屋里的双娘要送黎远出门,被黎远阻了回去。萧荆帮忙提着药箱,黎远拿着灯笼,两个男人急冲冲的往回赶。

 到了萧荆家,黎远看到躺在上的女人时,是惊讶的,回头诧异的看了萧荆一眼。萧荆任由他看着。稳稳地拿着药箱站在边,开口道,“这是我的娘子。”那模样,七分坚定,三分骄傲。

 黎远听着他好似炫耀的语气,差点被他逗笑了,不过还坚守着医者仁心,简单检查了女人的状况后,从药箱里拿出了银针,在女人头上,手臂上,不同的了七八针。银针下去,女人的呜咽声停了。

 脸上纠紧的神色也在缓缓地松开。萧荆这才松了一口气,细细地问了起来,“她这是什么病?”黎远又号了号脉,瞧仔细了。又问了萧荆一些关于女人的情况,最后叹息了一声说道,“底子被彻底掏空了,就什么毛病都冒出来了。”***女人与其说是病,倒不如说是积劳成疾。

 突如其来的家庭变故,差一点的濒临死亡,去鬼门关走了一回,还没能回过神来,又被囚着颠簸了半个月…这些事情,落在一个‮体身‬强壮的人身上,都不一定承受得住,更何况是成里养尊处优的女人。

 可是她,硬生生的熬过来了,甚至紧咬着牙,不允许自己出一丝惧,直到今,她在萧荆的屋子里,听着男人无理地话,吃着他抢过来的食物,睡着他的盖着他的被子…第一次感觉到了久违了的温暖。

 在不知不觉间松懈了最后一紧绷的神经,那些一直被压抑在心底里的东西,那些强忍住的不适,也就如同洪水一样爆发出来了。女人脆落的如同一片落叶,在滔滔的水中起起伏伏,若是撑不住了,就会淹没在水中。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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