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等明年过年
他素来刀子一样的嘴,何曾在谁面前示弱过,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罢了。天雷将印歌悄悄拉了出去,唤走了艾香,屋里只余他们二人。
面对他的一腔赤诚,谭苏叶早已动容,他又因自己跟家中闹得如此,心中实在不忍,她过去揪住文非命的袖子,被他扭身扯开,只好锲而不舍地跟过去。
“我是你的污点,我怕你被人诟病。”文非命沉默了一瞬,声音低沉,“你总说这话,故意气我。”
谭苏叶额头抵着他的背,手臂从他
间穿过抓住他的掌心,“再不说了。我这辈子只跟着你,再不走了。”文非命紧了紧手心,心底一松的同时仍带着差点失去的彷徨。
他如今这么一闹,京城里传得没影子的事情也变成了有影子,且越来越离谱。不几
,夏侯竺看到文非命请辞的奏折,眉心一拧很是纳闷:“怎么又一个去锦
的?”那地方真就比京城还好?一个两个都往那儿扎堆!
一旁啃着桃子的贵妃甄软闻言,往奏折上瞧了一眼,道:“我听说那姑娘是锦
人士,所以文二公子才打算去的。”“
连女
!不务正业!”夏侯竺哼了一声,把折子扔下。
甄软没理会他发火,兀自畅想道:“好几年没去锦
城了。我也想去转转。”“一个穷乡僻壤有什么好看的。”期望的地方被他否定,甄软也不高兴了。
冲着他哼了一声。夏侯竺见状,连忙起身,搂着她哄道:“你这不是正怀着身孕呢,怕你舟车劳顿,等孩子出生正好
暖花开,届时再带你去。”“你可别骗我!”“金口玉言岂会骗你。”
京城如今风言风语,文尚书已经几
没上朝了。父子俩各犟一处,文非命请辞他自然也不知晓,还是从印歌那里听来的。
文尚书没吭声,沉着脸只说了一句:“有他后悔的时候!”印歌也不敢多言,继母蓝氏私下与她说:“别看你爹这样,实则已经有松口的意思了,只是正在这个节骨眼上难以下台,再等等吧。”
印歌也怕他们父子真的决裂,左右文非命去了锦
与她还有照应,等过上一年半载彼此冷静下来,或许真有转机也说不定。
文非命打算离京的事情谭苏叶反而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一个下过雨的朦胧早上,尚在
蒙中的谭苏叶听到艾香不时倒腾的动静,起来看到她打包好的包袱,不太清醒地问道:“这是做什么?”
“姑娘你起啦!”艾香一脸的奋兴,“公子说已经备好了去锦
的车马,姑娘起了就可以动身了。”谭苏叶愣住,不太确定自己是否清醒着。文非命推门进来,带着雨霁初晴的一抹阳光。
看着谭苏叶尚在恍惚之中,近前勾了勾她的发丝,“你不是说以我的才能在哪里都能大展拳脚,既如此也不拘在此处。”
谭苏叶看着他温和浓厚的眉眼,反对的话咽了回去。握着她指尖的手掌温暖而柔软,已经足够驱散她所有的不定安了。
***
月
替,转眼便是一年隆冬。曾经风靡京城的流言蜚语也早就换了一拨人,热闹从来不乏新的谈资。天子脚下的这座城池总是
新月异。
不过堪堪几月,印歌觉得又新奇了不少,她回家几
已将京城逛了大半,过几
就是除夕了,她想见街上还有些热闹瞧,便拉着天雷出来。
刚离府她听到人唤,回头看见墙
处的人,眼睛一睁小跑着过去,天雷怕她滑了脚紧跟在后面。
“二哥!”印歌高兴地叫了声,转瞬被文非命拉到拐角,不情不愿地噘嘴,“你说过年不回家我都不知道怎么跟爹说,你既回来了怎么也不到家?”
他们如今虽然同在锦
,但过年这般团聚的日子文非命不在,印歌还是觉得有些不齐全。基于之前的事,尚书父子俩已有小半年不曾往来,都是印歌在书信中告知文非命的近况,同样家里的事情也是由她口中传递。父子俩默默较着劲儿,众人看在这里不知如何是好。
“我早几
就回来了。还是打算回锦
过年,大哥喜得麟儿我也没机会去恭喜,这麒麟是你二嫂叫人打的,你回头跟大哥说一声。”
文非命把一个锦囊递给印歌,拍了拍她的头,“今年还得托你,里边有些银票,你看着置办些算我的心意。”
“真不知道你们父子别扭什么。”印歌收好东西,触及手腕上的坠子,沉
一阵,“我觉得这次还是爹输了。”文非命抬眉不解。
印歌拿出坠子给他瞧,是一个足金的家百锁。文非命旋即看向天雷,“你买的?”天雷老实巴
解释:“是岳父让工匠打的,一共三只。一只在大哥那里,我们这里留了一只…”“还有一只爹自己藏着。”
印歌
进来话,晃了晃坠子,“爹说是借着大哥得子,提前给我们的孩子备着。”文非命总算听得明白,他爹手上留的那只是给谁的不言而喻,一时间心里好似有块石头落了地,前所未有的轻松。
“二哥,你带着二嫂回来吧?”印歌看着文非命,眼含希冀。文非命只是笑着摸摸她的头发,她以为他心中仍有芥蒂,不觉垂下眼,忽听他说道:“等来年吧,金锁便暂且由你侄儿他爷爷保管着。”印歌反应过来,眼底有些惊喜,“真的?”
“这还能有假?”文非命笑了一声,“行了。天快黑了。我还得回去照应你二嫂,回见。”印歌想着这个惊喜,比文非命这个准父亲都奋兴,怕自己回去了忍不住就说出来,拉着天雷在街上晃到天黑。文非命回到别院,小雪扑簌簌已经落在地上一层。谭苏叶半撑着伞站在廊下,脚边区分出与雪
不一的地砖。
“起风了。怎么还站在外边。”文非命几步上前,接过伞拢紧她身上的皮裘。“看下雪了天又黑,你没带灯绊着脚。”
“我这么大个人还能不知晓,地上已经结了冰,你出来滑一跤才是大事,艾香呢?”谭苏叶觉察他语气里
要怪怨,忙道:“她在厨房煲着汤呢我偷溜出来的。”“你啊。”文非命一阵无奈。
谭苏叶看他一个人去一个人回,难免显得空落落的,犹豫了一番还是想劝他回去低个头,父子那里又有隔夜仇呢。文非命知道她意思,将见过印歌夫妇一遭事说了。
柔和的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
腹上,润化了飘飞的雪花,“等明年过年,我们亲自带着孩子去跟他爷爷要那只金锁。”谭苏叶怔愣一瞬,浅笑着轻轻说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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