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一时滞住
简单的动作她要花上半炷香的时间才能完成,她沉重一叹,转头看到自己搭在他身上的手,只能用瘦骨嶙峋四个字来形容。
晚上在客房里用膳,岚烟根本拿不稳碗筷,君雁初倒是没舒瑜那副王爷架子,亲自执了勺来喂她。
见她还是郁郁不乐的,挑眉问道:“在想修为,还是在想豫王?”岚烟小心翼翼地
下口里的粥,闷声道:“都有,而且不止。”还有苏青冥。他是她下定决心扳倒武国公的来源,现在这样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还是多想想自己。”君雁初夹了块炙羊
来,递到她嘴边,“比方说把子身补回来。”岚烟拗不过他,只得吃下,转而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复原我的修为?”“待你伤口长好了。
放开几处要
,应该可以恢复一成,其余的就别想了。”君雁初放下筷子,眯眼道,“不过我见过许多被废了修为的武者,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一成武功几乎和没有一样。
听到此言岚烟已是灰心了一大半,但他转而又卖起了关子,忍不住好奇问道:“此话怎讲?”“寻常人失了武功,那是数十载光
尽废。”
君雁初盯着她身上某一点,隔了红裙,她发现是自己心口位置,“你的话,你自己应该有感觉。”岚烟沉默,在心里念起了静心诀,在一片静寂中,她听见了声音。
那是街头武侯巡逻的兵器碰撞声,楼下其他房间的交谈声,和有人拾阶上楼的声音,那个上楼的人是许久不见的王腾,手里拿了重物,她还想努力去听,
口又疼得要窒息。君雁初按住她的手腕,说道:“可以了。不要勉强。”话音落下,有人叩了门。
一开门果真是王腾,那重物是方厚重的剑匣,里面只存放了一把剑。岚烟才知道君雁初没在说笑。而且现在就要开始锻炼她。
“这是青鸾,名匠之剑,虽然比不上顶
,但它
情至
,很适合你用。”君雁初轻巧地将剑摆平,剑身细长,泛出清幽寒光,“你灵
足够,而剑谱是死物。我且教你一套剑法,回京之前你必须全部记住了。”
剑出鞘。
他挥剑几招,有种心旷神怡的爽快
。随后他又放慢了速度,一边出剑一边讲了诸多事宜。岚烟定睛凝望。
她现下心思纯粹,倒是能记个七七八八的,一时通悟了不少。待他教完,已是深夜。岚烟谢却了他的帮忙,自己努力地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像是蹒跚学步的小童,跌跌撞撞地朝
的方向走去。眼下情况确实很糟,但也有万幸,她的感觉更加敏锐,遗失了先前琼珠所教的武功,学起剑法倒是比她想象得轻松许多。
她气
吁吁地倒在了
榻上,君雁初随即坐到她旁边,摸抚她背上散
的长发,不知在想什么。她却率先开口:“君雁初,你什么时候生出这等好心,教我学剑?”
“你帮我收拾了昭国公,算是谢礼吧。”
君雁初把她揽到怀里,伸手覆住她的心口位置,轻笑道,“原来我在你心里一直都是个小人?”
“今天以前都是。”岚烟难得乖顺地躺在他怀里,“若是能让我跟你多学几天剑,那就不是了。”君雁初墨眸深了几分,扬起更浓笑意:“你倒是真的不笨了。”
“我就知道你又骗我。”岚烟轻叹一声,“豫王都没说我的事情,我还落到你手上。现下我刚醒,你怎么会那么好心,急着把我送回京城?无非是豫王和你商榷好的罢了。”
君雁初把她拥得紧了紧,倒也没否认,大方承认道:“豫王去绛州抄昭国公府了。让我一同携你回京。
原以为你没那么快醒的,没想到不仅十几
就转醒,一起来就开始骗我的话。”见他就这样承认了。
岚烟反倒蹙起眉,他这些谎言回到京城,见到舒瑜后就不攻自破了,那何必说白天那些话,但转念想到他又是送剑又是教她的,她也不在乎那么多了。
边不由地扬起笑容,他也有被识破的一天。
岚烟又觉得有几分不对,好奇道:“你和豫王先前那么不和,怎么这个时候他愿意托你带我回京?”“豫王和我意见原是不合的。你舍命救他,他想把你养在身边,做个战场之外的女人。”
君雁初缓缓道出个中事由,“但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分别三月,你的修为突飞猛进,你是有野心的人,不可能甘于被救了一命的男人养一辈子。所以我教你学剑,送你青鸾,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修习。”
岚烟抬头望他,粲然一笑,她以为舒瑜够懂她了。没想到这个人才真正道出了她的心结所在。
她在今
又重新认识了君雁初一次。深夜虫鸣,像是回到了之前的时光。岚烟睡在
的里侧,君雁初和衣拥她一同入眠,他的怀抱依然温暖,是她认识他那么久以来最温暖的一次。也是她睡得最好的一次。
失去修为与她并不是完全的坏事,能让她一时忘了自己还身在命运的海
中,安心享受一会普通人的时光。
东都到京城再慢也不过十
光景,岚烟的子身恢复得比想象中的要快上许多,等到入京时,已经可以勉强下地走动了,那些剑招也基本上全印刻在脑海深处,她甚至恨不得马上就去实践一番。
君雁初倒真是没耍花招,把她一路送到了武国公府。几个小婢见到岚烟都惊得说不出话,她回眸望他,悄声道:“你和皇上怎么说的?”“说你替我挡了刺客,重伤不愈,性命攸关。”
君雁初从容回答。岚烟真是头疼,敢情这些人都以为她死了,她又担心起峦玉来,不知道二哥听到这消息会有什么反应,正想迈步离开,手腕又被人拉住。
她不得不回头问道:“怎么了?”君雁初一用力,把她拽到怀里,引起周围婢女一阵惊呼,他促狭笑道:“回去好好养子身,记得练剑。”
“知道了。你放开我。”在武国公府被他那么一抱,真是不知道要生出多少口舌是非来,岚烟红了脸说道。
“我原是想着在你身上也留下什么信物。”他略微松开手臂,低头看着她,目光微动,“但我现在发现。
这一身红衣已经是最好的信物。你的心里早就有我的一席之地了。不是吗?”岚烟闻言,一时滞住,除了不得不变装易容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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