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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渐渐陷入沉睡
 阿狸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啊的一声尖叫,‮体身‬冲着尸鬼就撞了过去,那只尸鬼猝不及防被撞到一边,阿狸趁机狠狠一把将长生推的翻倒在河水里。

 “走啊!”阿狸大吼,话音还未落,长生只见那把小臂一般长的匕首毫不留情的捅穿了阿狸单薄的‮体身‬,骨悚然的“咻”的一声,尸鬼拔出血淋淋的匕首,阿狸的素冬衣被如注的鲜血浸透。

 她毫无声息的软软倒下去,尸鬼们连看都不看她,一脚把她的‮体身‬踢到一旁,六个齐齐盯着河水里漂浮的长生,却无法下水。

 ***真可笑啊…蝼蚁一样弱小愚蠢的人,竟还想着保护你呢…冷风中陌生的声音再一次从心底悠悠响起,是来自古神的低语呢喃。“阿姐不怕,要是真有妖魔,我保护你。”少年脆生生的誓言还响在耳边,像一种嘲讽。

 不是都说好了是我保护你么?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呢…天光在河冰上反的粼粼刺目,冷气在少年周身汇聚成冰棱,世界突然白茫茫的一片,一切都好安静,她不弱小,她也不愚蠢,她是最好的,没人比她好,他对心里的声音说。

 “阿狸,要死也死在一处。”长生喃喃道。河水中心形成漩涡,顷刻间整个河面都被搅的急速的旋转沸腾,水似乎有意识一样,高高的托举着长生的‮体身‬。

 他双目赤红泛金,目眦裂,脸上青筋爆出,发髻散落,长发鬼魅一般张扬浮动,金一样的魔力回路在他周身时而缓慢,时而急躁的旋转,冷气凝成的几近乎一丈长的冰锥蓄势待发。

 只弹指一瞬,冰锥而出,风声铮鸣,六只尸鬼被冰锥齐齐钉死在地上。不好!不远处森林里,蛰伏掩藏的那罗暗道不妙,‘黄金契约’的约束力在魔尊失落的十多年间慢慢削弱。

 那罗因此在人间为非作歹了很多年。可这几个月约束力却渐渐增强,一个月前,和冥楼一样。

 他也感应到魔力波动,索魔尊真身还未真正降临,在长生完全觉醒之前就一举刺杀是唯一的机会,谁知寄伏在人类体中的意念体就已经能发动如此浩大的魔力,那罗斩断十指上连接的血咒傀儡丝,发动隐身瞬步逃。

 长生将阿狸的‮体身‬轻轻抱起,怀里的人失血过多,面皮惨白,已然晕死过去,几乎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阿狸的生命在他怀里一秒一秒渐渐流逝,如一刀一刀在他心里扎,少年不敢呼吸,每一丝冷气都像针,要把他的膛扎得血模糊,他一把捞起那些尸鬼背后的傀儡丝,使出千钧力要拉出背后的罪魁祸首,不管是谁。

 他要碾碎他的体,湮灭他的灵魂!然而却如猛拳打在棉花上,劲力松懈,傀儡丝已经被斩断,长生赤红的双目发怔的看着那些傀儡丝的断端,神情大恸,眼角泪水滑落。

 一滴一滴点在阿狸的脸上。“属下冥楼,救驾来迟,恳请御尊责罚。”冥楼闪现在长生面前,屈膝便跪。

 他手持七星鞭,鞭子蛇一般紧紧绕着那罗的‮体身‬,他越挣扎便的越紧,那罗像一条狗一般被他拖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冥楼…那罗…长生泪眼扫过面前的二人,不想思索到底什么原因自己竟然知这两人,似乎知晓他们是理所当然的事似的。

 “那罗,”长生缓缓开口,眸萃冰,“你既为魔界七法柱之一,就应知道背叛我的下场。”那罗虫一般呜反抗,做最后的挣扎,圆睁的眼睛里尽是恐惧。

 七星鞭适时解开,长生瞬步闪至那罗的面门,右手穿透他的口,面无表情的攥住跳动的心脏,一举捏爆。

 “那罗,你吃了那么多心脏,可你的心脏却如此不堪一击。”恶魔灵一体,体陨灭,尸鬼傀儡师的灵魂自然也随之湮灭。

 粘稠的血从长生指尖缓缓滴下,还未落地就化成漂浮的绯尘埃,傀儡师那罗的尸体随风散去,一点存在过的痕迹也未曾留下。冥楼依旧保持着半跪的姿态,似乎刚才发生的暴处决在他心里没掀起一点波澜。抬起头。

 他骤然看见长生圈起阿狸的‮体身‬,轻轻吻着她的发顶,可神情却一片茫然,泪痕挂在他脸上,还未干涸。

 这场景让他震悚,只因神魔,是无法流泪的,他快速的低下头,掩藏住心里的惊涛骇,看来魔尊完全体还未降临,长生只是个意念体,但如同巨树与种子的关系,长生就是那颗刚刚破芽的种子,但是他成长的确实很快。

 这一个月来冥楼在人间暗中观察,只觉周身“黄金契约”的约束力越来越强,恶魔在人间行走本就受到法力限制,“黄金契约”更是魔尊与人王六千年前订下的互不干扰的法力约束,黄金契约越强,恶魔在人间的力量就越弱。

 尸鬼傀儡师在魔界能一举召唤上百万的尸鬼大军,到了人间竟只能靠吃人心法力,勉强召唤出七个尸鬼。冥楼已经等待魔尊降临太久了,他的耐心已耗尽,不想再等了…“御尊,阿狸‮姐小‬虽受致命伤。

 但也并非不可医治,三千年前您曾授与属下魔力愈伤之法,或许可以一试。”长生漠然的表情终于起了一丝波澜。他双微微颤动,“当真?”

 他把阿狸的‮体身‬抱起,让她平躺在地上,徒手撕开腹部伤口处的衣料,穿的刀伤正在肚脐上方三寸,鲜血已经凝结成黑红的血块,他迫切的看着冥楼,“快救她!”

 “御尊,属下虽知愈伤之法的运行原理,但是在人间行走,实在魔力受限,刚才捉拿那罗已经耗尽了魔力…”长生闻言暴起,右手结成火刃就要向冥楼脸上劈去。冥楼伏地长跪,朗声急道,“但并非不可为!

 这世间唯一不受约束力限制魔力的就是您啊…只要属下帮您忆起魔力运行之法,这伤就可以用魔力医治。”…阿狸挣扎着睁开双眼,失了焦一般模模糊糊。

 眼前飞舞着闪着金色光泽的丝线,什么东西?萤火虫吗?她想起身细看,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摁住了肩膀,又平躺在地上。“别动。”长生沉声道,原来是长生啊…真好,你还活着。

 阿狸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金色的丝光在她眼前飞舞,竟如幼时帐上悬挂的风铃一般,她眯眼看的出神,阖上眼,渐渐陷入沉睡,出婴儿一样恬静的神情。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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