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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却没有看宋毓
 “…”昨夜才与美人春风一度的顾侍郎,本以为好歹是在她心里安了个自己的位置,可到如今才发现,他那岌岌可危的位置,还是比不上她自己的事情重要。算了。总归这次是为了钱。

 而不再是别的什么七八糟的东西了,他的目光紧接着扫过一片狼藉的地板,还好,这次也没有再偷他的衣裳。

 顾荇之松了口气,起身穿戴。反正他也是要去找宋毓的,现在去世子府,说不定还能带她用个早膳,然而脚步一顿,顾荇之忽然想起昨夜花扬穿的那身衣服,心下凛然。

 “…”莫非她就穿着那一身去找了宋毓?!***这厢花扬一出寻楼,就先寻了个地方用了些早食。

 昨她怕误事,便只吃了七分,晚上又被顾荇之一顿折腾,清晨的时候,她实则是被饿醒的。

 花扬惦记着宋毓的酬金,又饿得前贴后背,唤了顾荇之几声后见他没反应,便干脆自己先走了,她习惯独来独往,自是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只是世子府在金陵,从丰城过去要些时候。

 如今处境不同往日,她不敢太抛头面,所以没有选脚程快的马,而是租了辆两轮儿的马车。待到了世子府,已是上中天的时候。

 宋毓似乎已经等了她很久,花扬这边才从后院翻进去,便被等在此处的管事领着去了见客的厅堂。

 盛夏的太阳‮辣火‬辣的,像一群蜜蜂在耳边嗡嗡地飞,连皮肤都是刺的感觉。花扬头上带着帷帽,长长的白纱垂下来,倒是挡住了她脖子上的吻痕和前的深沟。可她受不住热。方才在车里。

 她就兀自将衣裳的广袖都卷了上去,出一截白藕似的修长手臂。手腕上的那道绑缚痕迹,便这么明晃晃地暴在青天白里,颇有些招摇过市的意味。两人绕过一段九曲回廊,在一间颇为雅静的书室外停了下来。

 管事敲了敲门,伸手延请她入内。门扉被推开的一刻,花扬却愣住了。明亮的室内,一张案几、三个蒲团。

 而宋毓身旁那个自顾饮茶,脸色阴沉的人,不是顾荇之还能是谁?自己临走时跟他代去处的目的便是让他安心,可怎么这人还是这般火急火燎地跟来了?

 况且,从寻楼到世子府,顾侍郎得赶成什么样,才能在她之前到达呀…花扬蹙着眉,难以置信,不过很快,她便知道顾荇之风尘仆仆的原由了。大热的天。

 他身旁竟然随身带了一件女用的兜帽,而顾荇之此刻也正目光灼灼地看她,黑色的瞳眸无声地落在那对残留红痕的皓腕上。花扬当即就从他那对紧蹙的眉宇间读出了两个字:胡闹!

 于是,她很自觉地将卷上去的袖子放下来,又将方才‮墙翻‬时,裙摆上挂出来的划口盖弥彰地掩了掩。

 顾荇之见状也只是叹气,兀自拿着兜帽朝她行来。站定的时候微一侧身,将宋毓完全挡住了,之后他才扯开兜帽,将花扬拢了个严实。花扬:“…”而顾荇之取走她头上帷帽的时候,还刻意倾身过来,在耳边低低地斥了句,“穿成这样就到处跑,像什么样子?”

 “…”刚经历了闷车和‮墙翻‬的花扬,现在真的是要被他捂死了。于是她拽着被顾荇之捆得严丝合的襟口,试图为自己争取一下,然而甫一开口,她就感受了顾侍郎身上那股不容商榷的威压。昨夜,她被眼前这人捆成个粽子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算了。

 武力拼不过的时候,得靠智取,她向来都是目光长远,现在犯不着急着跟这人计较。思及此,花扬难得的偃旗息鼓,扯着紧到快要勒进她脖子里的系带,行到了宋毓面前,一旋身,抬脚勾过顾荇之的蒲团就坐了下去,这边,顾荇之默默在席上另一个蒲团上坐下来,安静地给花扬斟茶。

 “来吧,”花扬往宋毓的方向挪了挪,伸手一勾道:“一手钱,一手货。”宋毓嘁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递给她,哂道:“你的消息最好也是真的。”

 花扬验过银票,开心起来,将东西往自己怀里一,不自觉又往宋毓那边挪了挪,故作神秘地低嗓子道:“吴汲的骨疾,应该是在脚上。”

 “脚?”宋毓挑眉,一副意料之外的样子,“你看到了?”“没有。”花扬‮头摇‬,答得干脆。宋毓登时绿了脸,伸手就要从花扬怀里抢回银票。

 “咳咳!”然他的手才拿起来。连花扬的一片衣角都还没有摸到,对面一直沉默的顾侍郎就突然清了清嗓,那声音浑厚有力,内力十足,吓得从小就打不过他的宋毓,颤巍巍地缩回了手。

 “你别急,你听我说呀。”花扬倒是没发觉顾荇之的异样,将银票拽得死紧。见他平复下来,这才不急不缓地道:“昨夜我是在寻楼的温泉池遇到吴汲的。

 可很奇怪的是,他在那儿都一直穿着裹脚的软袜。”宋毓愣了愣,似乎没明白她要说什么。花扬白了他一眼。

 接着道:“在场之人,除了进去送东西的婢女穿鞋外,无论是花娘还是使臣,没有一个人穿了鞋袜,况且他穿袜不穿鞋,我觉得像是要刻意掩饰什么。”

 这下,满脸疑问的宋毓总算是听明白了,他用扇柄敲了敲自己微蹙的眉心,一面沉思,一面叹息道:“脚上…脚上会有什么骨疾呢?难道是…”

 “蹼指?”坐在对面的人突然开口,宋毓和花扬都吓了一跳。两人齐齐向顾荇之看过来,眨眨眼,不说话。

 顾荇之兀自沉思,玉般的指轻轻搭在白瓷茶杯上,倒把那盏杯显得不够白净。袅袅热气氤氲在他眉间,片刻,一双黑而深邃的眸透过雾气看来。

 “我记得那本药录上关于吴汲的用药,几乎都是外用于止痛的。”他顿了顿,长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叩击在案几上,发出哒哒的轻响。

 “若你怀疑吴汲的骨疾在脚上,那蹼指便是最常见的一种。”“哦?”宋毓一听来了兴趣,“这怎么说?”顾荇之回头,却没有看宋毓,而是将一旁已经晾得可以入口的茶递给花扬,继续道:“也就是民间所称的并指症。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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