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距离当初分开
她再拿起刀叉,瞄到钟深气得七窍生烟的表情,正巧贺庭说了件工作上的趣事,她笑了一声。贺庭舒展开眉眼,“好久没见到你笑了。”“是吗?”燕纾听他提及,细细回想,发现自己的确不常展
笑容。
“不过你本身也不是爱笑的性格。”贺庭放下酒杯,回忆起,“总是冷冰冰的,和谁都不热情,虽然高中的时候你有朋友,但我觉得,你和她们之间总有一道距离。所以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时候你会向我表白。”
“你一直很优秀,优秀的人当然容易吸引别人。”燕纾说。他们的恋爱像极了青春爱情小说。贺庭周五傍晚在学校补课。
而司机要先去接钟深再来接燕纾,于是他们总是会在放学后和补课开始前的那段时间遇见,两人都喜欢坐在学校侧门旁的石凳上看书。
侧门除了重大活动都不开放出入,距离操场和小卖铺比较远,有个棚子遮风挡雨,又安静,是个自习的好地方。贺庭第一次发现燕纾,她就是坐在这里写作业。
门外停下一辆黑车,贺庭从车标判断出这车价值不菲,而鲜少打开的侧门,保安竟然开了一个小
,燕纾出去上了车。
后来他和朋友说起这件事,朋友并不意外:“那个燕纾一看家里就特别有钱啊,她平时穿的运动鞋都几千几万,限量版签名款都有。
我女朋友说她书包都是Prada,只不过我们这些土
认不出来而已。”那个冷冷的,坐豪车的,家里很有钱的隔壁班燕纾。贺庭顿时在心里有了她的形象。两人在的班级是平行班,授课老师大部分都一样,进度偶有差异但基本一致,自习时间久了,他们还互相交流起作业问题。
从开始的生疏,慢慢变得在楼道里看到也会互相打个招呼。学校里渐渐有了关于他们的流言。
但那时候只是流言而已…直到,燕纾撑着下巴问:“贺庭,你想不想跟我谈恋爱?”贺庭当时第一想到的是,燕纾竟然会知道他的名字,他们从来没互相介绍过,以她的性格,她更不可能向别人打听他。也许是作业本上他写了名字。
她看到了。也有可能是她无意中听别人谈起过他,毕竟“贺庭和燕纾”在过去几天里一直被捆绑在一起。“想。”贺庭不假思索,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被这个女孩占据全部脑海。
一旦他闲下来就会忍不住地想,燕纾在做什么?比起自己班,他甚至更关心隔壁班什么时候下课,有没有拖堂。
他本觉得,莽撞地表白会给她带来困扰,却没想到现在机会主动摆在面前,贺庭不做犹豫说出答案。
他们做了一切情侣会做的事,高二假期,燕纾说她从家里搬出去住,还第一个邀请他参观了她的“豪宅”“时间过得好快。”燕纾感慨。“恰恰相反,我却觉得很慢。”
贺庭说,“慢到我做完了每一件事,每天都在想着你,还是等到了现在,才得来和你再次坐下吃一顿饭的机会,不过说实话,我去找你那天,其实心里也很害怕。”
“害怕?”“我怕我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却完全忘了我。哪怕我告诉你我是‘贺庭’,你也会问我,‘贺庭是谁?’”他说着。自嘲地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会有这种念头。
但又觉得如果是面对你的话,这种画面一点也不违和。”燕纾却头摇,“我从来没有、也不会忘记你,我忘记谁都不会忘记你的,贺庭。”
当作玩笑来说的话,却得到这样认真的回应。贺庭在那一瞬间有点忘了应当如何言语,他看向燕纾的双眸,尽管里面充满真挚,他还是不敢相信地确认:“纾纾不喜欢开玩笑?”
“燕纾从来不开玩笑。”她说。***吃完饭,贺庭去把车开出来,嘱咐燕纾:“外面风大,你在店里面等我吧。”
“没关系。”燕纾说,“在室内憋久了。趁这个机会透透气。”“那我马上开车过来。”他把她肩膀前的一缕头发拨到身后。
“嗯。”贺庭拿着车钥匙绕到地下停车场,燕纾透过玻璃向店里看,她后来和贺庭说话太投入,不知道钟深和郑霓什么时候离开的,等她知道,已经是钟深发来消息五分钟以后,但燕纾没有立即回复他。
“我们也吃完了。”她这会儿才打字。钟深立马回复:“隔了半小时才想起我,乐不思蜀啊。”
“你工作不忙吗?”竟然还有功夫搭理她,她说完这句话,钟深就再没回复,看来是真的忙去了。燕纾低头看着机手,提包跨在胳膊上,她随意打开工作群,看看有没有什么亟待处理的事务,翻着翻着聊天记录,后背发凉。四周无风。
但有股熟悉的感觉从她身后掠过,使她无法控制地警觉起来,那瞬间不像是错觉,更像是体身的本能反应。
燕纾转过身,餐厅的接待员正笔
地站在门口,对进店的客人行着
如此的弯
礼,一切如常,她低下头,一枚陈旧的徽章就在她脚尖一厘米外的距离,金属已经有点氧化发黄。
但仍保留光泽。燕纾的呼吸一滞,她左右扫视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身影,她蹲身下把徽章捡起,它的背面,被刀歪歪扭扭地刻下“ZYS”三个字母的痕迹,因为过去太多年,已比当初浅了很多。ZYS,钟燕纾,她的名字的缩写,当初她亲手刻下。
燕纾指尖用力,徽章尖锐的边缘将她扎得生疼,她拍拍自己的脸颊,周围的世界还是那个世界,没有静止,也没有任何变动,只是这枚徽章,它实真地捏在手里面。机手震动,来信人是个陌生的号码。
“三姐小,你不会忘了我吧?”一只手从后方拍下燕纾的肩膀。“啊!”她惊吓地转过去,贺庭看着她。
“吓到你了?我刚刚按了好几下喇叭,可是你一直背对着马路,好像没听见。”他说。燕纾慢慢垂下双臂,让手里的徽章自然地滑落进提包敞开的
隙里,“刚刚在看工作上的消息,太认真了。没听见,抱歉。”“没关系,上车吧,我送你回家。”贺庭拉开副驾驶的门,燕纾弯
坐进去。
车子平稳地在路上开着。夜间的城市永远灯火辉煌。贺庭随着漂流并入主干道,驶上横渡穿城大江的桥。燕纾捏着机手。
那条消息仍旧在她的收件箱里,可她却不敢质问对方一句,你是谁?“贺庭。”燕纾说,“距离我们当初分开,过去多久了?我都有点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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