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家童去开门
我头摇,抬头望着他,直接将目的挑明,“你必须离开,左相府危在旦夕,很可能明天就会被查封,在我进宫之前,你必须离开。”
慕蓉琉璃眸子闪了闪,松开手臂,“你不想让我与你同生死?你可是怪我无用,在这紧要关头,仍旧只能看着你受累,自己却毫无法子。”我心里叹息一声。这孩子太不自信,遇到事情总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扔,以后少不得要费一番心思开导。
“我自是不想与你分开,但是慕蓉,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好给刘府留条后路。今晚你便带着钱财出府,离开皇城,在偏远的地方置办一处宅院。
不要打断我。这是至关紧要的事,如果皇上真的决定痛下杀手,便是我亲自去求他也解决不了问题。所以我们只能另谋出路,至少我会保证你们大家都没有性命之忧。”
听我说完,慕蓉怔了很久,咬了咬
,点头,“好,师师,我按你说的做。”我很是欣慰,虽说这小子平
很粘人。
但在关键时刻还是能担当大任的啊。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赞许。离去时,慕蓉深深将我望着。甚不放心的加了句:“你,你一定要来找我啊。若…若是不来…”
垂下眸子,没了下文,长长的睫
上颤悠悠坠下一滴泪水。我的小心肝紧了紧,忙跑过去,踮起脚尖,亲了亲他浅色的
。“一定会去找你的。若不然,这天地虽广,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呢。”
我笑了笑,眼睛晶晶亮的望着他,他展颜,道:“我信你。”和慕容子潇的会面安排的很顺利,他应该早就想到我会来,做好了能够应付我的周全准备。华堂殿的宫灯亮的耀眼。
他锦衣未换,明晃晃的,隐约看得到银丝线绣的四脚蟠龙。听到我的脚步声,从奏折上抬起头来。
角微勾,算是招呼。我弯
,行庶民之礼。慕容子潇笑道:“何时变得这么谦虚?”我道:“从皇上想要拿走我所拥有的一切那
开始。”
他没有说话,挥退侍候的宫人,站起身走到我身旁,垂下头静静将我望着。我没有动,只听得一声叹息,他抬起我的下巴,幽幽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你若来质问,我该如何答你。”
“民女哪里敢质问皇上,只是请皇上看在往日情谊,高抬贵手,给爹爹和大哥留个全尸罢了。”我淡淡,镇定的望着他深
的眸子。
他的瞳孔中,是两个我。慕容子潇笑了笑,放开抬着我下巴的手,走到香炉旁,背对着我,拿小银匙去拨弄鎏金笼子里的香灰。
“克扣官银万两,强占百姓土地三千亩,且兼贪污受贿,卖官鬻爵,查收赃银一共三百七十万。
宗人府下旨
放岭南三千里瘴气之地,连带者革除官衔,男发配从军,女充入官
。你以为这样判罪如何?”我静静听着。
角不自觉的向上弯起,“皇上已经决定了?”
“宗人府正在拟草案,安排罪责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他回过头,望着我,剑眉微微拧起。
“那皇上认为我此次来还能不能改变既定的事实?”我问,他不语,隔着香雾缭绕,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叹了口气,我走向他,伸开双臂抱住他的
,把脸埋在他
前。
***“助你登上皇位,左相也有功劳。如今这般赶尽杀绝,岂不让你新近拉拢上来的人对你寒了心。”
“那就当是提前给他们上了一课,权势如同钱财,适量便好,多了反而有害。”他抬手抚上我的发。
我仰头,眼中闪过一丝倔强,决定不继续绕圈子,“你不能杀爹爹和大哥,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
他笑了笑,“我本就没有要杀他们,只是把他们请下高位而已。”我咬了咬
,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毫无回旋余地,便道:“好,你要左相府亡,我也阻止不了你。
但是请不要为难我的亲人,这一世,虽然没有遇到可以爱的人,但还是有很多爱我的人是我想要守护的。求你,不要为难他们,也不要为难我。留下他们的性命,让他们过平凡的生活,于你不过是一道口谕的事,而我也会保证左相府从此淡出皇庭之争。
我只想要简简单单的生活,便是隐居山林,穿着
布麻衣,也比这锦衣绸缎活在惶惶之中的好。”
他看了我许久,我望进那深
的眸子,知道自己不能退缩,终于,他移开目光,将我按在
口,道:“好,那便从你。你的三个哥哥都不会有事,但是刘长风…请原谅我无能为力。”
罪责毕竟是需要人来担的。我想起重病在
的老祖宗,张了张口想要反驳,他伸手堵住我的
,道:“在我反悔之前不要说话。”我在他的寝宫留了夜一,他仍旧如往日般温存。
但躺在他身旁的我心里却是万般滋味,没有一种再是以前的味道。第二
,有小黄门用轿子将我抬到皇城偏角门,那里早已有青布马车在等着我。
上车前,我望了眼绵延的宫墙,心里有什么东西正逐渐消逝。没有挽留,我松手,让青布帘幔遮住外面的视野。马车行驶起来。
那宫墙渐行渐远…宗人府的判决在我回府之前便已经颁布下来,各种罪名一一落实。
加之罪,本就何患无辞,况且定罪的人是这个国家的最高元首。左相刘长风因贪污军款,卖官鬻爵,
并良田被
放至岭南三里瘴气之地。
其长子刘敞被革去军中职务,贬为庶民。刘府被查封,所有家产全数充公。一夕之间,仆役、婢女、
使的婆子被捆绑住双手,拉上了西市的奴隶买卖场。
从左相府到西市,一路上哭号之声不绝于耳。我赶到左相府的时候,府中已经是一片
飞狗跳,到处可见翻找值钱物品的士兵。从背后打翻一个正
对香儿施暴的官兵,我拉着她就往老祖宗院子的方向跑。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香儿。“清晨天还未亮时听到有人在撞门,家童去开门,就闯进来一群凶神恶煞的士兵,将大家捆绑了手脚,拉着往外走。
我看事情不妙,藏在檀木箱子里,刚刚被一个士兵找到,要不是姐小你来的及时,香儿怕是…”她哭出声来,显然是被吓到了。我拍了拍她的手臂,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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