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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又好像失去
 “…我发觉我根本承受不起失去你的代价。”拉斐尔咬了咬嘴,宛若天使的面孔上出惶恐无措的表情,烟灰色的眼睛半睁着。仿佛每每重新回溯一次记忆,对他而言都是沉重的打击。

 “哄骗我也好,嫌恶我也罢,只要你活着站在我的面前,像往常那样对我趾高气扬的笑一下,我就什么都不想再追究了。”也许是拥抱太轻浮。

 他选择放开我,脊背得笔直,高贵的头颅垂落,双手不安的绞在一起,郑重而虔诚,熟悉诸如撒娇、逃避、委屈的情绪不复可见。

 发丝到脚跟,双眼至内心,摇曳着等待审判的气息。我想,如果拉斐尔早点同我说这些话,我会动容,会柔软,会试着爱他,可我现在已经不想回头了,或者说,有更鲜明的目标支撑着我选择走向另一条路。在道理上,我可以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在感情上,我无比迫切的想要以牙还牙。

 “拉斐尔,一报还一报,我们两清了。”于是我轻声唤他名字,勾住他羊绒围巾边缘,将光洁下颌漏出来一点。

 “现在开始,我想告诉你,我也爱你。”我不擅长演戏,做出的表情一定很虚伪,但我猜爱之一字,蛊惑作用何等强烈。哪怕是穿肠烂肚的毒药,他也会不管不顾、甘之若饴的咽下去。

 “姐…说爱我?”拉斐尔的瞳孔放大,眉宇笼罩着一丝怀疑和茫然。寂然了片刻,他喃喃着重复一遍。这与我模拟出来的感激涕零不同,等候他接下来反应的时刻,我心底有一瞬间产生了极度的懊恼。

 难道把戏演砸了?如果不割裂拉斐尔和祁岁知看起来密不透风的联盟,我又怎么能够手握尖刀,报复他们欺骗我、把我置于濒死境地的所作所为?***“拉斐尔,你不相信姐姐吗?”

 我将双手迭在背后,齿尖陷入薄软鲜粉的瓣,踮起脚更靠近他一点,“说到底,这些事情的主谋都是祁岁知,他害的我被赶出祁家,差点死在容清渠手里…你充其量算是帮凶,最该恨谁我分得清的…”

 “而且,我真的太害怕了,这样的生活还要怎么过下去,我不想被祁岁知像个牵线木偶一样控制起来。

 也不想再回到一无所有的日子…等把事情全部结束,我们换个国家生活好不好?”当谎言融入一半‮实真‬,我说得颠三倒四又无比畅。

 回想起受面试官冷眼、受肖然刁难、受容清渠欺负的体验,我的眼眶争气的红个透彻,动着酸涩的鼻尖:“你带我走吧,就我和你,没有别人。”

 “就我和你,没有别人吗?”我话语中的某一点如同一针强效清醒剂,拉斐尔的脸骤然在我眼前放大,最后一点惘消失不见,他角勾勒出古怪的笑弧:“那姐姐的老情人呢?”

 “没有老情人,我发誓,只有我和你,好不好。”我急忙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又哄又骗,表情严肃。“顾之昭,也不要了吗?”触及这个名字,我言又止,有点心虚。

 眼见拉斐尔眉梢怀疑之渐浓,只好违背内心的意愿,故作郑重其事道:“不要了。通通不要了。”

 “姐姐这么爱我…真是太好了。”伴随着痴而狂热的语气,透明泪滴毫无征兆的从拉斐尔的眼睑正中滑落,光滑无暇的侧脸擦过我的耳廓,躬身向下俯埋在颈窝。我被他吓了一跳,晃动的‮体身‬几乎支撑不住他的体重,只好咬牙暗自忍耐。

 “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等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等到姐姐说爱我…”拉斐尔发出难以自制的哽咽声,连带着倾诉的话语都变得含糊不清起来,我迟疑了一会儿,伸手充作安慰质在他背后一上一下‮摸抚‬。

 心里不断思考今天是受到了什么诅咒,好好的一件衣服,先是被卫小米当做擦拭眼泪鼻涕的餐巾,现在又被他二次使用,洗一百遍都不能再要。“真是傻瓜,你上学到现在,听男生女生说爱的次数还少吗?”我无奈道。

 “那不一样!”拉斐尔拔高语气,态度烈的反驳我,紧接着用接近气声的音量黏黏糊糊,“我…我心里一直只有姐姐一个人。”

 “你那么多女朋友,一个没有喜欢过吗?”脑海里闪过几个拉斐尔领回来让我见过的女孩子的容貌,有清纯型、有冷型、有甜美型,无一例外都是不可多得的天然‮女美‬。

 哪怕再铁石心肠的人,谈过这么多场恋爱,总该有几个心动,或是念念不忘的吧?拉斐尔没有立刻回答,颇为委屈的把头抬起来,泪痕未干的动人眼睛出一缕烦闷:“看来姐姐对她们没有上过心。”

 “你的女朋友,我为什么…”还没等我说完。他蜻蜓点水一吻我耳垂:“许佳琪的眼睛和姐姐像,蒋安安挑起眼睛笑的时候和姐姐像,切尔西和你喜欢同一个粤语歌手,还有,哦还有陈卓,那个三中的校花。

 她穿着校服的背影看起来像你,我就去追她了。”…我不知道是该佩服他记好,还是应该佩服他费劲心思收集我的周边。“你以后不要这样,玩感清的人最终也会被人玩。”

 “姐姐怎么好意思说我?”拉斐尔指责的盯紧我,“姐姐难道没有玩我的感情吗?我只要谈恋爱有一点顾不上你,你就想尽办法从中作梗,让我和她们分手。”“如果姐姐当初肯放过我,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没有你活不下去,”

 很奇怪,换做别人来说这句话,我会认为十分老土麻。可拉斐尔用那双烟灰色的狭长双眼锁住我,裹挟痴病态一字一顿迫使我听清楚全部内容时。

 莫名的战栗感一寸一寸攀上背脊…好像他打定主意要在颠倒翻覆的红尘中紧我,又好像失去我,他真的会从此寂寂死去,无法存活。“别哭了。是我不好。”

 站立太久,我将绷直发麻的左腿略略弯曲,整个人重心换到右腿,手指沿循背脊的曲线向上,勾了一下拉斐尔束于脑后优雅而文气的低马尾,“你好像回来之后一直没剪头发。”

 “姐姐忘记了。!有一次你心血来想看我养长头发的样子,所以我一直没剪。”拉斐尔光洁不见一丝瑕疵的两颊飞起两痕粉意,他本是带点阴郁气的俊美。

 这样少见的颜色出现于他面孔之上,期待的眉眼柔软若迭水,平添几分媚意动人,“好看吗…会不会很像女孩子?”

 心脏像是被野鹿用头上初生的犄角不轻不重的撞击,抵住舌不知为何泛滥的润源泉,我咽了一口唾:“在我心里,你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弟弟。”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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