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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离手机远了点
 祁岁知拿纪家作借口,终于让祖父松了口,毕竟盘算着把我打包嫁进纪家,和他们有关的事情,祖父不敢随便敷衍。

 拉斐尔对童育泽朗声道了句不好意思,耸耸肩抖落外套站起,遮在我面前,他和祁岁知一左一右彻底为我挡住了他人投过来的目光。我心安理得缩在后头,当起了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的鹌鹑。

 “说起来,纪家那个新认的私生子,是你父亲最开始把他带进去的吧。”正打算往外走,祖父的话冷不丁再一次响起。纪家的私生子,杨善终。

 我下意识收住脚步,听祖父继续说道:“纪随的母亲娘家势力不小,还是不要因为你们父亲的关系,对那个私生子太过另眼相待,尽到面子情就是了,当然,也不要恶,他家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好。”

 是了。祁岁知说的没错。我缓缓浮出一个明晰的微笑,预料之内的事情,并不觉得嘲讽或者失望。这便是祁家的人。从不会跟利益过不去。

 难道要是将来杨善终掌握了纪家,他们打算把我嫁给他?祁家人愿意,杨善终可未必想娶我,又不是菜市场门口挑选大白菜。

 到家接近半夜十一点,拉斐尔借着酒劲不听撒娇,想让我搀扶他回房,我想着这点小事给他点甜头也不是不行。谁知道我刚搭上他手臂。

 就被祁岁知不留痕迹的隔开。手掌按住拉斐尔轻微摇晃的半身,祁岁知对我道:“我来管他,你累了。回去休息吧。”“姐姐…”拉斐尔不喜欢祁岁知的触碰,酒疯耍不下去。

 索站直了‮子身‬,背手立于二楼台阶口,眸光含着水意,委屈拖长音调。半个晚上在祖父祖母家的一通经历实在叫我疲惫不堪,这种疲惫无关‮体身‬,在于心灵一圈一圈漫上来的颓然。我放松自己,不再克制倦怠的表情,不出声,只是看着拉斐尔。

 他还是有些坚持,很快垂下倔强头颅,还要故作醉酒的姿态,往祁岁知身边靠了靠,小声说:“那让哥扶我上去吧,姐姐好好休息。”“好啊,那你别动了,在我旁边站好。”祁岁知又去按他的肩膀。

 看着这两个人在我面前,心不甘情不愿上演兄弟情深的戏码,颇为有趣。我控制着角的扬不扬,将注意力放到窗外去。“还有一会儿就是新年了。希望一切可以重头来过。”

 远方连绵群山在黑暗中静静沉睡,飞鸟杳无踪迹,落再度升,万物重归起点。神念一动间,心事已经迫不及待以一种真诚而惆怅的语气道出。拉斐尔与祁岁知也不互相闹别扭了。定定看着我。

 希望重头来过,那就是现在仍然耿耿于怀。这与我表现出来的放下和原谅不相符。我自知失言,停顿了下,若无其事与他们的目光一一对望。“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没什么事情不能重新来过。”

 祁岁知率先表明态度。无从了解他心里怎么想,至少面子上默认了我的说法。我又去看拉斐尔。

 他显然比祁岁知更容易探知想法一些,眸光闪了闪,几分心虚,几分内疚,转而变成一抹读不懂的执拗:“我希望姐姐天天开心。”一家人。

 我最重要的家人还躺在上,未来生死不知。两个始作俑者,还希望我天天开心。如何能够天天开心。

 讽刺念头几度在脑海闪现,指甲下意识掐进掌心,但我已经不是原来的祁愿,学会了忍耐,学会了不在重要的场合煞风景。

 我强迫自己挤出一缕动容的微笑,摸了摸拉斐尔的头发:“为了我开心,你今晚将就下吧,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我好累,先回房间睡觉啦。”***

 虽说到了‮夜午‬,但这样的日子里,要睡肯定是睡不着的。我打开‮机手‬,电话信息的提示框一层又一层迭。

 有往日的同事发来祝福,有林姝意的贺年短讯,还有各路亲戚邀请我和祁岁知过完年去走动聚餐的热情言语。

 指尖无意识顺着通讯录下滑,连串字符如灵活的游鱼从屏幕上飞速掠过,逐渐变缓变慢,最后堪堪停在了一个名字上。我突兀有些想念。自从回到祁家后,我们已有将近一个月不曾见过面。

 这个时候他应该很忙。忙着在Z城的祖父家守岁放鞭炮,还是在首都的父母家一起吃团圆饭?总之不会像我一样冷冷清清的靠在头,百无聊赖,无事可做。

 父母恩爱,家庭和睦,祖父是一生清廉正直的大法官,始终全心全意爱护着寄予厚望的孙子。

 就算得知他放弃法律转战商场的消息,也没有过度责备,始终以他为傲,是我羡慕不来的幸福家庭。我打开与对话框,上次聊天还是两天前,想发条信息过去问问在做什么。

 但鬼使神差之间,我放弃了这种礼貌得体的方式,近乎任的拨通了他的电话。一声、两声、三声,直到挂断,无人接听。我不死心,又打了一个。

 这次在转为忙音前的一秒,带着气的嗓音接通了我的电话:“愿愿,不好意思,刚刚在陪侄子侄女放烟花,没有听到你的电话。”

 他说着放烟花,背景很应时的响起了混合着呼啸的爆破音,还有年幼孩子调皮的嘻嘻哈哈…其中一个大喊叔叔叔叔快过来,烟花蹿上天好好看。这种热闹,是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顾之昭,你在哪儿呢?”我没有理会他的道歉,垂下眼去看自己为着过年叫美甲师新做的指甲。鲜红滴的泽,上面点缀着璀璨的碎钻和宝石花瓣。

 在天花板银杏叶吊灯的照耀下,折出令人目眩的潋滟光彩。“我在Z城爷爷家过年,你呢,你在哪儿,附近好安静,你没有守岁吗?”我与顾之昭认识这么多年。

 他的话一向不多,显悦情绪的时候更少,此刻看得出来他很高兴,连珠炮似的提问削弱了几分与生俱来的距离感。

 “父亲病着。!我和他们两个没什么好守岁的,明天还要去生意伙伴家吃饭,到家就洗个澡就歇下了。”出于一些莫名的心虚感,我特地隐去了纪家的姓氏,含糊称之为生意伙伴。

 幸好顾之昭没有把全部注意力放在我身上,话筒不远处童声稚的小孩子话语夹杂着英文不停催促,他离‮机手‬远了点,小声哄了两句。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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