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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再心机深重人
 即使有岁月入侵的细小纹路,也已用昂贵化妆品填平周全,他们站在一起不像是‮子母‬,更仿佛姐弟。“阿姨,怎么好意思劳烦你们在风口等着。”“没关系,刚出来了两分钟,没觉得冷。”

 我本想走到纪随的旁边,让祁岁知应付冯悦然。谁想她不继续挽她儿子的手臂,反而来亲亲热热的挽我:“这旗袍是你祖母的手笔吧,瞧着真雅致。”“嗯…不是什么大牌子,请家里的裁做的。”

 单薄布料哪经得起冬季摧残,短短几百米路,等高跟鞋踏进酒店大厅,我才觉得强忍着不打哆嗦的‮子身‬活泛了过来。“你祖母的御用裁,旁人排队想求着做一件都难啊。”

 冯悦然和祖母的关系融洽,他们娘家的背景相似,地位相仿,时常会往来走动。因此谈及有关话题,随打趣,少了几分小辈触及长辈的拘谨。我抿矜持一笑:“叔叔怎么没陪您和小纪一起。”

 “哦,他和善终在招待早到的亲戚长辈呢。”提起杨善终,冯悦然的语气虽然还是难掩不快。

 但比起上次去纪家拜访时好上些许,大概出门前纪杭之耳提面命的次数不少,她絮叨起来,除了我偶尔回应两句话,祁岁知和纪随就像是两道颇为点眼的背景板,好看是好看。

 就是除了好看不发一言。好容易捱到28层,富丽堂皇的开阔空间装饰得点亮了双眼。我来的次数不多不少,印象里熟悉的桌椅摆设被撤掉一些,整理出宽敞通行的直道。齐整的长桌铺上雪白的‮丝蕾‬餐布,酒会采取自助形式,中餐西餐、甜品酒水,应有尽有,足长辈们的老式口味。

 也不至于让年轻一代感到无趣。吃喝足之后,旁边略小点的厅室布置了乐队和舞会,如果想要透气,推开纱帘阻挡的玻璃门,还有一处以供客人欣赏万家灯火、璀璨夜景的半天阳台。

 我环顾四周,众人言笑晏晏,氛围轻快的钢琴曲宛转悠扬,像往日参加过的无数酒会那样,并不出挑,也不难捱,这是我回归祁家后的第一次亮相。

 保持仪态,面带微笑,没有人敢在我重拾‮份身‬的情况下上前为难,只要过滤掉他们眼底的探究和恶意就好。不远处,簇拥着纪杭之和杨善终两人的圆圈,摩西分海般豁出一个缺口。

 祁岁知轻声同冯悦然打完招呼,再和我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两手扣合西装下摆,头颅微敛,谦逊又理所当然地走入人群之中。

 那是他的主场,不是我的。我的主场想在哪里就在哪里。祁岁知走后,冯悦然亦有姐妹团需要作陪,她临去前特地叮嘱纪随好好陪我。

 后者就像个跟虫一样站在我身边,释放的无形冷气让原本试图打招呼的旧狐朋狗友纷纷停下了向前的脚步。我扯了扯他的袖子:“我现在不饿,陪我去隔壁看看吧。”

 纪随言又止,最终没说什么,只是顺从着我,等半只脚踏进,见到熟悉的人影,我才想起。容家和纪家,似乎有那么一星半点亲戚关系。

 ***“谁跟你说,我母亲初恋还尚在人世的?”容清渠紧闭良久的从容松开一道隙,表情转变之快叫我大开眼界,仿佛方才的种种作态仅是为了惑我坦白敛藏已久的计划,“怀疑此事的人不少。

 但他们始终难以把我拉下台,你觉得,是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我想错了吗?姜矜冷酷到把所有证据毁灭。即使是活生生、难忘的初恋也…

 “他叫徐慎初,是个父母双亡,家里无人的‮儿孤‬。”苍白手指如同灵活的蛇,勾了勾我鬓边滑落的发丝,不经意触碰肌肤时渗透冷的触感,“既然世界上没有人记得他了。那还有什么活着的必要呢?”

 刹那间我有些恍惚,冷的仿佛是容清渠的手指,也仿佛是我动摇的意志。“穷小子跟富家千金的故事,只有在小说里才能得到圆满。”

 容清渠伴随舞曲制住我的腕骨,语气仍然轻缓如春风,我却被他逐渐加大的的力度挟裹抵抗不得,“而现实是,如果非要排除万难、不顾一切的在一起,便会有粉身碎骨的嫌疑。”

 “你们家的人疯到还能杀人不成?”我梗着脖子质问,试图用强撑出来的气势掩盖那一刻油然而生的退缩。

 容清渠微微一笑:“笨蛋就好好做个笨蛋,不要触碰会引火烧身的忌。”手指蜷起,掐进娇,我忍不住气白了一张脸。平生最恨别人把我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傻子,用得还是这副无比傲慢的语调。

 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让他明白什么叫做沟里翻船。“你们这样对待自己的情夫,自己的父亲,不怕…”

 “嘘。”容清渠不紧不慢打断未尽的言语,竖起手指抵在我为呼吸所浸润的心,颇为连的左右碾,直至指尖沾染上透明唾,“什么自己的父亲,我的父亲只有一个。

 就是容氏集团的上一任董事长。”“知晓仇人的秘密,却不能用来作为打倒对方的武器,这种滋味感觉如何?”

 形式完全调换,我主导的地位维持不过一刻,容清渠又变成了高高在上、有成竹的温和模样。这种温和基于傲慢,在束手就擒者的血上生发芽,最终蜕变成充斥恶意的参天巨木。

 “会郁闷吗,会咬牙切齿吗,还是气得想哭?我说了。从前一眼看得透你,如今你也赢不了我。”我突兀感到骨悚然,人类为了名利富贵,还能种下何等丑恶的罪果?

 “…野种,享受着不属于自己的一切,还在这里洋洋自得。”“我是野种,也强过你这名正言顺的祁大‮姐小‬不少。”

 容清渠冷冷盯住我,漆黑无光的眼珠混合着不屑和痴,在婉妙舞曲之下形成一副光暗分明的画报剪影,“就算我不是容家血脉又如何,我终将与你们这些生来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平起平坐。”

 原来,再心机深重的人,也会因为一些凡人共有的不甘望,显虚弱原形。自知不配,才不断追逐平起平坐的可能,他对自己的身世到底是在意的。

 “你以为现在的容氏集团,还有支撑你野心的能力?”我就算再不懂商场的风云变幻,也能从电视新闻上了解容家的近况…想来,好些的下场不过就是被人并购重组。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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