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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晓之以理
 正是因为下了药,他才会在我把水泼到脸上的时候,那么急急忙忙的把嘴鼻尖的水迹全部擦干净,免得自己也入进去…原来,原来是这样…为什么不把那句种骂出口呢?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无恶不作的小人。恍惚思考完这个问题,我彻底歪倒在了祁岁知的臂膀之中,再也没有知觉。

 ***‮国美‬气象学家爱德华·洛伦兹为他发现的有趣现象,提供了一个诗意而美感的解读: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国美‬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事物发展的结果,对初始条件具有极为感的依赖。初始值、极端不稳定、混沌、蝴蝶效应。

 也许母亲是经受悲剧的我们生命里的初始误差,她美丽、高贵、优雅,又怯懦、逃避、反复。很难说明她作出何等罄竹难书的恶,但如同一只脆弱多情的蝴蝶,只是无意扇动了几下翅膀,就足以让后来的一切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我睁开双眼。梦境不安的画面,使得未被收拢的碎发成黏腻的一绺一绺,有的贴紧耳廓,有的覆盖在后颈的边缘。

 周身的摆设和装潢是贯彻幼年、儿童、少年乃至成人时代最熟悉的味道。只不过这份熟悉,往往伴随着祁岁知而生。是的,我在半山庄园,祁岁知的房间里。

 药的余劲未褪,深陷柔软铺中的‮体身‬,连抬起手指都费了半天的力气。小腿被什么东西圈在一处,杆更是围了一只修长赤的手臂。

 我屏住呼吸,悄悄掀开被子扫了眼下方。幸好,衣物虽然换了件睡裙的款式,但还是规规整整的穿在身上。

 冷气开得很足,上身和‮身下‬呈现‮火冰‬两重天的趋势,我在薄被外面的脚掌凉得发麻,而上半截集中在脖颈后背处,与人毫无隙的贴合。还有一道安详平稳的呼吸,轻轻挥洒在蝴蝶骨上方的肌肤上。

 我一言不发开始拉扯祁岁知的手臂,不知是‮体身‬没有恢复,还是他力气太大的缘故,我左右‮动扭‬了几下,他的手臂像是焊在我上似的纹丝未动。后方的呼吸忽然短促停顿。

 紧接着变得绵长了起来,谁也没有说话。我放弃蜉蝣撼树的举动,双手环抱在前,等待祁岁知醒转主动放开。谁料他不动声将我搂得更紧了些,试图继续这被打断的酣甜美梦。

 “祁岁知,我会告你非法囚的。”咬紧牙关,我几乎拼尽全力,才堪堪克制住转身把他踹下的冲动。

 “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温热的吻落在后颈与肩膀连接的微突骨骼处,不用看我都能联想到祁岁知眼含笑意的伪善模样,“谢谢你,愿愿。”

 我对他的讨好并不买账,下巴向前移蹭了少许,好离开那热的呼吸范围:“真恶心,能不能放开你的手,别再抱着我了?”“…愿愿,你为什么要一直说这些伤害哥哥的话呢?”祁岁知呼吸一窒,声音艰涩又低微。

 “我只是很奇怪,舍弃良心的人也能睡不好觉吗?”我改变主意,‮摸抚‬着他的手臂。无瑕的,微凉的,像一块上等的羊脂玉。没有瑕疵的东西,怎么可以长在一个到处都是瑕疵的人身上?恶毒的念头乍起,我一寸一寸用指甲掐进他的皮肤当中,感受与指尖接触的肌肤因为疼痛而缓慢绷紧。

 祁岁知没有呼痛,在难堪的沉默中,我第一次体会到,心头那股强烈的恨意正伴随动作一点一滴注入到他的‮体身‬里去。

 仿佛有恋痛癖的怪人,祁岁知抬起手臂合着我的施,纤薄的甲片边缘穿破皮的阻碍,很快染上鲜红的泽,诡异,哀,又莫名灿烂得让人着

 从上次的打破花瓶误伤,到现在的主动施加痛苦。高高在上的、睥睨众生的祁岁知,他的血一直为我而。“谁都可以说我没有良心,唯独你不可以。”

 “我不欠你的,祁岁知,你搞得我家破人亡,是你欠了我。”“你说对爸爸的行为不齿,可你看看你今天,还不是活成了他的样子。”

 祁岁知没有回答,我兀自说得畅快,“你还不如爸爸,他起码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你却喜欢为卑劣的行径扯上伪善的面具,很可笑,还显得底气全无。”

 我恨透了祁岁知,沾染他的血于我而言都是一种玷污。厌恶地迅速开手,我终于如愿以偿听到了背后传来忍耐痛苦的闷哼声,脑海心尖充斥着一片血淋淋的快慰。

 “有句话我一直没告诉你。”趁着祁岁知搂抱力度松懈的间隙,我侧转恢复了一半知觉的‮体身‬,以面对面的姿势欣赏他眉宇间来不及散去的痛楚,“想要我原谅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都不可能。”***“你实在不像母亲。”

 祁岁知掀起眼皮,素来游刃有余的神色沉沉地坠落。内在和外在的因素得他不再爱惜地维护自己那身光溢彩、温润优雅的羽。沉冷的表情,混着他眉梢未尽的痛和眼睑的青黑,是我从未体验过的、厌倦乏味的冷漠。

 “你睚眦必报的性格,和祁蓝玉如出一辙。”我嗤出一声笑:“爱了我这么多年,是想从我身上找到母亲没有发病前的温暖吗?或者说,你就是缺爱,希望有人无条件的把你放在心上。”祁岁知相貌生得秀美,否则也不会引得那么多人前仆后继。

 只是此刻他面上的表情如同置身烈下也不愿融化的坚冰,拥有别样的冷意味。没有光源照亮的双眼,正是他阴暗内心的‮实真‬写照。

 “我起先想你是个蠢货,如果祁蓝玉死了。你缺乏自立的能力,只能迫不得已哭着来求我。索你不是太蠢,在国外的一年多磕磕绊绊也学了些本事。”

 祁岁知伸出残留血迹的手臂,状似亲昵地捏起一边我的脸颊软,语气说不出的寂寥嘲弄,“我以为我可以算尽每个人的想法,临了却没有看透我最爱的人的心,你是比我狠,祁家的荣华富贵,卓承的领导地位,你从头到尾没有放在眼里,输在你手上,我不算很不甘心。”

 我放任他越界的手指,若有所思出一个笑:“所以呢?你不去拉拢剩下的股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阐述你比我高出数倍的能力,以此换来他们的支持和站边,反而在这里同我上演无聊的囚戏码,天生贯彻理智二字的祁岁知,也会做出这种对于时局于事无补的幼稚行为?”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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