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只要是人
“教廷只需要魔女,没人能控制男侍魔,我大概会被直接处决吧,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们能平安我这条命也算值了。”少年咧嘴一笑。
泰蕾莎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有些莽撞的男人,咬了咬嘴
,没用多久便下了决心。“谁说没人能控制…”她划破自己的手,将
血的手掌按到了少年
口。鲁珀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前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感,像在他的灵魂上打上烙印一般让他下意识地想要抗拒,他咬牙控制着自己反抗的本能,顺从地任由修女的血在他
口绘制成一个鲜红的印记。这个印记他再熟悉不过,是神官与侍魔结契的神圣咒印。
“泰蕾莎…”他知道结契意味着什么,激动与欣喜瞬间涌上心头,盖过满身的疼痛。咒印绘制完成,一股圣洁的力量从咒印上传来,将他体内沸腾的魔气压了下去,“现在,你是我的人了。我不允许你堕魔。”修女说着。
双手抚上他的脸,深深吻了上去…银发神官周身的气流在强大力量的带动下卷起一阵阵狂风,将他的银发和衣摆吹得随风
舞。
剑身聚集的能量越来越大,魔物已明显感受到了威胁,
沙升上空中,凝聚成一
尖锐的黑色尖刺,对准神官的方向,打算强行冲破法阵至他于死地。
“住手!芙伊拉!”尤里西不知何时冲了过来,张开双臂挡在诺伊斯身前,凝视着不远处魔物的双眼,“回来吧,求你…”
魔物金色的瞳孔轻轻颤动着。映出褐发少年的身影,黑刺悬在空中,像时间凝固般停止了动作。
“芙伊拉,你还在的对不对?”魔物显
出来的片刻犹豫让尤里西看到的一丝希望,他的侍魔还有意识,还有变回来的希望。
他摊开双手,放下一切防备避免刺
到芙伊拉,一点点挪动着脚步向她靠近:“你还认得我对吗?别害怕,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一定会保护你的。”
魔物静静地看着他,这个少年让它有一丝熟悉,让它在全身奔涌的杀意中升起一点暖意。尤里西
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她心里果然还是有他的,他向前伸出手,试探着去触碰芙伊拉的脸。
“去死吧!”防御的本能让仅存的一点犹疑瞬时被怨气
没,魔物眼中再度金光大盛,发出一声怨恨的低吼,空中的黑刺齐发,瞬间贯穿了少年的体身。“尤里西!”诺伊斯脸色变得煞白,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他没来得及上前阻止。
他剑上的能量已经聚汇完成,整个剑身闪动着耀眼的金光,可尤里西挡在了他的进攻路线上,让他无从下手。更多的黑刺向他们袭来。
一个大巨的身影从旁冲出,全身裹在石块中的鲁珀特冲进
沙阵中,用硬坚的身躯将攻击尽数挡了下来,随后抱起受伤的少年,跃向一边:“诺伊斯,趁现在!”
银发神官眼中
光闪动,高举起长剑,剑气扬起漫天狂风,金光
织成耀眼的光束,如同天降神迹般向前劈出。整个庭院霎时间被一阵刺眼的强光笼罩,花草树木在狂暴的厉风中被连
拔起,消失在灼热的强光中。
黑色
沙像被阳光照耀下的阴影般散去,魔物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便被咆哮的光束
没,在强横的力量下被烧得连灰都不剩。
鲁珀特发动了所有魔力,将体身化作硬坚的巨石护住泰蕾莎和尤里西,直到他觉得自己的体身都快要分崩离析时,那灭世般的强光才渐渐散去。
魔物已经彻底消失,连带着整个内院也被轰去了一半,庭院中的花草全部枯死,地面留下了恐怖的深坑,如同遭遇了一场天灾浩劫。
释放了所有力量的诺伊斯脚下一软,虚
地跪倒在地,靠着长剑支撑才勉强没有倒下去,“尤里西…”他努力调整着呼吸,撑起体身走到几个同伴的身边。
鲁珀特解除了石化状态,将已经被鲜血浸透的少年放到地上,泰蕾莎双手覆上他的伤口,催动法术帮他治疗。
“对不起…”尤里西的内脏都被重度腐蚀,一张口就吐出一大口鲜血,他看到鲁珀特的衣服在刚才的石化状态中被撑裂了。
出健壮的
膛,在
口正中,一个鲜红的血
咒印微微闪烁着。
是他没能履行神官的职责才害了自己的朋友,害死了那么多人。“对不起…”他目光开始涣散,眼泪盈满眼眶,滚落下来,“可我是真的很喜欢她…”他不知道芙伊拉心中的仇恨会有那么深,深到他那点小小的关怀对她来说根本微不足道。如果他们能相遇在她受到伤害之前。
那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别说话了你个臭小子!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给我撑着点,等你好了让我揍一顿!”
鲁珀特只想揪着他的领子对他狂喊,但又不敢在这时候触碰重伤员的体身,急得在一旁抓耳挠腮。
他不知道他刚才濒临死亡时为什么就突然被附身,尤里西会不会也有变成附身者活下去的希望。诺伊斯沉默地立在一旁,他看得出来,尤里西已经不行了。
悲伤与愧疚让少年已经腐烂了一半的体身在痛苦中剧烈颤抖。“这不怪你。”他垂着眼睛,试图安慰一下正在走向死亡的同伴,但他再也没能等到回应。
少年的体身彻底静默了下去,大战后的庭院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泰蕾莎的哭声孤独地响了起来…一个月后。
一身黑衣的鲁珀特将一瓶酒倒进墓碑前的空地上,和一旁的银发少年一起看着那散发着浓香的
体一点点渗入泥土里。
尤里西因为没能控制住自己的侍魔,招致大祸,被剥夺了神官份身,不允许葬入教廷的墓地,他们只能在民间的墓地找了块地,将他葬下。平时三人小组中负责带动气氛的人不在了。
让剩下的两人显得有些沉闷。诺伊斯的话比以前更少了。从头到尾像尊冰雕一般缄默着。憋得红发少年快要发疯。
“这事也不能怪他…”鲁珀特叹了口气,像是对诺伊斯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要亲手杀死自己最亲近的人,想来会十分痛苦吧。”
诺伊斯低着头,平淡如水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他重要的人在堕魔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为了已经失去的人搭上活着的人的性命,这不理智。”“理智啊…”鲁珀特望望天,“只要是人,就总有不理智的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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