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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想要什么
 但凡少女来她身边,都唤他过来。这是他第一次借用皇后的名义来足私情,然而听到后面的话,他心头一动,也学着她的样子说小话:“若是他们欺负臣呢?”

 姜月眠眨了眨眼睛:“我为你主持公道。”她欠符煜的恩情跟滚雪球似的,巴不得碰到他受打的场景出现,好让她还一点是一点。

 面前的男人笑了起来,姜月眠一个恍惚,她第一次见符煜这样笑。和煦又干净,像冬日一捧新雪,与这世间的污浊格格不入。***

 “多谢殿下,不过臣是请命来的,没人欺负,”符煜轻声道。姜月眠颤了下眼睫,有些疑惑。

 他赶着来干宁宫有什么好处,她张了张嘴,却没有问出。少女颔首,折回小榻上,继续翻阅古籍,却不料那股清淡的药香又自己送上门来。

 姜月眠神情一顿,半眯着眼,符煜许是不擅长伪装情绪,他将言又止的纠结挂在脸上,明晃晃的想让她不发现都难,她便主动道:“你有话要与我说?”

 符煜沉默地点头,然而未开口,门口传来通报声…“陛下驾到。”姜月眠合上书,从他身旁路过,低声道:“我傍晚会去太医院。”

 姜钰进到殿里,他眉心紧锁,很是烦心。董皇后掌管多年后宫,一向风平静,这会接使团,她本也该参与,可忽然中毒病倒,留下一堆事。

 太后也在外焚香念经,等她回来主持大局怕是来不及。后宫肖想凤印的人不少,皇后这才倒下,今折子上,便有人狗胆包天地提出请别的妃子暂替皇后打理使团,但眼下能够接替皇后的妃子不多,且各个有子嗣,谁不怀鬼胎。

 今天敢让她们接待使团,明天请奏立太子的折子便会铺天盖地的送上来。宁姝道:“娘娘昨天夜里醒了一次,但乏得厉害,就又歇着了。”大约是动静大,董皇后睁开了眼睛,半晌才虚弱的喊:“陛下…”

 “梓童莫要说话了。”姜钰伸出手,宫人立即将药汤放在他手上,宁姝则将皇后扶起,他吹凉汤药递到她嘴边。殿里只剩下汤匙碰碗的声音,中途,姜钰忽然道:“皇后的病情如何了?”符煜上前一步,“皇后娘娘体内余毒排出。但伤损过的‮体身‬还需静养。”

 姜钰不语,望向皇后:“梓童且安心养‮子身‬,这次使团的事朕会派给其他人。”董皇后是何等通透的人。她敛下眼睛,“陛下,臣妾有一想法。”

 “这使团的招待由其他妹妹来做,臣妾寻思着大公主也到年龄了,不如跟着一起学一学。”姜月眠正在当边缘人,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她表情一滞。皇后怎么会想到她?

 她虽寄养在皇后名下,一个月也只见过董皇后两次,关系一向淡薄,这会儿她装好女儿的样子,董皇后竟也做起了好母亲的表态。董皇后一番话给了姜钰多了一个选择。这的确利大于弊,还能起到约束作用,他笑起来。

 “还是梓童想的周到,朕多亏了你的提醒。”他转过身,“月儿,你可担此大任?”姜月眠回过神,深知姜钰意已决,她便顺着他爱听的话讲…

 “儿臣可担此重任,定不负父皇期许。”看来她要在宫里小住一段时间了,==姜月眠到太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这宫里头瞒不住消息,姜钰前脚离开,宫里后脚知道她也被委以重任。幸好她住在干宁宫,否则今个门槛就要被她们踏破了,她回绝完各种各样找她一叙的妃子,出空才往太医院走。

 “公主。”她抬起头,看到了符煜。***“我来晚了。”姜月眠从不吝啬承认自己的错误。

 未换官袍的男人摇了下头,“臣也没等多久。”她看了眼符煜,心知他在撒谎,扬了扬下颚:“进去说罢。”符煜带她去了常作药的独间。

 他见少女饶有兴趣地逛着这片方寸之地,只好提醒道:“殿下小心些,这里有些药带有毒。”“嗯…我就是看一看,”不用符煜说,姜月眠也知道不碰。

 少女翩翩然站定他面前,歪了下头:“你那会想和我说什么?”只见他取出一长形锦盒,将其放在她眼前,“臣听刘太医说起,殿下不眠之症已经有小半年,其头疾发作甚是煎熬,所以做了点静神香予殿下。”他垂着眸,看不大清情绪,“原本明在坤宁殿送予殿下。”

 姜月眠怔了下,“你想与我说的就是这?”不是想与她换人情。符煜误解了她的意思…实在是他几次三番被姜月眠推拒。

 他以为和之前一样,她要将他们之间算得很清,他生硬道:“臣奉陛下旨意治疗公主,要确保殿下旧疾不再复发。”只有借正当的理由。

 他才能把东西送出去。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低下头,去找董皇后赐婚。姜月眠眼里划过一丝复杂,她听得出符煜拐弯抹角的温柔,也清楚这是她造成的。

 可他好像天生就爱反其道而行,上一世冒着死罪赠送她赴死的药,这一世明知她麻烦绕,却也不躲的远远的。“符煜,你究竟想要什么?”她接过香烛,同时开口。少女的面庞恬静又美好。

 但是符煜知道这只是假象,他偏了下头,暖褐色的眼睛映入她的模样,“那殿下为何一直劝诫臣远离?”

 “因为我知晓你不喜欢权势的纷争,”她神情认真,“或许你不知道,你曾经救过我一命,我欠你一个恩情。”那瓶毒药是死路。

 但对上一世绝望且寻死都不能的她来说,是解的希望,是被给予的,唯一温柔的体面,是她咬着牙撑下来的理由。“这样做是为了你好。”

 符煜默了默,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冷清道,“臣不需要。”姜月眠蹙起眉,像是在看顽固不灵、教化不通的木头疙瘩。

 “臣不知道殿下有什么误解,”男人慢慢抬头,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一片平静,“臣入宫不过一载,见过殿下寥寥无几,不曾有救过殿下。”“故而无法蒙受殿下好意。”

 姜月眠差点被气笑,这么倔的人她倒是头一次见,她有一种好心当作驴肝肺的感觉,她一连着怒气说了两个“好”字,“那你倒是说说,你想要什么,我足你。”面前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被她飞快地捕捉。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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