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仅一人之力
说完,那老者对祁则弯
行礼,赔笑道:“小辈不识尊人,还请尊人莫要动气!”镇宗石仍在发出低低的钟鸣声。年年很难受,但仔细感受,才发觉这并不是镇妖所用,更像是呼唤。
就像被丢在战场上的残剑、横死在路人的死者哀魂发出的挽留祈求之声…更准确的说。年年忽然灵光一闪,想起倾风楼山下的那只大黄狗,她说:“汪?”
“…”祁则嘴角一
,反手打出一道灵力,那钟鸣瞬间停止,只剩下一声低低的、类似于委屈的呜咽。年年再看看那宗主手中的法铃,很是眼
,但比不得灵山上的法铃精致。年年问:“那镇宗石,是师父放在这的吗?”
“没错。”祁则
她的耳朵,终于
出个好脸色。祁则不顾周围人震惊
惑的表情,对年年介绍道:“他叫元丰,为师下山除妖时见他天资尚可,便指点一二,给了他些护身法器。”***
元丰请二人到屋内叙旧,命之前冒失的弟子端些茶点粥水来,莫要怠慢了两位贵客,不过三言两语,方才还
糟糟的宗门立刻恢复清净,变得井井有条。
“可要为姑娘拿些丹药?”有人盯着年年的狐狸耳朵,发现左耳那不自然的残缺,不敢大声询问。祁则轻摆了下手,搂住年年的肩膀,将她往身侧带。年年本就扒在祁则身上,这下扒得更紧了。
就像树袋熊似的往上一挂,狐狸尾巴在空中一晃一晃的,干脆不下来了,一只虚弱的半妖被天下无双的玉寰尊人护着,这一幕着实奇怪。大家的视线纷纷投来。疑惑好奇、或是有所嫉恨。
更有路过的他宗弟子窃窃私语,对祁则指指点点,很是怀疑地说:“那真是灵山的玉寰真人?传闻他杀妖无数,是人族的救世大能,怎和这半妖亲昵至此,好不检点!”
年年干脆将脑袋埋在祁则
口,不去看不去想,但她仍然止不住发出呜的恐慌声,显得更加滑稽。
“快请吧。”元丰也不敢多留,用体身阻挡住人群的视线,将两人请至屋内。这屋子不大,燃了养神静心的熏香。
年年小心翼翼地从祁则身上下来,不忘给师父拉开椅子请他入座,再自己爬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卷起狐狸尾巴。年年嗅了嗅,空气中有淡淡的、常年积蓄残留的药味。
她发现元丰的动作不甚灵活,头上的白发很是干枯稀疏,不似那些精神奕奕的大能老者,他更像是一个黄昏暮年的普通老头,走路都需要搀扶。年年想去扶他。
但元丰很会察言观
,摆了摆手道不用,他给二人倒了热茶道:“不知恩人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本尊携弟子来千重山修炼,偶遇妖群狼王,想寻个地方稍作休息。”祁则浅饮一口,抬手摸了摸年年略微发燥的狐狸耳朵:“那狼王已在山中布下妖阵,定是逗留已久,为何久久不除妖?”元丰正惊讶于祁则的动作。
突然被问,面上很是难堪,他立刻收回视线,尴尬道:“恩人有所不知,这里虽自称宗门,但我未收弟子,更不提立宗开派了。”说到这,元丰很是唏嘘:“百年前恩人救我于山贼之手,赠我法器灵宝,保我免受山妖野兽袭击,我心中万分感激,也曾想一心修仙,得道悟真,只可惜天资愚钝,白白糟蹋了您给的灵丹妙药。
不久后,我用您给的法器救下与我当
一同遭遇的商队。只可惜我到的太晚,他们死伤惨重,商队的货物更是碎了满地,保镖与商人不愿再走,便同我一起在这小山住了下来,自给自足。往后,总有妖怪山兽袭击,我也有疲于应付的时候。
万幸有人擅金工巧匠,将您给的法器造钟,成了镇宗石。再往后,陆陆续续有人来宗内投靠,大都是歇脚投宿,偶尔有人留下,就成了今
这宗门。
这几十年来山中越发险恶,妖怪丛生,我这也是格外热闹。”元丰慢悠悠地说完,给祁则敬茶:“这一切都是您当
善举所致!”
祁则将茶饮尽,道:“本尊不过随手之劳,善因在你。”两人相谈叙旧,年年
不上话,在旁边默默喝茶。这茶叶苦涩干瘪,甚至不如灵山泥水,她喝的难受,只能呆坐一旁。
眼前,元丰将这些年所行善举一一道来,不时请教一些除妖防妖的办法,祁则就静静地听,不时点头教导。年年听得倦了,只记得元丰那句:“那
多谢恩公相救!若不是您,我便死在这山上了!”
他救了很多人。年年悄悄望向祁则静默的侧脸,心中微热,可妖怪的本心又让她忍不住胡思
想。
‘他救了那么多人。’年年听见心里有个很小的声音:‘怎么可能只救了她一只半妖狐狸?’***年年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
她轻轻拽住祁则的手,摸到他骨感分明的指节。这只手一直握剑杀妖,护人族周全,扶大厦将倾,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救很多半妖?
‘怎么不可能呢?’年年心里的声音继续小声说:‘就像元丰这样,给些法器灵药,亦或者养在灵山下的荒郊野岭里。’‘他不在灵山的时候,除了杀妖。
就不会做别的吗?’‘他救了那么多人,就没有上心的女子吗?’“师父…”年年感觉很难受。她越想越可怕,下意识就喊祁则,但元丰的声音将年年这声极其微弱的呼唤盖过去了,“您是说,那狼王身姿健硕,持一血斧,阵法诡异?”
元丰听祁则谈起昨夜的狼王很是惊慌,不停头摇说:“真是奇了怪了!虽说这些年妖族蠢蠢
动。
但狼王也不是说有就有的。三年前,有一名无痕宗的弟子途经此地,正巧宗内有过路人在山中迷路,我便请那几位高手进山寻人,最后救回来三个,还杀了个狼王。怎如今又出来个狼王?”
祁则一听,心下只觉疑惑,“那无痕宗弟子多在暗处,做的是杀人诛叛的事,仅一人之力,如何杀得狼王?”元丰没法解释,但他当时亲眼所见,那狼王的兽身被无痕宗的弟子扛回来,死得没气了。
“妖丹呢?”祁则追问:“你可亲手将狼王的妖丹毁了?”年年也竖起耳朵,仔仔细细地听。
元丰还是头摇:“那狼王皮糙
厚,宗内弟子大都炼气之
,废了十
才将狼王剖腹开膛,但腹内并无妖丹,也许是与无痕宗弟子相斗时自爆了。”年年忽然觉得腹中一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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