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乐予视线空的，嘴角耷下来，沉默了半天，低头将脸埋在了掌心里。宋晓从没见过关乐予这么消沉的样子，在她的印象中，关乐予总是嘻嘻哈哈的，永远开朗活泼，好像什么
霾都跟她不沾边，但人怎么可能没有烦恼呢。烧烤摊老板还在烤炉前热火朝天地烤着串，周围的几张桌子不时传来划拳猜酒的吼声，她们这桌的沉寂在这片热闹中显得格格不入。
关乐予不说话，宋晓就这么静静地陪着她，良久，关乐予开口：“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宋晓下意识地否认：“怎么会…”“你先别急着安慰我。”关乐予打断她，“让我说完。”
“行，你说。”见她这样，宋晓干脆拿起桌上的羊
串，边吃边听。“…”关乐予无语的看她一眼，“姐妹，你是来安慰我的还是来吃宵夜的？”宋晓毫不客气：“当然是来安慰你，顺便吃个宵夜的。我今天被导师扣在办公室帮他改本科生的卷子，晚饭都没顾得上吃，就被你叫出来了，我吃一点都不行？”“行行行，你吃。”关乐予摆摆手，却发现被她这么一打岔，她有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我刚才说到哪了？”宋晓想了想：“你说，觉得自己很没用？”“对。”关乐予
了发
的太阳
，“我就是，很没用。”关乐予考了公务员，毕业后就在S市法院当个小书记员。平时除了出庭做记录，还要整理案件相关的档案资料，工作琐碎而忙碌。可关乐予的妈妈似乎并不觉得她很忙。
在关妈妈第三次借聚餐之名行相亲之实以后，关乐予爆发了：“我说过多少次了我有男朋友！”
关妈妈不屑：“男朋友？那个从高中开始就
着你的那个？”关乐予：“什么叫着？我和他好好的，你干嘛还要一个劲给我介绍男的？”关妈妈：“三个月不见人影的能叫好好的吗？”“他那是工作！”关乐予要抓狂了，“他要跟项目去工地，又不是不回来了。”“不回来了正好，你赶紧给我找个本地的嫁了。”
关妈妈对陈宇晨最不满意的不是能力，不是相貌，居然是他不是S市本地户口，没
够5年社保，不能在S市买房。而关妈妈每次找来一起吃饭的男人，无一不是本地的，有一个还已经车房兼备，一副只要你点头我们就能去领证的架势，把关乐予吓得不轻，直接把人打包退货。
关妈妈说得理所当然，“你跟陈宇晨就是高中的时候年纪小不懂事，没遇上好的才两个人一起拖到现在。嫁个本地人，有房有车的多好，婆家离得近妈妈也放心…”关乐予觉得不可理喻：“我是跟人结婚还是跟房子结婚？”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妈妈还不是为了你好？”“为我好就是让我嫁给一个我根本不爱的人？”“什么爱不爱的，相处久了什么感情都变成亲情了。”
关乐予觉得自己没法跟自己老妈再沟通下去了，她用尽全身力气阻止自己把门摔出震天响，兀自出了家门。
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回到了Z中的后门，索
在烧烤档坐下，叫了一盘烤串，一扎生啤。这家烧烤档在他们高中的时候就开在这里了。学生生意好做，老板一干就干了快十年。Z中的学生几乎没有没吃过这家烧烤的，她和陈宇晨，也在许多个放学的下午，在这里一起
过串。宋晓沉默着听完，问道：“你跟陈宇晨说过这事吗？”“没有，我不敢说。”关乐予自嘲的笑了一下，“他才刚把工作稳定下来，哪能随便分心？而且我怕我说了，他真的把我推开…”
“要是我能再强大一点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勇敢地反驳妈妈的说法，可以让陈宇晨不用背负这么多压力，可以在家人朋友的祝福中和他一起
接未来。现在的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宋晓无奈又心疼地握住她的手，说道：“这个事，你们还是要沟通一下的。阿姨的想法一时半会很难改变，你们就要一起想办法，说服阿姨。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自然要两个人一起解决。”
她正想再说点什么，放在桌面上的机手突然亮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陈宇晨”三个大字。
“嫂子，你知道关乐予在哪吗？她机手关机，我找她好久了。”陈宇晨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来。宋晓和关乐予皆是一愣。宋晓说：“我们在Z中后门的烧烤档。”“我也在Z中后门啊…噢…我看到你们了！”
陈宇晨把电话一挂，随即声音从她们的不远处传来，“乐乐！”关乐予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确定是她心心念念的人，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你、你不是在出差吗？”她扑到陈宇晨的怀里大哭，“你这么明目张胆的逃跑，被、被炒了怎么办啊！”陈宇晨哭笑不得：“出差工作提前结束了，我就回来了，想给你个惊喜，却找不到你人。”
“你别哭…”他手忙脚
的给她擦泪，“有我在呢，别哭…”宋晓见陈宇晨耐心的哄着关乐予，意识到这里不再需要她了，正要打道回府，就接到了程健的电话：“怎么还不回家？”她嘴角翘起：“我在Z中后门这家烧烤档呢。要不要打包点回去给你吃？”＊＊＊陈宇晨是开着小电车来找人的，载了一个关乐予，自然没法再搭一个宋晓。时间晚了，程健不放心她自己打车回去，就让他们在那里等一会，他开车来接人。关乐予啧啧两声：“程健可真会疼人。”
宋晓看了一眼正在结账的陈宇晨：“小陈同志也很不错呀。”关乐予也隔着烤炉上升起的浓烟看着陈宇晨，嘴角带着一丝无奈的笑。
“别这样。”宋晓搂过她的肩膀，“乐观点，问题总能解决的。”关乐予回抱着她：“嗯。”宋晓坐在副驾驶，一边吃着打包的烤串，一边跟程健说关乐予的事。红灯，她举起一
羊串，送到程健嘴边：“你说他们要怎么办啊？”程健张口咬下一块
：“户口问题可以让陈宇晨去了解一下S市的入户政策，如果他愿意的话两年内入户S市不是什么难事，我有个客户对这方面比较熟悉，我明天介绍给他。入户以后就可以款贷买房，
个首付再慢慢还款贷吧，按S市这房价的涨势，要一次付清基本上不可能。”“…”宋晓叹了口气，“太难了。”程健见绿灯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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