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璐相信了，小心翼翼地接过笔，攥紧。你也给我留点什么作纪念吧。金邦的语言活泼起来。
这个文件袋行不行？我应该会有很多资料要放的。白璐应了一声，将试卷尽数取出。中午，金邦没留她在家里吃饭。冰箱里除了冰，什么也没有了。
＊＊＊从期末结束到拿成绩单的七天里，白璐写完了寒假作业。所以今天开始，是真正的假期…没有课业，没有老师。
为了把三支笔快点用完，她开始抄单词…中英文各五遍，红笔写英文，黑笔写中文，蓝笔写音标。
抄完他教的高一上册书，红笔和蓝笔都消耗了三分之一不到，黑笔多一些，将近二分之一，但都还没用完啊…那就再抄五遍。下午四点，三支笔全部写完，看着空空的笔
…金老师回来了么？怎么？自己是在想他么？想他，不算破戒吧。自己说过，会把心一直留给他的。所以，她是在要求自己，偏执地单相思么？
哪怕明知道，他也对自己动情。不行，早恋耽误学习…可是有他在的时候才能安心学习啊…所以…爸爸
暴地撞开白璐的房门，打断她心思，把她从桌前拖到客厅。白璐不挣扎，不叫唤，好像早有准备…早就准备束手就擒。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白璐耳畔嗡嗡响，火燎似的痛，一时间，什么也听不见了，过了半会儿，终于听清了爸爸的谩骂。
反正是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还不如听不见。妈妈不在家，在家又怎么样呢？多一个人挨打受骂罢了，白璐
希望爸妈离婚的，但妈妈总说，单亲家庭对孩子的成长不好。那这样，养虎为患的家庭，就有助于白璐身心健康吗？初中时候白璐对妈妈说，如果受不了爸爸就离了吧。妈妈反而劝她冷静点。
白璐不再多说什么，实在难熬的时候，就躲进淋浴间自渎…
的刺
能让她短暂地忘记痛苦，恍惚间，白璐想，金邦是不是看透了她的痛苦，所以愿意用来帮她解
？毕竟，直接找女学生发生关系，被揭发的后果应该比去风月场所更严重吧。再说，要是单纯想找个
的，去风月场所不好么，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之所以会想到这些，是因为爸爸正在骂她长得没有姑娘样子，又矮又平，以后嫁不出去。如果爸爸不在外面养人，如果爸爸天天和她住一起…这样的假期，白璐一分钟也过不下去。＊＊＊明天，是金老师出差的最后一天。
晚上，白璐照着镜子…被爸爸
过的脸颊已经完全消肿，嘴角结痂的血块也掉得差不多了，只是，爸爸用擀面杖毒打她的时候，敲坏了他送的机手。万一他给她打电话…璐璐，金老师找你！妈妈和颜悦
地把机手递给白璐。白璐知道，这幅好颜色不是给她的。嗯。方便说话么？熟悉的声音传来，电话两头都激动得默默流泪。你说。白璐见妈妈去厨房擀面，方才开口。我想你了。淡淡四个字，被他念得柔肠寸断。我挂了，白璐怕憋不住泪，情绪崩坏，等等…还有其他事吗？下周会要求你们返校的，补课补到除夕。
哦。默了好一阵，金邦以为她去做其他事情了…白璐，你还在听吗？嗯…你说。白璐松开牙齿…为了不哭出声，她在自己左手手臂上刻下一圈深深的牙印。记得找我拿文件袋。返校。怨声载道。
布置了作业，班主任们也不愿待在班里，全部窝在办公室跟电能看命。金邦拿上文件袋，走到五班窗边…班里闹哄哄的，听不见窗户被拉开一条
的声音。白璐在做作业，头也不抬。等她写完整张卷子，金邦才轻敲窗户，想引起她注意。冬天，室内开空调，主机嗡嗡叫。窗户上布满白花花的雾气，里外看不清。
不知是不是故意，白璐没有回应金邦的敲击。窗户从外面关上了，教室前门猛地一下打开，几个调皮男生吓得跌翻在地。全班鸦雀无声，虽然这尊不是班主任。
但比班主任恐怖千万倍…动手不眨眼。这次，金邦没有打人，只是快步走到白璐桌边，停两秒，又绕全班转两圈，转身出去。
白璐整理好桌面，出去了，坐在她斜后方最后一排，一直盯着她看的成
，眼神也随她出去了，但木门、石墙和白茫茫的雾水，阻断了他的视线。要想知道白璐去了哪。就得出教室。万一被班主任，或者金邦逮住，就是吃不了兜着走。挣扎半天，成
还是冲出教室。左顾右盼，不见白璐身影。往楼梯方向走两步，听见金邦声音：没事，人没事就好，机手坏了还能再买…想我了么？＊＊＊
成
后背抵住墙，大气不敢出，他被金邦柔声细语的求爱惊得说不出话…金老师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么？接下来，无声。一秒、两秒、三秒。没有回应。不是白璐，太好了。应该只是打电…成
的自我安慰被白璐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脸打断了，他吓得她一哆嗦，眼眶兜不住泪，弹落地上。白璐一声不吭地绕开她，碎步溜进班。成此刻也说不出话来。平
里，他只敢在上课或者自习时默默看她背影，或者在拖地拖到她旁边时悄悄啮噬侧颜。他连跟她正面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今天，冷不丁撞个满怀，还把她惊出泪来…成
一下子闭住气，感觉丢了半条命。还有…刚刚…金老师是在和她说话么？出来放风呢？写了几张卷子啊？还没
口气，金邦的手搭在他肩上…成这下彻底吓死，哪还说得出话？低头，竟看见金邦手里握的是白璐的文件袋…他最喜欢的那款…绣着神似《神奈川冲
里》的海。当真是她？金邦和气地笑了，放过他，朝办公室走去。他还用一
手指顶着文件袋，像篮球一样在指尖转起来，他是在玩
她么？成暗自忖度着。心里绞出血。成
虽坐在全班最后最热闹的休闲区，但完全是因为一米九的身高不允许他往前。面容姣好，单薄瘦削，偏安一隅。成比女生还文气，而且成绩拔尖，在班上人缘极好。但他更想当个小透明，不被注意，能安心做自己事情，只是这样的他，在喜欢的女生面前，会很难表
情意，在公开场合，只能做无声追溯的影子。幸好还有读书札记，偶尔能吐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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