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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声音很轻
 “我这把借你?”她问。蒋绎摇‮头摇‬,扭头看了一眼。阮月安仍被陈长卫揽着肩膀,他们俩背对着他,有说有笑,阮月安时不时拿肩膀撞他。

 “外面雨不大。”他收回视线,摇‮头摇‬,再没看一眼伞架中的伞,“我不要了。”邵芸疑惑地看着他。

 看着他迈开步子,走过阮月安与陈长卫,没有侧目,也没有离开前的寒暄,就这样快步走进雨中。

 “哎,他怎么不打伞就走了啊?”陈长卫抬起手,看看自己手里的伞,又看看阮月安手里的伞,“你说说你,你朋友没带伞你怎么也不借人家撑撑啊?哪怕把人送到车前呢。”阮月安看着他走进雨中,眉毛皱得更紧。

 邵芸也走了过来,问她,“他怎么就这么走了?”阮月安推开陈长卫,骂他,“我怎么知道?他自己不张口要还想让我怎么着?”

 她的声音很大,陈长卫跟邵芸都没想到她会忽然生起气来,一时无措。阮月安吼完也觉得自己的情绪有点失控,可这个时候又偏偏拉不下脸来承认。

 她紧皱着眉,挪开眼,握着伞朝外面走。走了几步,回头叫陈长卫,“你走不走?不走就自己打车回去。”陈长卫与邵芸对视一眼,都没说话。“来了来了。”他跟在阮月安身后撑起伞,跟着她去找车。

 ***外头雨相比来的时候已经小了不少,雨珠变成了细密的雨幕,落在伞上,沙沙的轻响。

 阮月安打开车门坐进车里收伞,陈长卫跟着上了副驾收伞,收好后就安‮坐静‬在那,不说话了,阮月安系好‮全安‬带,看了他一眼,“‮全安‬带。”

 “哦。”他拉着‮全安‬带系好,扭头看着车窗外的雨,等到阮月安发动了车子,开上大路之后才扭头问她,“你刚才生什么气?”“我没生气。”阮月安看着前面的路,目不转睛。陈长卫不信。

 他想了想,问她,“你是不是跟蒋绎吵架了?刚吃饭的时候你们都离开过一段时间,又是前后脚回来的。你进来的时候脸色就不是很好,他也是。”阮月安没说话,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有规律地摆动,刮走一片又一片细密的雨。

 陈长卫看了她一会,叹了口气,颇有些苦口婆心,“好朋友之间就是这样的,总不可能避免吵架。

 再好的朋友的都这样,我大学的时候就跟我一白人朋友吵过一次架,两个星期谁都没搭理谁。我都没想到我能忍住两个星期不跟他说话。

 后来你知道我俩是怎么和好的吗?”他了口气,继续说,“贼离谱。我打篮球的时候被隔壁班一个亚裔撞了,那小子就盯着我犯规…”阮月安打开车内播放器,英文说唱忽然冒出来。

 打断陈长卫的话,也给他吓了一跳,他伸手关掉音乐,骂她,“邵月安你有病是不是,我跟你说话呢你放什么音乐?”“我不想听,还有我改姓了,以后别叫我邵月安了。”

 “那我叫你什么?你改什么了?你妈妈嫁人了?”阮月安叹了口气,此刻万分后悔要送这人回家,早知道就该让他自己打车或是跟邵建安他们挤一辆车回去的。

 “我爸妈离婚你知道吧?我妈没再婚,我高中的时候就改姓了,跟我妈姓。我现在叫阮月安。”陈长卫点点头,哦了一声,“那你为什么要改姓啊?”阮月安扭头看了他一眼,气笑了。

 “陈长卫,我现在特想跟你吵一架,就跟你刚才说的那个白人朋友一样的架,吵完之后你能忍两个星期不找我说话。”陈长卫笑起来。

 握着伞柄看着她,“我可不想跟你吵架,我就想问问你刚才为什么生气。我印象里好像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你生气的样子,还好玩的。”阮月安没理他,好玩个

 “那你刚才是生自己的气,还是生人家的气啊?我以前跟人吵架的时候,就是先生人家的气,气了一阵之后就会变成生自己的气。你跟我一样吗?”

 他看着阮月安,阮月安盯着前面的路,打开转向灯转弯,没理他。“问你话呢。”“你睡一觉吧行吗陈长卫,你话怎么这么多啊?”

 “我今天才见到你,话能不多吗?倒是你,一点都不热情,还没邵叔叔热情呢。”阮月安闭上嘴,决心再不搭理他一句。

 她不理陈长卫,陈长卫也能絮絮叨叨地讲一路,从他初中出国讲到大学入学,才讲到在大学了个女朋友,就到家了,阮月安停好车,下车,伞都不拿了,直冲副驾去。拉开车门,冲他扬扬下巴,“下车。”“你不回家吗?”陈长卫下了车,才撑起伞,阮月安就已经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座了。

 “我现在自己住。”阮月安冲他摆摆手,“走了。”陈长卫哎了一声,问她,“你在哪买的房啊?我也想搬出去住来着…”

 阮月安装听不到,踩下油门就走了,车里少了陈长卫,立刻安静不少。搁在中控台下面的‮机手‬来了几条消息,全是陈长卫的,阮月安扫了一眼,实在是没心情应付他。随手打开音乐,听了一会又觉得吵,就关了。

 关了之后又觉得车里过分安静,安静得让她心烦。陈长卫的消息终于停了,‮机手‬屏幕上堆满了未读消息,亮了一会之后就灭了,车子开到车库里才停好熄火,阮宁给她打个电话过来,问她回家了没有。阮月安跟她聊了一会,说见到了陈长卫。

 他才从国外回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跟阮宁说邵建安试图撮合蒋绎和邵芸的事。阮宁问了她几句关于陈长卫的事,她敷衍着答了,阮宁就问她怎么了,怎么声音听着像心情不好的样子。

 “没有,就是有点累了。”阮宁笑了几声,说让她早点回去休息,等过一阵带她出去玩散散心,阮月安应了,挂断电话之后,阮月安握着‮机手‬,低下头,额头抵着方向盘,闭上眼睛。车里的小灯忽地灭了。

 车里陷入一片黑暗。不知到过了多久,落在腿上的‮机手‬忽然响了起来,阮月安睁开眼,脑中一片混沌,她眯起眼握着‮机手‬接起电话,声音嘶哑地喂了一声。电话那头顿了一顿才开口,问她,“月安,你怎么了?”是裴邵。

 阮月安嗯了一声,额头仍抵在方向盘上,闭上眼,声音很轻,“刚刚睡着了。”裴邵笑了笑,也放轻了声音说话,“今天睡得这么早啊…”阮月安没说话。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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