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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家里没米了
 看着他慢慢站起身,没有说话。蒋绎站直了‮体身‬,与他平视,“如果你没有邀请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做出我现在做过的事。我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抬起手,摸了摸嘴角,垂下眸子看了一眼。

 然后抬起眼皮,指尖的血,面无表情,“但是有件事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当你问我要不要加入的时候,你在想些什么呢?”

 他看着裴邵,看着他铁青的脸色,继续问道,“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如果你真的那么在乎阮月安,为什么会问我要不要加入?”“因为如果是我,我绝不会问任何人要不要加入。”

 “我会把她抱在怀里,不会任何人接近,更不会问任何一个人要不要加入。”腹部在隐隐作痛,疼痛感伴随着呼吸,绵延不绝。

 蒋绎垂着眼忍了一会,抬起头看着他,他的脸色僵硬,垂在身侧的双手跟着他的‮体身‬一起在发抖。

 “当你对着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你有把我,或是阮月安当成一个人来看吗?”拳头在接近脸颊前一刻被挡住。

 蒋绎握住他的手,以一种极为平静的带着审视意味的语气问他,“你是不是也在凭着你对我的好,来压制或者说是威胁我…在这样病态的关系中。

 即使我可以拥抱和亲吻阮月安,但我也不能做出任何一件线的事?永远不会也不能背叛你?”裴邵没有说话。

 他只是盯着蒋绎,恶狠狠地盯着他,他说不出来任何一句反驳的话,那些他逃避过否认过的想法。

 此刻全都被蒋绎‮忍残‬的剖开挑出然后狠狠地摔在台面上。迫使他去面对,面对这些他明知道是错的,是卑鄙的,甚至可以说是极为恶心的想法。

 “在这段关系中,我卑鄙又无。我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去引阮月安,和隐瞒你。”握住拳头的手忽然松开,蒋绎看着他,声线平稳,“我愧对你和你对我的一切好,我也不配得到你的原谅。”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裴邵。在我们三个人的病态关系中,你会认为自己是无罪的吗?你会认为自己是唯一的一个受害者吗?”裴邵垂下眼,心脏剧烈地收紧让他无比痛苦。

 当一切的一切都像这样被摔在面前,当所有的怨恨和借口都被人说破,他对着蒋绎的愤怒就这样削减了下来。

 他能领会到蒋绎所说的一切,就像他跟阮月安说过的那样,是他活该。如果不是他邀请蒋绎,如果不是他亲手把阮月安推出去,那么他们绝不会陷入这样的境地。

 阮月安不会与他分开然后一个人离开,蒋绎也不会站在这里跟他讲这样的话,但是他的愤怒和痛苦又是‮实真‬存在的,为自己,也为他们,他垂着头,很久都没有说话。

 蒋绎立在他身前,长时间的等待让他的伤处更痛。密密麻麻的刺痛由腹部开始向上蔓延,这样的痛感让他不开始回想,回想上一次经历这样的痛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在小学的时候,他跟裴邵一起参加学校的游,在公园的长椅边,他跟隔壁班的几个男生发生了口角。

 然后被人推倒,后装在长椅上,痛得他直不起。当他被那几个人围着打的时候,裴邵从远处怒骂着跑过来,像一头野兽一样,扑倒了离他最近的人。

 好像永远都是这样,裴邵不会问到底是谁先挑起事端,也不在乎对方是什么人有几个人,他就像是一头莽撞的甚者有些愚蠢的小兽一样。

 永远都在保护他,保护他这个卑鄙无忘恩负义的烂人。蒋绎闭上眼,深深的呼吸,让身上的疼痛更加强烈,他就该得到这样的痛,比这更重的痛才好。

 明明说过自己不后悔所做的一切的,明明说过他早就渴望这一天的,他卑鄙无忘恩负义,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坏人都要坏,他都知道,但是在此刻。

 在他看到裴邵低垂着的头和颤抖的双手,如滔天一般的悔意和愧疚淹没了他,在这窒息般的痛苦中,他握紧了拳头,细细体会身上与心脏带来的痛感。

 客厅里的挂钟不知道第几次发出声响,裴邵终于抬起头,他看着蒋绎,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什么时候开始的?蒋绎说不出来。

 他从与阮月安的初见开始,一点一点的把他经历过的所有事情,包括他两年前在异国与阮月安有过一面之缘,全都告诉了裴邵。

 毫无保留的,把他内心中的想法,以及这些想法是如何发生转变的,全部都告诉了他,他说他很渴望有一个机会能与裴邵公平竞争,但是没有。

 如果没有裴邵,阮月安和他或许永远都不会有更进一步的关系。裴邵沉默着听他说完一切,他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心中的怨恨与愤怒其实更多的是朝向自己,就像蒋绎说的一样。

 他在这段三人关系中,并不是完全的无罪,也不是唯一的值得可怜的受害者,他做错了,他们也都做错了。

 没有一个人可以跳出来说自己完全无罪,他们三个人都是这段关系中的受害者,也同样的都为这件事而痛苦。蒋绎看着他,他抬起头,出苦笑,他叫蒋绎的名字,然后问他,“你想要一个公平的竞争机会?”

 “那我们就公平竞争。”窗外的天空渐渐亮了起来,初生的太阳照进透过窗户,照进客厅,照在两个人的身上。蒋绎身上的衣服凌乱,西装外套崩了一颗扣子,嘴角的伤口已经结痂,脸颊开始肿了起来,他看着面前的裴邵。

 他的衣服同样的凌乱。蒋绎听他说完最后一句话,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裴邵愣了一下,没说话,他点了点头,他会赢或者是输吗?他不知道。蒋绎扭过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然后扭回头,看着裴邵,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糖。

 就像曾经裴邵递给他那样,他握着那颗仿佛跨越了十几年的薄荷糖,伸出手。裴邵垂着眼,看了一眼他手心里的那颗糖,抬起头,看着他。蒋绎与他对视,一直伸着手。

 在他的目光中,再次重复他说过的那句话,那句即使他知道自己并不配得到回应,却也无法就这么放任不管的。

 “对不起。”…连续一个星期的雨天气终于结束,太阳久违的重新照耀到这片安静的土地。

 烤面包机响了一声,邵年华回头看了一眼,没去管,拿着刀在手里的黄油上切了一小块下来,丢进平底锅里。

 落进锅里的黄油迅如融化,邵年华扫了一眼操作台,拿起两个鸡蛋打进平底锅里,蛋与黄油相碰,滋啦作响。鸡蛋快煎好的时候,她听到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很快靠近厨房。

 她弯拿出两个盘子,转身去夹面包片。“好香啊!”邵年华看了她一眼,“家里没米了,下次去镇里再买,今天就吃面包吧。”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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